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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创业初期的现实(1)

有这样一个童话:两个男孩或女孩在车库想出了一个绝好的创意,然后就去找投资人,投资人很快就资助了他们。他们的产品也很快获得了普遍好评,使用该产品的用户数量空前。公司立刻赢利,上市之后比谷歌公司还成功。然后,公司不断创新,持续几十年长盛不衰。但是现实中没有童话,所以这一部分的任务就是解释创业最初几年确实会发生的事情,里面也必然包括无数的奋斗与挣扎。

第1、艰难的创业初期

我在苹果公司取得的所有最好成绩归功于两点:一是因为没钱,二是因为以前从来没做过。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

我们跑到雅达利公司跟人家说:“嗨,我们有一个惊人的创意,可能会用到你们的某些零件,怎么样,你们打算为我们投资吗?如果不行,我们也可以把创意送给你们。我们只是想把它变为现实。只要付我们薪水,我们就为你们工作。”他们说:“不。”我们只好又去了惠普公司,结果人家说:“嗨,我们没法雇用你们,你们这些人大学还没毕业呢。”

--史蒂夫·乔布斯

反复尝试、精益求精、出奇制胜以及幸运垂青当然是公司成功的要素,不过,倾注心血去做一件在别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而又不自知也是一个因素。杰西卡·利文斯顿(Jessica Livingston)在《创业者:创业初期的故事》(Founders at Work: Stories ofStartups'Early Days)这本书中叙述了创业者在起步时面临的种种现实问题,这些内容堪称一座金矿,尤其是下面这些,不仅令你耳目一新,还会使你大受鼓舞。

·詹姆斯·科里尔(Tickle)

“公司刚成立时,我们想改变整个世界。我们在网站上提供了各种测试,想帮助人们解决生活中的问题,包括焦虑测试、父母角色测试、关系测试和沟通测试。结果没有一个人来做我们的测试。后来改为:‘让我们来做个测验,看你属于哪个品种的狗狗’,结果这个测试上线8天,就有100万人争先恐后地上网来测试。”

·卡泰丽娜·费克(Flickr)

“Flickr最初只是一项功能,而非真正意义上的产品,它是一种即时通讯工具,可以让人们把图片拖动并放到别人的电脑桌面上,从而让他们知道你看过什么。”

·保罗·格雷汉姆(Viaweb)

“我们俩都不知道怎么写软件,也不想学。似乎最好应避开这个别人都会使用的方法而另辟蹊径。所以,当我们刚刚有了做基于网络的应用程序这个想法时,我们最大的想法就是:‘感谢上帝,我们总算不必使用windows写软件。’”

·安·温布莱德(Open Systems,现在是风险投资人)

“那时候我站在六七十个人前面,他们差不多都有50多岁,而我才20多岁,我们举行了一个‘特价’活动,我在活动中说:‘如果今天你给我一万美金的支票,就可以对我们的一个模块拥有无限的权利。’……那天我回到家时,钱包里装着12到15张一万美元的支票。”

·蒂姆·布拉狄(雅虎)

“我记忆中最有趣的事发生在1995年5月,那时因刚经过一场大风暴,所以电网坏了好几天,我们不得不租了一台发电机,每天24小时轮流加柴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7天。我们调侃说:‘今天多少网页用一加仑柴油啊?’”

·米奇·卡普尔(Lotus Development)

当问及他想从Sevin-Rosen投资公司拿多少钱时,他说:“我想我可能说的是200到300万美金。除了我和乔恩·萨克斯(Jon Sachs),以及一个正在开发的初期阶段电子制表软件,我们一无所有。所以我认为那是我能要的最高价,否则人家会觉得可笑。”

·查克·盖斯切克(Adobe)

谈到1977年施乐(Xerox)公司高管太太们对PARC技术演示会的反应,他说:“她们喜欢这些东西,她们坐在桌边摆弄鼠标,改变着屏幕上的一些东西,然后她们按下打印按钮,发现在纸上打印出的东西和屏幕上一模一样。于是她们禁不住赞叹:‘哇,太棒啦。如果这项技术能得到应用,那肯定会改变现在的办公状况。’(遗憾的是,施乐高管们并没把太太们的话放在心上,这就是今天Adobe和苹果公司之所以存在并成功的原因了。”

·詹姆斯·洪(Hot or Not)

在谈到他的第一个测试网站时说:“除了我和吉姆(合作创始人),我老爸是第一个看到Hot or Not网站的人,而且看得很入迷。我老爸当时已经60岁了,而且是已退休的中国人,按说应该没什么性需求了,结果他边看边评论:‘这个女孩很辣,而这一个一点儿都不靓。’”

