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鳄鱼原本在洞中阴暗的角落栖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直到赵渊被楚青无意间推到它嘴边,不知道睡了多久的鳄鱼眼见美食就在眼前,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谁知好巧不巧,一人突然从上方滑下,第一时间将赵渊救出,在它发出吼声引来更多人之前,狠狠一脚踹了出去。
“呃~”沉重笨拙的身躯就这么从洞中飞出,呈抛物线状升上半空,然后“吧唧”落入水中,溅起大片水花,将正在寻找楚青的一群人吓得魂飞魄散。
“救命啊,是鳄鱼!”惊呼声此起彼伏,湖中的人手脚手脚并用地想爬上岸。
突然出现的鳄鱼把立在湖畔的赵濂也吓得够呛,他注视着洞口的方向,很快就见沈冰带着侍卫从那里钻了出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赵渊被沈冰留在了洞中,无声地观察外面的一切。
五尺长的鳄鱼因为疼痛陷入了愤怒的疯狂,将一大片湖泊扑腾得破涛汹涌,原本碧绿清澈的湖水变得浑浊无比,怒吼声震得每个人耳膜生疼,谁也不敢上前。
悄悄躲在水底的楚青一开始也被这动静吓得失去了反应,但很快就抓住机会朝远处游去,准备伺机而动。
“不过一只畜生而已,你们怕什么?”赵濂对惊叫的府兵跳脚大骂,不由分说地指着沈冰颐指气使道:“本公子命令你,去把那畜生杀掉!”
沈冰不禁好笑,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赵濂怒不可遏:“你敢违抗本公子的命令?”
沈冰道:“在下是武阳侯指派给渊公子的侍卫,似乎不受阁下指挥!”
楚青浑身湿透趴在草丛里看着这一幕,暗暗为沈冰点个赞,说得太好了,赵濂他算哪根葱?
看向被沈冰等人挡在身后的山洞,楚青有些着急,赵濂迟早会发现那里,现在这小小的山谷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想要毫无嫌疑地让赵濂吃亏绝对是个技术活。
不过那鳄鱼恐怕还要好一会儿折腾,赵濂的人想要过去那个山洞必然要先除掉挡在中间的鳄鱼,还有一些时间想办法。
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赵濂见指挥不动沈冰,恼羞成怒地说:“武阳侯的人真是好样的,本公子今日算是见识了,等找到二弟,本公子一定要你们好看,二弟就是被你们这般保护丢的!”
沈冰闻言脸一沉,慑人的气势散发出来,分毫不让地与赵濂对峙。
说白了,赵濂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贵公子,沈冰则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冲出来的,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赵濂很快败下阵来,他不再关注沈冰,目光在周围一点点巡视,追问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府兵:“你们要追的人呢,上哪儿去了?”
府兵们回神,四下一瞧心虚极了,人不见了!
赵濂气急败坏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找!”
沈冰的人都来了,想必崔赟的人也快到了,届时就算找到赵渊把他救出去,功劳被分摊,这次计划所取得的效果便会大打折扣,一切等于白忙活了。
他心里着急,表面上又不敢显露出来,只斜眼瞅着沈冰等人,暗自思量这些人是怎么下来的,他一直在谷中,分明是最早下来的,不可能沈冰等人来了他还不知道?
眯眼盯着沈冰等人身后的地方,这条鳄鱼似乎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藏在那里再加一条鳄鱼,他带人搜查了这么多遍居然没发现?
他自然而然地猜测,这山谷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入口,如果是这样,赵渊会不会早就逃出去了?
他倒是没想到赵渊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想,如果沈冰等人发现了赵渊,绝对会立刻把他带走,而不会与他在这里耗时间。
沈冰当然也想带赵渊走,但原路出不去,赵濂不可信,他宁愿多耗一点时间。
赵濂阴翳的眸子在沈冰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不甘地带人暂时离开了这片湖泊。
那条鳄鱼还在发泄怒火,楚青根本无法靠近山洞,见沈冰返回了山洞,她忍不住拍拍胸口,松口气的同时触碰到一样东西,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起来。
她悄悄尾随赵濂而去,沈冰则去和赵渊商量离开的方法。
赵渊见楚青久久没有现身,心中焦急无比,沈冰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坚持道:“先把阿青找回来,再说离开的事情。”
沈冰显得有些不赞同,在他看来,楚青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根本不值得赵渊冒险,他道:“主子先走,属下派人留下找他。”
赵渊面沉如水,他摇摇头:“阿青是为了救我才去引开那些人的,找不到她我不走!”
沈冰心中着急,看了看那搅乱一湖清水的鳄鱼,他对几个属下道:“留下两人守着公子,其他人跟我去找人。”
他轻而易举地带着人飞掠过湖面,那在赵濂等人看来难以越过的充满危险的湖面,就这么轻易地被他们渡过去了。
赵渊心知自己出去只会添乱,便安静地待在洞里,等着楚青回来。
赵濂和沈冰将山谷划分为两部分,各自在自己的半边地盘搜索着,同时关注着对方的动静。
赵濂心中十分疑惑,刚刚的确出现了一个人,那几个府兵说并不认识,难道这谷中还有别人?
只要不是赵渊就还有希望,现在他无比盼望赵渊已经离开这片山谷,甚至进入了山脉深处。
太阳越升越高,谷中开始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谷中湿气很重,植物等腐败的味道渐渐浓郁,几乎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除了楚青。
她早就发现这谷中的情况不太正常,似乎除了那条鳄鱼几乎见不到大型生物,倒是植物茂盛,蚊虫很多,且谷中温度较高,湿气重,这种环境很容易有瘴气的出现,严重时可使人昏迷产生幻觉,甚至中毒而亡。
楚青毫不犹豫地抓了一把辣椒粉塞进口中,登时辣得眼冒金星,然后十分精神地去找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