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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轩轩的想法

方大正来到申晴这里,真是来找轩轩的。他一点也没有撒谎,他却不知道这一来,给申晴造成了多大的麻烦。他以为,自己来找轩轩,即使许一诺在家,什么事儿也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完全没有想到,许一诺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如果他知道前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来的。

那天,轩轩的班主任给他打来电话,说轩轩不在学校,问他是不是在家里。方大正着急了,四处找轩轩。后来,林红娜来找他,跟他说,轩轩可能要去找人打架。方大正急忙问是谁,林红娜说他特别恨一个叫申晴的女人,这些天一直在打听她的情况,前两天跟她说那个女人是第三者,是她害死了他的妈妈。

娜娜当时劝他不要去,说大人的事儿他们是不会懂的。轩轩不听,说那个女人害得他很惨,非要去报复。他就是要搅得那个女人一家不得安宁。林红娜一说,方大正更加着急了,轩轩这个孩子太冲动,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也没有往别处想,自己开着车就来找申晴。

轩轩来找申晴这件事,是真的。申晴并不认识轩轩,虽然原来曾经见过。可轩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的样子,申晴一下子并没有认出来。轩轩自我介绍了一下,看眼前的美丽女人,轩轩怔住了。这个女人的温柔是母亲不具备的,而且那种淡淡的气质,安静而优雅。

“你叫方皓轩,对吧?”申晴听孩子自我介绍说姓方,再看到他与方大正长得有些相似的面庞,就猜到了是他。她很诧异,一个孩子,找她来干什么?

“对,我是。我想你就是申晴,我早就知道你。从我爸的空间里,你们的事儿,我全知道。”轩轩盯着申晴的眼睛,想看到里面的变化。申晴闪过一丝不解,他没放过那一比羞愧。

“对不起,轩轩,我不想说太多。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但阿姨要跟你说句真心话,我没有破坏你们家庭的意思。”

“你是第三者!”轩轩眼里冒着火,他这个年龄,早就知道了第三者是什么意思。“你没有破坏我的家庭,我妈是怎么死的?我爸为什么不爱我妈?你知道我妈整天哭吗……”轩轩还想问下去,申晴打断了他的话。

“孩子,大人的感情,以你的年龄是理解不了的。阿姨告诉你,你妈爱你爸,你爸心里也有你妈。我和你爸之间的感情,不被世人所理解,不为世人所接受,我们不被祝福,我们的爱是有罪的,虽然相爱本身并没有罪。轩轩,阿姨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一个错误的地点,爱上了一个正确的人!”这些话,轩轩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能理解。可他从申晴的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高贵与淡雅。

“可你确实对我妈造成了伤害!所以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爸!如果不是你们,我妈怎么会得那种病,怎么会生气?怎么会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轩轩的泪,为徐方洁流,也在为自己流。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来的时候,他已经准备了好多的话,那些话非常狠,尖酸、刻薄、恶毒……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却说不出来。

“轩轩,阿姨也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我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恨不得阿姨去死,死在你母亲的坟前,这样才能消解你心中的恨。可是孩子,阿姨也不想这样,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爱上你爸爸的时候,阿姨很痛苦,我也努力逃避,可真爱是逃避不了的。阿姨错就错在晚生几年,没有早遇到你爸爸。”申晴的眼里闪着泪光。从那泪光中,轩轩看到了他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轩轩在想,自己是不是来错了,积蓄了几年的仇恨,这个女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让他有了后悔的感觉。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骄傲地看了眼前的漂亮女人一眼。

“别以为你说爱我爸我就放过你!我是徐方洁的儿子,我要替她报仇。她连命都丢了,丢在你的所谓的爱里。你找的都是借口,我不会相信你。你准备好吧,我还会再来的。我要把你的生活毁掉,也让你痛苦!”轩轩说完就要往外走,申晴嘴角溢出笑,这个孩子,再长大几年,不就是另外一个方大正吗。

“轩轩,谢谢你能理解阿姨!”申晴跟在后面说了一句。

“你谢我?真够无耻的。”轩轩为自己最后这一句话庆幸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早已准备好的最狠的话。

看着轩轩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向村口,申晴一阵轻松。这个孩子看上去挺恨自己的,可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言再来的话,她会再跟他继续深谈下去,直到他改变对他父亲的看法。

方大正来的时候,轩轩已经走了好久了。申晴跟他说了轩轩见她的意思,劝方大正不要为难轩轩,他这个时候正需要关爱。两人正说着,许一诺好死不死地回来了,于是就发生了前面一系列的事情。

轩轩从申晴家里出来,一直对自己刚才的作派不满意,本来在学校设计得很好,甚至说哪句话时该用哪个动作,他都设计好了,可到头来却被申晴那个女人给设计了。他好像被她说服了,好像接受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了。莫非是母亲已走了的缘故吗?

