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10点是格斗课考试。31名年龄在18岁上下的学生在一号训练房集合完毕。青山教官站在他们面前，脸上表露出不信任且不重视他们的表情。
“格斗课已经进行20天了。今天你们将和虚拟对手较量。失败的人将离开这里。现在全体原地坐下。”
大家全都迅速地坐在了地板上。很快青山教官的助手启动了虚拟场景发生器和信号接收器，并将感应服推到了场地正中。代号“艾米”的格斗陪练机器人也走到了场地中间。“她”有着和人类完全相同的骨骼和模拟骨骼肌系统。能接收和处理人类对手的任何攻击所带来的伤害。她的攻击力，灵敏度和承受攻击的能力的参数由教官掌握。她的皮肤是纯白的树脂材料，看上去完全无法和人类产生任何联系，所以大家攻击她的时候都不会手下留情。
助手打开信号接收器和虚拟场景发生器。地板上出现了醒目的红色十字坐标和4×4㎡的正方区域。对于不能过关就要淘汰出局，大家都有些不安。
“我知道你们都有些紧张，但是我认为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赢今天的“艾米”。只要你们的心理素质足够好。”这话显然是要鼓励众人的，但是青山教官的语调却是松松垮垮,满不在乎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长出一口气，心想只要不紧张就可以了。
“你们要在60秒之内打倒她。规则和以前一样。现在谁第一个来？”
坐在第一排的米娜站起身说：“我先来。”
她走到场地中，拿起感应服到旁边的更衣室换好，很快便出来了。
“戴上模拟眼镜。”
米娜戴上了眼镜，紧接着大家都听她说了一句：“噢。这真是太**了。”
她立即摘下了眼镜对着教官说：“对不起。我不是说您。只是……”
“不用道歉。这主意正是我想出来的。不要告诉我你想退出。”
米娜很无奈地戴上眼镜。教官按下计时器，一声清脆而短暂的铃声响起。时间开始迅速地流失，两人搏斗起来。两人几乎不分胜负，轮流交替地将对方压在身下，但对方都没有挣脱对方站起来的机会。眼看时间只剩下10秒了。米娜还被“艾米”压在身下。教官开始10秒倒数。
“10，9，8，7……”
终于米娜挣脱了“艾米”，在最后时刻将她压在身下。随着铃声响起，米娜站起身说：“我赢了。”但声音听声音听起来却不怎么高兴。
青山教官说到：“谁说结束了？下一关在3秒之内致对方于死地。”
“这怎么可能？！”
“试试吧。”她重新戴上眼镜。
“准备3，2，1。嘀。”
两人都出狠招攻击对方。她想摔倒“艾米”之后再给她致命一击。但她没有成功。而“艾米”则一脚踢中了她的心前区。她立即摔倒在地，感到了心脏一阵绞痛。信号接收器传出：“攻击区域和力度已达到致死值。”
她摘下眼镜，躺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胸口。那种模拟的神经信号带来的疼痛过了几秒钟才慢慢消失。她站起来，到更衣室换好衣服。
“我输了。”
“如果你攻击的时候不那么犹豫就不会输了。”
“我真的必须离开吗？”
“是的，必须。”
听到教官冰冷的回答，她的脸立即憋红了。仿佛气的想要哭。
“她一定很气恼和不甘心。”安琪心想。“我要看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过你可以留下，直到这节课结束。”
“不了。我要离开这里。这是个没人性的地方。”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大家看着她走出去才再次把目光投放在教官脸上。
“下一个是谁？”他仍然冷冰冰地问。
“我。”安琪举起手来。
“好。你去准备吧。”
安琪换好衣服站在场地中间，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她戴上眼镜，但是立即摘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教官。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只要选择打败她或是离开这就可以了。”
安琪戴上眼镜，随着铃声鸣响，安琪同对手搏斗起来。只用了30秒就将对手摔出了场地。
“好。准备第二场。”
“给我一分钟好吗？让我调整一下情绪。”
“可以。”
过了一会儿，安琪重新戴上眼镜。教官开始3秒倒数。铃声刚响安琪就飞起一脚踢向“艾米”的脖子。“艾米”立即摔倒在地。安琪跪在她身上一下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安琪站起身摘下眼镜说：“我赢了。”但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你竟然扭断了她的脖子？！”
“你没有说过不可以这么做。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这可是最快的办法了。”看到教官生气又心疼“艾米”的那张脸安琪觉得心里痛快了一些。脸上露出了掩饰过的坏笑。
其他人都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安琪还没有开口，就听见青山教官凶巴巴地喊道：“什么也不许说。还有你们，谁也不许再扭断其他机器人的脖子！除非他想打扫这里的卫生，直到你们离开这的那一天。”
安琪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会是让我……”
“是的。从今天起你每天下午打扫这里。直到你离开这的那一天。”
“是。”安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助理只好启动了另一个机器人。接下来的时间中。大部分人输在了第二场。还有4个人第一场就打的心不在焉。房间里的人越来越少。经过这次考试1／4的人又被淘汰了。
考试结束后青山教官对大家说：“格斗课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明天你们要进行体检，通过的人可以进行下一个月的飞行员训练。主要科目有飞行训练，跳伞，陆地降落和水面降落。海上求生，和陆地求生训练。”
他说完了，看看大家那不怎么高兴的脸，接着问道：“有问题吗？”没有人回答他就大声喊道：“全体解散。”
大家都向外走时，安琪拦住教官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为什么将我们自己的形象附在对手的身上？这让我有一种自相残杀的感觉。我竟然对着我自己的形象下狠手。我现在倒觉得那些放弃的人比我正常。”“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正常人与非正常人。只有这种类型的人与那种类型的人。”
“那我是哪种类型的人？”
“你是能透过表象看穿事件真相的人。是在关键时刻理性能压倒感性的人。”
“那么您对我今天的表现很满意了？”
“是的。除了你拧断了“艾米”的脖子。在那一分钟时间内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不断地在想，她是我自己，是我最大的敌人，是我身上所有缺点的集合体。另一个念头比这更直接，更自然，那就是她不是我，只是‘艾米’。要是我拧断了她的脖子，教官顶多也就是惩罚我扫扫地罢了。”说完嘴角露出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
教官看到她得意的样子说道：“别忘了每天下午训练结束之后来打扫卫生。”说完大踏步地走开了。
安琪看着他走远突然想到他还没有回答自己最重要的问题，就追上去问：“您还没有回答我，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想你今天得到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这就是我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