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二楼靠窗的位置,一支红色的小旗帜迎风飘摆,显得很不起眼。
可为什么唐寅一见到这旗帜就脸色大变呢?因为这旗帜是他和刀疤脸约定的暗号,一旦有紧急之事,就让刀疤脸在这里插上这支小旗帜,唐寅看到之后自然就会明白。
唐寅猛然回神,快步朝着客栈二楼走去,一手抓住那只旗帜,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也是他和刀疤脸约定的暗号,一旦有大变故就用这旗帜通知唐寅,并且在旗帜上留下线索,这一切都是为了防备唐雷山。
唐雷山生性多疑,又狡诈阴险,若是不小心谨慎一些,只怕难以瞒过他的耳目。
定睛一看,唐寅赫然发现那旗帜上用毛笔画了一些古怪的符号和字,三,旁边一个乌龟,最后又是一个三。
迟疑了一会儿,唐寅想到了什么:“三龟山?”
在明月郡内,的确是有一处名叫三龟山的地方。
“不对,不可能那么简单的。”唐寅眉头一凝,否决了这个猜测,要是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那刀疤脸还何须大费工夫弄什么暗语?
这样的暗语,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什么意思,刀疤脸不可能蠢到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唐寅静下心来,坐在靠窗的位置,开始思考起来。
他将这三个字,或者是三个“符号”刻入脑海,而后开始猜测它们所要表达的真正意义。
就在这时,唐寅却忽然注意到了那只乌龟身上的龟纹,两横两竖,成一“井”字。
这样一来就成了三、井、三。
“三井山?也不对,明月郡没有这么一座山。”唐寅自言自语道,认为这也不对。
一旁的一些宾客有些畏惧的看着他,心想唐寅怎么一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本身他大白天的黑袍罩身就已经显得有些怪异了,这会儿还在自言自语,那些人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之后他又将这些符号打乱后重组,看能否发现到什么,因为他发现这上面的“三”似乎三痕一样长,这样两个三拼在一起,就成了田字。
唐寅骤然想起,明月郡确实有个地方叫龟田村,难道是那里?
不过片刻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终于还是否决了。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他却忽然注意到,那一只乌龟的龟壳的形状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圆,显得有些方正。
可就在这时,唐寅忽然眼**芒,陡然一拍手:“三口井山!”
乌龟的龟壳是口字,和里面的井字拆分出来,而后再和前面的三组合,就成了三口井。
唐寅刚才只顾着拆分两个三,却将这关键的一环给忘记了。
“果然聪明。”唐寅不禁由衷的赞叹一句,刀疤脸这障眼法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要不是因为他无意间发现,或许也就错过了。
果然有病!看到唐寅又笑又叫,那些宾客纷纷开始收拾东西,离唐寅远远的。此时他们确信无疑,眼前这个就是个疯子。
至于那后面的三,估计就是取自于谐音,连在一起看那就是三口井山,这山离他这里也并没有多远。
霎时间,客栈内呼啸过一阵狂风,吹得那些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疯子呢?”等到狂风散去,有人惊奇的发现,唐寅已不知何时不知所踪了。
......
三口井山上,刀疤脸焦急的等待着,如今已是正午,他顶着太阳的曝晒,站在山顶最显眼的位置,等待着唐寅的到来。
唐雷山已经准备对姜家动手了,且还指派给他一个了不得的任务,这件事必须尽早通知唐寅。
这个时候,他自己也倍感焦虑,不知唐寅能否破解自己所布置的暗语,如若不能,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正当这时,他的眼前一亮,立刻看到半山腰有一个黑影正在迅速登山。
刀疤脸急忙迎上去,还没等唐寅开口,就直接说道:“老大,大事不妙了。”
见刀疤脸如此慌张,唐寅的脸色也是一沉,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于是,刀疤脸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令唐寅听了之后是又惊又怒。
“唐雷山打算斩草除根?”唐寅面沉似水,这个局面他也始料未及,本以为自己的大伯和母亲应该会说服自己外公离开的。
可终究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外公的性格,以他的暴脾气,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唐寅也知道这是自己的疏忽导致的后果,没有顾及全局。
唐寅重重的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他外公的突然参与,着实是令他的计划全盘崩毁了。
如今的唐雷山,那是万万动不得的啊!