轩轩暗暗咒骂着自己,一边想着要去哪里,想想好长时间没看到姥姥了,就坐车跑到了姥姥家里。自从徐方洁去世以后,老人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前两天感冒输液,一直不好,舅舅也是没有办法,怎么劝也劝不到心里去,只是想着女儿。

看到外孙来了,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心肝宝贝地把轩轩搂进怀里,又是一阵痛哭。轩轩也哭了,这段时间一直坚持自己是个男子汉,除了在被窝里流几滴眼泪,都不敢放声大哭。这次有姥姥作掩饰,轩轩哭得无所顾忌。

“轩轩,你怎么来了,怎么没上学啊?”哭够了,姥姥抽泣着问道。

“我想你,想来看看你,我逃课来的。”轩轩的鼻音因为哭泣重了很多,姥姥那双长满老年斑的手,抚摸着他的头。

“轩轩,我的乖啊……”又是一阵嚎啕大哭,一家人陪着掉泪。

“你爸知道吗?是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舅舅问道。

“我从学校出来的。他不知道。”轩轩倒还老实,舅舅敲了他一个栗爆,赶紧给方大正打电话。方大正正急着不知所措,就差报警了。接到小舅子的电话,急火火地跑来接轩轩。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爷俩在姥姥家吃罢饭,这才开车回了家。本来轩轩想陪姥姥住两天,舅舅不让,说你还得上学呢,等放假再来吧。

夜路不太好走,方大正车子开得很慢。

“方皓轩,听说今天很厉害,跑去找人家吵架了?”方大正不想再向轩轩让步了。

“我就找了,怎么了?方大正,是不是你心疼了?我骂她了,把她骂哭了,你怎么着吧!”轩轩的嘴很硬,一点也不让。

“是吗?是很厉害,居然把人给骂哭了。你再骂骂我,把我也骂哭了吧。你真厉害,你妈看着你骂人,肯定特别高兴!她在最后这几年,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不再骂人,不再摔东西。你骂吧,我听着呢。”方大正话里的意思,轩轩听得出来,这是说他跟徐方洁一样,不讲道理,只知道骂人。

“我骂你怎么了?你们就是一对奸夫****!恬不知耻!你还副县长呢,真不知道那些比你官儿大的,怎么看上了你,居然让你当了个副县长。就你这样的人,也能管好其他人?笑话!”轩轩的嘴真的跟徐方洁有一拼,很有当长舌妇的潜质。

“方皓轩哪方皓轩,你可真会抬举你老爸。你以为你自己是坏人吗?如果你是坏人,那我就是坏人;如果你认为自己心眼儿还不错,那你老爸我的心眼儿肯定比你还好。”

“那个女人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轩轩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方大正愣过之后是满脸的释然。

“你才多大?你经历过多少风浪?你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审美标准!你的成绩倒退到什么地步了?你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学习上。现在,你就像那个懒洋洋,整天无所事事,想着不是你的世界里的东西,所以你痛苦,所以你绝望,你根本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阿斗知道是谁吗?刘备的儿子,后主刘禅,一个大废物,一个‘此间乐,不思蜀’的笨蛋!你拼命掺乎大人的事儿,以为自己是个特别孝顺的孩子,可你不知道你妈最想看到你什么样子。她希望你考上一所好大学,希望你生活的快乐。你呢,你做到了吗?”

“你才阿斗呢!方大正,你别用激将法,我也不会上你的当!我就想让你一辈子后悔,就让你体会体会我妈那时的痛苦!那个女人也别想好到哪里去,只要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消停。直到我厌倦了你们,我自己会主动离开,回到我的世界!”轩轩向方大正提出了挑战。

方大正决定不再跟轩轩斗嘴。他这个儿子真是奇怪,越战越勇,你越是跟他顶着干,他的战斗力越强。

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出对轩轩的不屑,“光说不练假把式”,说的比唱的好听。你就是折磨我们一辈子,我们甘受你一辈子折磨,你说你有意思吗?你自己能落下什么?

“你等着吧,方大正,我就是让你看看,那个女人在我的设计下付出怎样的代价。”如果许一诺听到了轩轩的话,是赞同还是反对?

“最好明天一早跟老师解释清楚,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有学可上。”方大正故意冷冰冰地说道。

“有你这个大县长在,我可不怕老师校长们!”方大正快被气得冒烟儿了。他无计可施,看着轩轩张狂地把脚伸到前面操作台上,伸出手把他的脚搬了下去,这样的不雅行为,这个孩子也能做得出来,真是不想好了。

“轩轩,我不管你是不是不想学习,你得往人里给我长。刚才那是什么动作,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把脚放到那儿了?把脚放到那儿的,是不是扎小辫的戴金链儿的?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

方大正没有看到,他说完这一席话后,轩轩白皙的脸上露出了红晕,正在为自己不雅的动作不好意思呢,可嘴上却输人不输阵,说了一句“用你管”,眼睛便斜向了车窗外。

回到家,父子俩没有再交流。

轩轩的想法,让方大正害怕。这个孩子的心思太重了,如果不是申晴向他学了当时轩轩的表现,恐怕他真的会错判这个孩子呢。

从内心来说,轩轩还是相当善良的。他不想轩轩就这么折在他的手里,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恢复起来,尽快把成绩搞上去,考一个好大学,那可是徐方洁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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