“在提到让父母来帮忙调整图片时,他说:“刚开始我让爸爸妈妈帮助我们调整照片,因为他们已经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过了几天我问老爸工作进展如何,他说:‘噢,简直太有意思啦。你妈妈还看到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在……’所以我对吉姆说:‘老兄,我爸妈不能再做这个了,他们整天都在+看色情图片。’”

这些故事描述了创业伊始发生的事情。成功青睐那些热情洋溢、相信自己能改变世界的疯狂的人们,而不喜欢已“被证明”的“职业”人士。持这种观点的人并非我一个,我曾听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的迈克尔·莫里茨(Micheal Moritz,谷歌的投资人)说起他愿意投资的创业者类型,他的要求用我自己的话概括就是:30岁以下的年轻人,正在制作一种他们自己想使用的产品。对此我举双手赞成。

连续创业者存在的问题

遗憾的是,像迈克尔·莫里茨这样、不在意企业家缺少“完美背景”的风险投资家太少了。大部分投资人希望看到一个被证明的专业队伍,拥有得到证明的技术和被证明有效的市场运作模式。事实上,一个普遍接受的理论是:那些“连续”创业者,由于在过去的巨大成功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又不甘心这么年纪轻轻就驻足不前,所以是开创下一个大事业的最佳人选。

可是,正是那些未得到“证明”的创业者开办了那些改变全球的大公司:惠普、苹果、eBay、微软、谷歌、雅虎以及YouTube。我认为连续创业者之所以在后来的创业中失败,是由于以下原因:

·连续创业者总想证明他们的第一次成功并非偶然。他们的创业原因不是从技术(“这难道不很棒吗?”)或客户(“肯定有更好的方法”)出发。而是出于“我要证明我很有才”的想法,与解决人们的问题和改变世界相比,这个创业理由不堪一击。

·连续创业者没分清因果关系和相互联系。过去成功的真正原因,可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是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这一点,更别说承认了。所以,他们空有幸运儿的狂妄自大,而不具备千锤百炼后的经验和远见,而狂妄自大对于创业者绝对是有害无益。

·连续创业者故伎重演。如果第一次使用这种方法取得了成功,怎么能批评他们再这么做呢?举例来说:如果第一次制造了一台高端电脑,那么第二次又会制造一台高端电脑;如果第一次创业时使用经销商,那么第二次又会仍使用经销商。如果第一次靠泄漏内容来吸引眼球,并把公司卖给了一个更大更有钱也更笨的公司,然后第二次还想这样再来一遍,试问还能行得通吗?

·连续创业者使用的员工换汤不换药。雇用那些曾跟自己同甘共苦取得过成功的兄弟,有什么错吗?毕竟,他们已经证明自己能够取得成功了。不过,为了继续取得成功,你需要找一批“无知者无畏”的人,这些人能推动你的事业发展到最大的极限,并能找到新的方法来应对新的市场。所以,无知有时候不仅是件好事,而且堪称强大的力量。

·连续创业者不(或者不能)像过去那样勤奋努力了。当你有了孩子,有了大房子,有了度假别墅,有了名牌车,你的态度和你最看重的事情也改变了。事实上,态度应该改变,要不人也不会成长。不过,为生存而工作和为成就感而工作毕竟不同。他们也可以说这次创业也同样渴望成功,但我们都清楚:他们第一次创业时对成功的渴望,不必声明就溢于言表。

·连续创业者没遭到周围人的太多反对。连续创业者的生活是很美好的:他们胸有成竹,昂首阔步地踏进这个新领域,告诉人们他们的上一个公司卖了多少多少钱,现在他们在开另一家。谁会对他们的计划挑毛病呢?他们属于“被证明”的成功人士,没有人愿意跟他唱反调,因为那只会自讨苦吃。

·连续创业者在新公司充当新的角色。比如,在第一个公司中,某人作为工程师担任工程副总,但到下一个公司她成了总裁兼创办人。善于设计芯片的人并不意味着也能当个好总裁,因为你可能放弃了自己擅长的事情而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平庸的英雄主义

与其追问专业创业者的经验,不如探究平常人何以也能创造不平凡的业绩,并最终成功的原因。斯坦福大学的菲利普·津巴多博士(Philip Zimbarrdo)和太平洋心理学研究所(Paci?c Graduate School of Psychology)的芝诺·佛朗科(Zeno Franco)就这个问题写了一篇名为《平庸的英雄主义》(Banality of Heroism)的文章。

简要地说就是英雄主义需要具有一种“???雄主义的想象”,按照作者的话,就是“想象当面临身体上或社交上的危险情况时,自己与这些情况中假定的问题进行斗争,并考虑自身行为与后果的能力”。根据津巴多和弗朗科的观点,英雄往往会有5种举动:

