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重案组，苏航就跑进吴韬的办公室。
“头……”他原本打算安慰的那个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他早上带过来的早点。拿这些东西不方便去会议室，所以他绕了一圈，先拿回组里放到吴韬的办公桌上。这个，也就是他迟到的罪魁祸首。
“你，没事吧？”苏航不太确定的问。
“什么事？”吴韬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口东西，肚子早已在鸣冤击鼓。
“王局……，十天时间够吗？”苏航在吴韬对面拉把椅子坐下。
“尽力而为。”
“王局那边，要不要安排人跟着？”
“按照凶手的逻辑，收件人并不是他的目标。”吴韬把手上的燕麦粥放下：“此事无关生死，但是有关尊严。警队从上到下被凶手点名收件，脸面全无。这个人确实很嚣张。”他点点头：“派两个人去，以防万一。”想了想，又抬头说了一句：“估计，下一个收件人，应该是我了。”
“有点比较奇怪，为什么凶手第一封快递不是寄给王局，而是寄给陈副局？”苏航拿起吴韬桌子上的信，看了一眼，继续说：“他这排名有什么讲究么？不是从上到下？那是随机抽取？”
“应该是有说法的。两个星期前，王局不在S市，他去B市参加会议了。”吴韬回忆说，所以凶手的顺序很可能是从上往下。“而且没记错的话，他上周五才回来。”
“那他为什么先寄给张小艾？”苏航表示不解。
吴韬看了一眼苏航，不知道在职场上，是不是所有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都有不可言喻的优越感和盲目的自信心。似乎只要遮住眼睛，就能够看不见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苏航，S市只有一个首席法医。就是她张小艾。S市有十四个重案组长，我只是其中之一。”从稀有程度上说，张小艾确实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当然，这也是在她承受了非人的压力之后才捍卫住的殊荣。从薪资待遇上说，他们也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苏航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张小艾，恩，难度系数9.9。如果没有苏芮，苏航可能连跟张小艾说话的机会都少有。当然，就是现在，机会也不多。
这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A通过B认识C，但是后来，A跟C的关系远远胜于B跟C。缘分，果然是性格古怪的产物。
不是说苏航不优秀，他是一名优秀的警员，相貌堂堂，玉树临风，警队的小“王力宏”，家世也不错，虽然不是上流的名门世家，但也算是非传统的书香门第。如果喜欢的是一个普通女孩，相信她们都会趋之若鹜。说到底，还是张小艾太不普通。
苏航的眼神有点幽怨。他是来安慰某人的，可是某人毫不留情的把他打击到体无完肤。虽然说的很含蓄，讲的很腼腆，表达的也很委婉。但是意思无外乎是张小艾属于大神级产物，而你苏航只是普通青年一枚。
苏航郁了。但是苏氏家族有一种遗传基因特别好。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大无畏的勇士精神，转眼就忘的阿Q精神。
对于苏航来说，张小艾她再优秀也是一女性，女性最终还是要嫁给一男性为终身伴侣。所以他又乐了。嫁谁不是嫁啊？
本来吴韬的心情是不快的，再怎么假装，还是‘亚历山大’（压力三大）。记得小时候，吴园曾经跟他说过一套‘假装’理论：假装，假装，假装就能变成真的。那时候，他的语气从里往外散发着一种悲伤的气息。此刻，吴韬完全能够想象的到，那个阳光灿烂简单真实的女孩一定会对这套理论嗤之以鼻。而对面的苏航，一定会问，为什么要假装？碰到苏氏兄妹，再怎么不愉快的情绪，都是过眼云烟。
吴韬吃完早餐，迅速整理好心情。他发现苏芮的早餐就是他的回魂丹，每次吃完她做的饭菜，血量值立刻回满，状态又到巅峰。
中国有句古话，说曹操曹操到。张小艾在他们话音刚落的时候推开了门。她原本也是打算来慰问三军主帅，不过，看样子是完全没有必要了。
小艾带上门，快步走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空空如也的餐盒说：“你怎么把我的这份也吃了？？”