“唐雷山已经让我去十里外的乌凉亭请他背后的“那位”了,看样子是打算借他的手...”刀疤脸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分明看到唐寅的脸已经铁青了。
唐寅沉声道:“乌凉亭,他背后的“那位”不是在乱魔海吗?”
“听唐雷山说,似乎是出来修行之时途经此地,就在唐雷山的盛情邀请之下暂时停留明月郡。”刀疤脸解释道。
这一下,唐寅的脸色就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百米终有一疏,终究还是有某一点是他所想不到的。
在这一刻,唐寅充分的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无论他如何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照样充满了无力感。
例如说现在,他精心策划的一系列阴谋,本以为算无遗策,可唐雷山却只是出了一步棋,就将他给彻底将军了。
这一步棋,自然就是他背后的“那位”,在他的面前,唐寅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看来也只能我出面了。”唐寅叹了口气,本不想让自己母亲知道自己下山的事情,但眼下看来自己不得不出面阻止自己的外公了。
唐雷山现在是决不能动的,他身后的那位随时可能会动手,绝非他们可以匹敌。
为今之计就是让自己外公尽早离开明月郡,另一面再尽快通知云乡阁,让他的太太姥爷下山主持大局,现在只有他才有云乡阁才有资格匹敌“那位”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唐寅当机立断,现在拖到一分就多一分危险,自己必须赶在自己外公动身之前将他拦下。
“不用了,你们哪也去不了了。”恰逢此时,不远处的树林中,却传来这样一句冷冰冰的声音。
唐寅和刀疤脸同时一惊,同时侧目望向树林,不同的是唐寅面若冰霜,而刀疤脸却是浑身打颤。
因为他知道,事情败露了!
树林中缓缓走出十来人,数量不多,但却都是高手,而为首一人,正是唐雷山的亲信。
唐寅随即冷笑了起来:“两位一流高手,十位二流高手,唐雷山倒真是看得起我。”
“孙少爷过谦了,以您的实力与手段,大少爷还怕人不够呢。”唐雷山的亲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江河,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一个一流高手,你平时隐藏的够深的啊。”唐寅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江河,也是略微有些吃惊。
在他印象中,江河就是为唐雷山忙前忙后,处理大小事务的管事而已,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管事,竟然会是一个一流高手。
江河笑了笑,并不作答。
但此时刀疤脸却慌了神,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做的那么隐秘,你们怎么可能会发现?”
闻言,江河冷笑一声,对唐寅说道:“孙少爷,我不得不承认,您这一手玩得的确漂亮。要不是因为钱少航突然上门,或许大少爷至今还被您蒙在鼓里,但不管怎样,事情到了这里,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他说话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刀疤脸一眼,因为在他看来,真正的主宰者是唐寅,而刀疤脸只是唐寅手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卒子。之所以会这么聪明,步步为营,只不过是因为背后有人教而已,之前刀疤脸的确让他高看了几分,可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江河便认为,这样的人甚至连让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
“钱少航是吗...”唐寅嘴角抹过一道讥笑,随即挠了挠头,有些头疼的说道:“看来我昨天晚上就该杀了他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很可惜,您没有这个机会了。”江河拔剑出鞘,冷冷的注视着唐寅。
旋即,他身后的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杀气腾腾。
一看这架势,刀疤脸就有些腿软了,自己一个三流高手,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能在顷刻间取下自己的首级。
可就在这时,一道寒芒忽然从刀疤脸的后背袭杀而来,只听一声怪响,他便身首异处,脑袋滚落地面。
而那喷溅而出的鲜血,也溅了身后的少年一脸。
少年脸上遍布血浆,却带着一股温柔和煦的笑容,与眼前这场景形成冲击性的对比,令在座的众人都不禁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