1.对需要采取英雄举动的情况时刻保持警惕。

2.因为有自己的坚定立场,所以不怕遇到冲突。

3.能超越当前,去想象另一种未来图景。

4.不为自己的碌碌无为而辩解。

5.相信人们欣赏英雄(通常是不太常见的)举动。

这5个特征也同样适用于创业者:善于寻找机会、渴望突破现实局限、想象还有一个更好的途径,拒绝安于现状,能制造一种产品或服务,当然前提是希望人们会喜欢它。说到底,如果你身上能体现出这些特征,你可能很有资格成为英雄。

史蒂夫?沃兹尼亚克(Steve G Wozniak)生于19500年8月11日,计算机工程师,与乔布斯一起创办了苹果电脑公司。--译者注

雅达利(Atari),1972年由美国人诺兰布什内尔(Nolan Bushnell)创办的计算机公司,街机、家用电子游戏机和家用计算机的早期拓荒者。--译者注

詹姆斯?科里尔(James Currier),美国颇有名气的连续创业者,Tickle网站的创始人,该网站创始于1999年,是美国流量最靠前的趣味测试网站,目前在美国网络社交网站排20名左右。--译者注

卡泰丽娜?费克(Catarina Fake),Flickr创始人之一。该网站提供免费及付费数字照片的储存及分享的在线服务,创始人是斯图尔特?巴特菲尔德(Stewart Butter?eld)和卡泰丽娜?费克父母。--译者注

保罗?格雷汉姆(Paul Graham),Viaweb创始人之一,该产品是一种能帮助用户简单方便的创建和管理网上店铺的基于网络应用程序,1995年8月由保罗?格雷汉姆和罗伯特?莫里斯(RobertMorris)创办。--译者注

安?温布莱德(Ann Winblad),1976年合作创办Open Systems会计软件公司,1989年合作创办Hummer Winblad Venture Partners风险投资公司。--译者注

米奇?卡普尔(Mitch Kapor),莲花软件公司(Lotus Development)创始人之一。--译者注

Sevin-Rosen投资公司(Sevin-Rosen Funds,简称SRF),1980年由L.J.西文(L.J.Siven)和本?罗森(Ben Rosen)创立,曾为康柏电脑、莲花软件等多家大公司投资。--译者注

查克?盖斯切克(Chuck Geschke),又名Charlse Geschke,与约翰?沃穆克(John Wamock)合作创立Adobe Systems Inc。--译者注

詹姆斯?洪(James Hong),硅谷网络工程师,2000年10月与吉姆?杨合伙创立Hot or Not在线评分网站。--译者注

第2、创业初期的幕后故事

与从事其他专业的人相比,工程师的巨大责任是他的作品是人们有目共睹的。他的每一步行动都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人们面前,所以他不能像医生那样用坟墓掩盖自己的错误,不能像律师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或者指责法官,不能像建筑师一样用树木和藤蔓掩盖自己的败笔,更不能像政客一样用指责对手和希望人们忘记的方法来掩盖自己的缺点。工程师无法否认作品是出于自己之手,如果他的作品失败了,那就罪不容赦。

--赫伯特·胡佛

本章引自格伦·凯尔曼(Glenn Kelman)的文章,他是Redfin公司的总裁,该公司的业务是网上售楼。我在这里引用这一段,是用一个正处于创业初期阶段的创业者的视角来审视公司起步阶段的幕后故事。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关注创立一个新公司到底有多困难而非多容易?可是现在好像困难已经过时了。就好像大学生们吹嘘他们几乎没学到什么东西一样,今天的创业公司也在有意透露出一种轻松的感觉。但在我工作过的所有地方,我们心中的感觉却都恰恰相反。我们不但受到各种怀疑言论的攻击,而且被自己弱点的限制,于是各种反复无常的行为、暴躁愚蠢的繁文缛节将我们紧紧包围。

如今,经历过几次创业的初期阶段,我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愿意那样一帆风顺。我去硅谷时的目标可不是一天工作两个小时,是否还有人记得史蒂夫·乔布斯发布苹果Mac电脑电脑时的老录像,当时他眼含泪水。虽然乔布斯是大名人,而我默默无闻,但我依然能体会他的感受。我对于门户程序以及Redfin--一个初出茅庐的房地产网站--也有同样的,有点可笑的反应。

“自大狂的创造乐趣”,精神分析师埃德蒙·伯杰(Edmund Berger)这样写道,“能生产出一种兴高采烈的情绪,而且也是平常人体会到的那种洋洋得意所无法比拟的。”乔布斯不仅仅是因为高兴而流泪,而且是由于在制造这个美好产品的过程中经历的所有修补、完善、挑剔、责难,以及种种吹毛求疵、产品返工和自暴自弃等情感历程而流泪,但在这一瞬间,所有这些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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