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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北京曲剧与西单剧场

我爱看北京曲剧,因为这是北京唯一土生土长的地方戏,用一些人的话讲,即“这是老北京人的戏”。作为一名老北京人,和其他北京观众一样,我喜爱听那京味浓郁、字正腔圆、通俗易懂、韵律独特的唱腔,喜欢看演员京腔京韵的精彩表演,对此感到无比的亲切。前不久,80后的年轻演员以北京曲剧第五代演员的身份集体亮相演出,引起我极大的兴趣,也使我的思绪又回到了近半个世纪前的那个年代……

20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可以说是北京曲剧的鼎盛时期。我那时正上中学,大概与曲剧有不解之缘,几乎是每剧必看。北京曲剧是发源并形成于北京的戏曲剧种。新中国成立后,北京的著名曲艺演员魏喜奎、孙砚琴、顾荣甫等,积极组织班社演唱新曲艺,同时,采用单弦曲牌等北京曲艺的唱腔,演出一些新编小戏,开始具备了北京曲剧的雏形。

1952年,在人民政府的关怀和支持下,成立了民营公助的北京曲艺工作团,在排练老舍先生创作改编的《柳树井》一剧时,开始建立了导演制度,同时借鉴吸收其他剧种的艺术风格和表演艺术,使北京曲剧开始走向逐渐成熟的道路。1959年,北京的三个曲艺团联合成立了国营的北京曲艺团,不久又改名为北京曲艺剧团,自此北京曲剧走上了稳步发展道路。

北京曲剧作为新中国成立后兴起的剧种,作为北京唯一的地方戏,它以代表京味特点的单弦牌子曲为唱腔的基调,并吸收了大鼓及民歌小曲,创造并形成了具有浓郁的北京韵味的独特唱腔音乐。因是解放后兴起的新剧种,所以它没有京剧那种传统戏曲的表演程式,也没有严格的行当之分,既适合演传统剧目,更适合演现代戏。我认为,之所以说20世纪50年代末至60年代中期是北京曲剧的鼎盛时期,是因为那时的剧目非常多,几乎隔不长时间便有新剧问世,而当时的票价也不贵。我最爱看、最爱学唱的便是传统剧目《杨乃武与小白菜》,而且观看了不止一次。该剧搬上银幕后,我还看了好几遍改编成的影片。著名曲剧演员魏喜奎扮演小白菜,李宝岩扮演杨乃武,顾荣甫扮演知县刘锡彤,扮相、唱功俱佳,令人拍手叫好。那时看过的其他剧目还有:《罗汉钱》、《王老虎抢亲》、《喜笑颜开》、《阎家滩》、《箭杆河边》、《义和团》、《雷锋》等。当时的著名演员魏喜奎、李宝岩、顾荣甫、孙砚琴、佟大方、王凤朝、史尚直等,都是观众喜爱的演员。如今,他们大多已离开人世,但他们的艺术形象却永远留在现已年过60岁的广大观众的记忆中。

“文革”开始后,不少曲剧演员也受到冲击和迫害;曲剧演出也被迫中断了,这一断就是十几年。直至20世纪80年代,曲剧才恢复演出,我又看到了久违的剧目《杨乃武与小白菜》,但已是时易人非,舞台上一批新演员甄莹、许娣等脱颖而出,挑起曲剧“大梁”。而后,看了该剧团演出的《珍妃泪》后,我便没有再看曲剧。这倒不是我不喜欢曲剧了,而是时过境迁,由于忙于工作,住处离剧院太远等因素已无暇顾及,况且家有彩电也就懒得再去剧院了。

说起北京曲剧,就不能不提到西单剧场,因为那时曲剧演出的场地主要是西单剧场。该剧场离我家很近,乘10路、1路等公共汽车几站便到了。

西单剧场位于西单旧刑部街东口里面路北。这里原是奉天会馆的东花厅,大门东边是座花园,西边是个戏台,北边还有个大四合院住房。据说,大军阀张作霖曾在此住过。1929年,有一位卸任的县长出资租赁了这个花园和戏台,经装修改建后,改名为哈尔飞戏院。初时,这里只演夜戏,北京京剧名角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马连良、郝寿臣、侯喜瑞、叶盛章、袁世海等均在此演出过。因当时西单乃至西城地区还没有其他戏院,所以哈尔飞戏院的生意非常火。但几年后,西单地区相继建成了长安戏院、新新大戏院(解放后改名为首都影院),这两座戏院皆在西长安街马路南侧,与哈尔飞戏院相距不远。而且,这两座戏院的造型比哈尔飞戏院好,观众座位也比哈尔飞戏院多,相比之下,哈尔飞戏院就显得小了,渐渐生意也不如前了。

20世纪50年代后期,北京市在城市建设中拓展西长安街马路,位于西单的报子街北面与旧刑部街南面的建筑全部被拆除,这样一来就把哈尔飞戏院整个暴露在西长安街马路北侧便道上。之后,哈尔飞戏院改名为西单剧场。

那时的西单剧场周围,店铺林立,交通方便,热闹非常,是个黄金地段。正值鼎盛期的曲剧在此演出,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西单剧场门脸不大,但古朴大方,其门口的橱窗里经常变换新剧剧照,引得众多过往行人驻足观看,这也是招揽生意的招数之一。

随着北京市城市建设进程加快,西单剧场早已拆除,但北京曲剧还以“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发展趋势,延续其艺术生命,扩大其影响范围和演出市场。作为我们这些60岁以上的当年观众来讲,每当提起北京曲剧的话题,脑中总会浮现出当年在西单剧场观看曲剧时的情景,沉浸在当年那种兴奋的感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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