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清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她再看看周围,大家已经离她好几米远了。
至于吗?花清黑线,不过是富豪家的小姐点到了自己的名字,又不关他们的事,有必要躲那么远吗?铜西镇的人也未免太胆小了。
“对,就是你,不是你还有谁?”唐雨见扬扬下巴,“你快点给我上来!我要跟你比试比试!”
“别啊!跟我有什么好比的?我什么都不会!”花清装作腼腆地一笑,一个劲地摆手,她真心不想滩这趟浑水,她还要去玩!再说了,她可不乐意欺负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
唐雨见心里却不这么想,她一心就想要和花清比试比试。
唐雨见看花清那个样子,心里猜想这个人说不定是个软柿子,虽有才华在身,但是一点都不敢显示出来,所以才一直躲在下面。不由地有些看不起她,嘴角的笑带着嘲讽:“既然什么都不会就不要在下面报答案,明明有才能却躲在下头,真是个胆小鬼!前面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不过这次你一定要给我上来跟我比试比试。来人啊,把她给我带上来!”
“等等!”花清抬起手,制止住那些想要下来带她上去的人,看着船上那狂妄自大的丫头,“你当我没有脚?要让我上去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要是我赢了,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胡搅蛮缠?更不可以耍赖!”有钱人家的小姐一胡搅蛮缠起来那叫一个可怕,花清才不想惹祸上身。
唐雨见直感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动,她沉了沉心中的怒火,平静地说道:“我唐雨见虽比较娇气,但也是有尊严的,才不会玩什么胡搅蛮缠、耍赖之类的事。”
“那好,成交!”花清见唐雨见爽快答应,自个也爽快答应。让顾年在底下等她,她往船上走去。
路走得很通畅,大家都自觉地退了一步,留出一条道让花清通过。脚下踩着的是结了冰的河水,一不小心脚底就会打滑,然后摔一个狗吃屎。
花清自小是南方人,应付不来冰面上的东西,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唐雨见在上头看她那一副老鼠偷食,谨慎小心的样,嗤之以鼻。声音挺大声,花清听见抬头本想瞥她一眼,奈何庞大的船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只好作罢。也不知道是不是唐雨见那家伙良心发现,派了几个家仆下来要帮她,不过都被花清拒绝了。花清抓着栏杆,跨着大步费力地走上去。
真是,谁脑子有洞把楼梯之间隔得那么远。
“咱们比试什么?”花清一上去就问她。
“我们来互问谜语,一共十题,谁猜对的最多谁就获胜。”
“啊,可是我不会编谜语啊。”要知道编谜语比猜谜语还要费脑细胞,这种事花清才不会闲得无聊去做呢。
唐雨见可不信,她皱眉:“那你刚才猜地那么欢快?不会编谜语有什么资格猜谜语?”
“你会吃饭吗?”花清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唐雨见一愣,答道:“会啊。”
“那你会做饭吗?”
唐雨见又是一愣:“不会啊。”
“不会做饭有什么资格吃饭?”
船下围观的人听到了不由都笑起来,唐雨见恼羞成怒地瞪了下面的人一眼:“笑什么笑?”她看向花清,“我可不管,只要你能问得出问题就行了!现在开始吧!”
“第一题,旧貌换新颜——打一字。”唐雨见心里直得意,这个谜语可比刚才的那些难多了,也深意多了,是她的压箱宝贝。她可要瞧瞧花清怎么猜出来。
唐雨见虽觉得这是她的压箱宝贝,可花清的心里却一阵无语,觉得这谜语简直简单到爆。不是她吹牛,她从小学就把这种谜语猜了个遍。花清有点于心不忍地看着唐雨见,以唐雨见这个水平,花清实在不想和她比。
要猜,猜脑筋急转弯才够劲。
“我……不知道。”
“好!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不知道!张伯,你拿本本子给我记好了,我赢了一划!”唐雨见得意地仰起头,神情骄傲地看着花清说道,“该你了!”
没办法,花清只好将前世的记忆再次搜罗一遍,从那些杂七杂八的脑筋急转弯里尽量找出几道比较正常一点的问题:“太平洋的中间是什么?……应该是打一字吧。”
“什么?”唐雨见没反应过来这奇怪的谜语,“哪有谜语问的这么直白?还有,太平洋是什么?我连太平洋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她中间是什么?”
“是你自己说只要能问出问题就行了,你既然不知道我就公布答案了。”
“等下!谁说我不知道?”唐雨见拦住花清嘴里要说出的答案,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摸摸下巴,“难道是腰?”
花清摇摇头。
“不然是……胸?不对不对,哪有人胸长在中间的。也不对,说不定有人的胸就长在中间呢?”