她刚跟苏芮通过电话，把今天局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跟苏芮汇报了一遍。她自我感觉，再也没有比她更称职的，间谍了。
苏芮对她的汇报表示很满意，她说，一、是评论。王胜学的愤怒完全是出于个人尊严被损坏。吴韬只是表面上的牺牲品，或者说是出气筒。二、是叙述。凶手成功的挑逗了所有人。他的兴致只会有增无减。三，是问题。关于苹果，一定另有文章。关于人体拼图，可能性不大。四、题外话。苏航带了早餐，其中有为她准备的水果粥。
张小艾听到第四点，立刻起身往重案组办公室方向走。她一边走一边问：“苏芮，在现场，你有没有其他发现？”她们算是最先到达现场的两个人，里面的一切基本就是凶手离开时的样子。
“掩盖在ChanelAllure香味下，似乎有股苹果的味道。所以，我再次想到凶手包裹里放的那个苹果，或者说它不只是强调欲望与罪恶，可能还另有它意。另外，死者妻子的回答有些奇怪，她说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可是，小艾，那是九十年代的旧小区，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而且用的防盗门是大铁门，那种门打开或是关闭的时候总会发出一些声音。”苏芮这个点正在公司整理昨天董事会的会议记录。她趁接电话的时间到休息室打了杯咖啡。经过一晚上的休息，苏氏强大的向上基因已经让她完全摆脱了昨晚失落的消极情绪。
“我也闻到了那股轻微的苹果味，准确的说，是类似苹果发酵的味道。你说孙磊的妻子？凌晨一点多是人最困顿的时候，或许她睡的很死呢？你别忘了，她儿子也没有听见。”
“所以说，张小艾，你该多到我家来体验体验群居生活。一个人独居久了，不对，独居久了，感觉应该更灵敏才对。你是个例外。我跟苏航无论什么时候回家，无论多么蹑手蹑脚，卧室在二楼的陈女士都会轻而易举的发现我们。我爸就不会。男人跟女人的灵敏度不一样。中年人跟青少年的敏感度不一样。”苏芮走到休息室的窗口，继续说：“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如果我们惹她生气了，那她绝对会装作听而不见的。”
“你是说，孙磊跟她妻子有矛盾？”张小艾一直是眼见为实的单线动物，她支持无数实验验证的结果。但是遇见苏芮后，她开始相信，感觉。
“是的，他们不和谐。”后面有人喷了。苏芮转过身，看见陈琳琳站在饮水机旁，笑的花枝乱颤。“晚上再说。”
通话就此结束。
陈琳琳不仅仅是大龄剩女，同时还是剩女中的腐女。苏芮嘴里的‘不和谐’到她那里完全变了味。“你爸妈那啥，不和谐？”她贼眉鼠眼的压低声音问。“别担心，中老年人可能都有点。”
苏芮表示无语问苍天。她狠狠白了一眼陈琳琳，拿起杯子准备回去继续奋战。走过某人身边的时候，她闻到一股香味，好巧不巧的，居然还是ChanelAllure。“干嘛搞的那么香？你不知道现在全城通缉喷香水的人？特别是香奈儿……”
“哦？那让他们今天晚上到‘左耳’，今晚是小香俱乐部的聚会。”陈琳琳才不信苏芮的那一套。“你去不去？”
“去。”苏芮出门前说：“还有张小艾。”
“干嘛？”苏芮发现她前脚刚进办公室，陈琳琳后脚就跟着到了。
“两件事。一、报名费，一人198元。二、条件，每个人必须带一样香奈儿品牌的东西，可以是包包、鞋子、饰品、香水等等，等等。他们会按照所带物品分活动小组。譬如说，香水就是香水组啦。所以你们俩要准备两瓶香水。”
苏芮点点头，说：“没问题。”
左耳，是一个很有小资情调的西餐厅。老板叫小妖，在法国留过学，精于各种美食的制作。在里面就餐是需要提前订位的，他们一个月只推出一种套餐，而且每日限量销售。
苏芮和陈琳琳以前去探过店，两个伪小资分子，实为地道吃货。苏芮还特地申请去厨房重地参观过，小妖本人就是大厨，美人做美食，本身就很赏心悦目。而且小妖做每道菜都很用心，选材新鲜，制作讲究，老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以，餐厅无论是环境还是食物，评价都很好。
再说说这个小香俱乐部，顾名思义，是S市一群喜欢香奈儿品牌的女人，展示装备交流心得的小团体。
里面有各种小香狂热分子。部长是个典型，Weibo名是‘我为小香狂’，她家有个专门的的小香展示柜，里面有各种这个牌子的包包、鞋子、衣服、饰品、香水、彩妆……
所以说，女人是个奇怪的动物。她们的在这种变态的收集中有种不可言喻的快感和满足感。
琳琳毕业后开始搜集香奈儿的香水和彩妆，在这个品牌里，香水和彩妆算是最低端的入门产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