这家伙完全跑题了,人家让你猜字,干嘛老是猜身体部位?花清不住在心里偷笑,表面却只顾摇头,看着她也不提醒。
直到唐雨见把所有的身体部位一个一个猜过去又一个一个自己否认后,终于停下原地转圈,头晕地撑在椅子背上:“这个不算!我根本不知道太平洋是什么!我怎么能猜出她中间是什么?”本想就这样把丢脸的事情就这么跳过去了,但又耐不住好奇,问道,“太平洋的中间是什么?”
“平啊。太、平、洋,中间不是平字是什么?”
“……”唐雨见咬咬牙,眼睛瞥向别处翻了一个白眼,“第二题,水光浮日出——打一字。”
花清想都不想摇摇头:“不知道。”
唐雨见心里都快要炸毛了,她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啊!她将怒火吞回心里,仰起头,“张伯,再加一划。”
“好嘞二小姐。”唐雨见身旁的一个老奴往唐雨见的名字下又划了一竖。
“早晨醒来,每个人都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
“我独不得出——打一字。”
………
“总是玉关情——打一字。”
………
唐雨见又一次看着花清连想都不想一下就摇头说不知道,咬牙切齿:“到你了!”
“一只企鹅和一只猪同时放到冰箱里,为什么企鹅死了,猪却没死?”
猪?唐雨见知道是什么。企鹅?这是什么?唐雨见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动物叫这个名字。
“就是活在冰雪世界里的动物。”花清解释。
“冰箱又是什么?”唐雨见问。
“会制造冰的机器。”花清再解释。
唐雨见马上抓住了漏洞,问道:“那企鹅怎么会死?它不就是生活在冰里面的吗?”
花清耸耸肩:“题目就是这样子。你知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报答案了。”
“等等!我知道!”又是一番绕圈,一番乱猜。唐雨见一只手扶着椅子,一只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猪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原谅唐雨见跟不上花清的速度,毕竟这个时空和那个时空隔了不知多少千年。
但唐雨见想了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算了算了,唐雨见忍住好奇,抑制自己不要去管答案,把比赛继续下去。
“请听题……”
“好了!”花清打断她的话。
花清真的没有什么耐心跟她耗了,照这样你十题我十题要猜到什么时候去?
“这样吧,既然你猜不出我的,我也猜不出你的。不如我们最后来一题好了?你若是答出来就算你赢,你要是答不出来就算是我赢怎么样?”
唐雨见看看底下看热闹的人,觉得丢脸也算是丢到家了,虽然花清也跟自己一样一题都没答出来,但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花清其实是知道答案,只是懒得说而已。而且她还发现,花清的题目跟这里的大不相同,都是知道答案后让人有忍不住撞墙的冲动。她沉住气,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逆向思维,一定要逆向思维。答应道:“那好吧。”
“远处小舟归,窗前俏人伴。打一节日。”
准备好逆向思维的唐雨见傻眼了,这前面玩那么庸俗直白的谜语,怎么这后面来这么高深的?!不管了,她可是要豁出去了,她一定要赢:“春节?点灯节?杨柳节?清酒节……”
花清一一摇头,知道她猜不出来,转身准备离开,不过没忘告诉猜谜成狂的好奇丫头答案:“是元宵节。”
元宵节?
“喂!”唐雨见叫住她,“元宵节是什么?”
“你们这里没有元宵节?”花清不可思议地问道,不过转念一想这里又不同于中国的历史,而是一个架空的时空,根本在历史上不存在。除了春节,好像也没有什么自己熟知的传统节日了。她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自责,她又在欺负无知的小姑娘了。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又称为‘上元节’,是个吃元宵,赏花灯,猜灯谜的日子。那是我家乡的习俗,你不知道也正常,不然我换一道题?”
“不用了!”唐雨见垂下头,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她自知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没赢过对方,她的神情染上了一丝失落,“我输了。不过……”
“你想耍赖?”
“不是!”唐雨见脸上的失落褪去,又换上了与生俱来的傲气,“我输了,但你也赢得不光彩!你拿你家乡的谜语欺我!但是我输了的确是输了,所以我不会耍赖或者胡搅蛮缠什么的。我只想……只想让你收我为徒弟!教我你家乡的谜语!”
“什么?”花清连连退后,站在楼梯边,做好逃开的准备,“我是绝对不会收你为徒弟的!收你这样的徒弟我简直在自讨苦吃!”
“哼!你没要求我不能让你收我为徒,而且你赢得不光彩!”
“你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无理取闹就是胡搅蛮缠你懂吗?”
花清急忙跑下楼梯,只顾不得冰面有多滑了。只听见后面唐雨见在喊:“无理取闹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是胡搅蛮缠,根本不是一回事。”花清转头,看到唐雨见也跟着从船上下来,追在她身后大喊着,“你一定要收我为徒,你不能不收我为徒!”
“真是爱谜语爱疯了!”花清跑到顾年身边,差点滑了一跤,还好顾年稳住了她。她站稳身子,调整一下呼吸,拉着一脸看戏的顾年就跑。花清无奈地看了笑得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线的顾年一眼,“快跑啊,有那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