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就是最典型的一曲,二十个小丫头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充作伴舞,茵茵几人就是她要打造的明星。
这几人能够在赵濂的追杀下等到她的救援,就说明多少有点心计和能力,只要她多做点拨,想必很快就能上手。
这个时代的歌曲和后世的唱法有很大不同,茵茵等人在黄妈妈那里被训练多年,想要一时间改掉这些毛病并不容易,楚青也只有将教导和处罚相结合,让她们长记性的同时也不会被逼急。
赵渊还在走神的空挡,就听一道清新柔和的声音响起:“春江潮水连海平~”
与此同时,弹奏古筝的女子似乎也才反应过来,赶紧配合着弹了一句,然后与众人一起跟着唱:“春江潮水连海平~”
楚青:“海上明月共潮生~”
……
清越绮丽的歌声飘荡在宅院上空,那边二十个小姑娘也被吸引,一边小声跟唱,一边配合着舞姿整齐地舞动,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赵渊望着楚青有些失神,她似乎终于将面前的瓶瓶罐罐试了一遍,将那被她涂抹得惨不忍睹一张脸擦干净,这才熟练地开始重新为女子上妆,同时口中有条不紊地教着唱词,分明信手拈来的样子。
一曲毕,楚青面前的女子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当那女子转身面对大家,刚刚还沉浸在悦耳曲调中的少女们立时变得瞠目结舌,万分惊艳地望着她。
吹弹可破的皮肤,妩媚惑人的眉眼,惹人垂涎的红唇,以及两颊娇羞的红晕……瞧着像是化了妆,又像是天生丽质毫无修饰,真是太神奇了!
原本这几天楚青所展现出来的才能已然将众人折服,如今这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一出,顿时升到了神人的高度,回过神的众人前呼后拥地把楚青围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楚青笑道:“这也是我将传授给你们的,只要学会,每个人都是绝世美女,前提是你们要用功,日后谁红谁不红,全凭你们自己。”
大家一听眼中顿时光彩四射,她们既然被楚青挑中,自然是漂亮的,但如何从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才是最关键的。
她们已经知道自己将来是卖艺不卖身,这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惠,要知道茵茵几人本就是青楼出身,卖不卖身对她们来说并不重要,但如果不用卖身就能挣到大比银子,何乐而不为?再说那二十个小丫头,原本他们就是被人牙子四处发卖的奴籍,如今变成歌伎舞姬也没什么区别,如果真的红了她们的日子不会比大家闺秀差。
最令她们满意的是,楚青曾保证,一旦她们年龄大了红颜老去想要过平静日子,也会还她们自由,并为她们脱去奴籍。
赵渊虽不知道民间的歌舞坊是什么水平,但因为出身皇室,大型宴会场合都有歌舞表演,鉴赏力还是有的,楚青的歌舞究竟有多新奇有多吸引人他一看便知,真的很想问问她究竟还会多少东西。
天色不早,楚青把事情安排好准备回山庄,刚走出巨星阁大门,就见前方那片翠竹边立着一个人,一旁的沈冰对她微微点头。
她快步走过去,向侧对着她的少年道:“主子怎么来了?”
赵渊转过身,见楚青穿着一身浅蓝绣银竹的棉袍,背后是红彤彤的夕阳,天幕上晕染出大片火红的晚霞,将她白净俏丽的小脸也映出几分艳色。
他目光复杂地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又立刻恢复了平静:“出来走走,顺便接你回去。”
春寒料峭,傍晚的山林安静异常,赵渊走在最前面,楚青和沈冰跟随在后,主子不说话,他们也只管陪着。
走在前面的赵渊眼底晦涩难明,与楚青结识后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还有她说过的话,原本早就放下的疑惑因为刚刚所见所闻再度升上心头,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留在他身边到底是不得已还是顺水推舟?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压下去,他走走停停,几度想要问出口,又觉得自己太傻,如果楚青真有别的目的,又怎会对他说实话?
目前看来,楚青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铺路,可是他突然很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楚青的计谋,自己早早就被他算计在内,将来会落得怎样可怕的下场?
巨星阁通往白云山庄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全是崎岖山路,山里住户不多,来往少见人烟。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沈冰担心赵渊的身体,提议道:“主子,天色不早,不如属下背您回去?”
赵渊抬头看了看,觉得自己的确有点累了,正要点头,蓦地从一侧山坡上冲出来一伙彪形大汉,他们一个个手持刀剑,面容狰狞,足有十人之多。
赵渊大惊失色,沈冰第一时间冲到赵渊身前,楚青紧紧拉住赵渊的手,想都不想便夺路而逃。
楚青第一反应是拉着赵渊往山庄的方向跑,却发现那十人已经呈半包围状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眼见这些人形容狼狈一身灰尘,像是亡命之徒,她心中一沉,试图与对方谈判:“你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尽管说,别伤人!”
“想要什么?告诉你,爷爷做的就是杀人抢劫的活计,小东西你说爷爷想要什么?”一个满脸大胡子嗓音粗粝的大汉冷笑道,目光放肆地在三人身上扫来扫去,气焰嚣张道:“爷爷今天不仅要你们身上的东西,包括你们的性命也要一块儿收下!”
楚青被他难听的声音磨得耳朵疼,同时想,白云山位于京城郊区,常有富贵人家在此休养,一向太平,哪儿来的劫匪如此不长眼,居然敢打这里的主意?
“瞎了你的狗眼,你可知我们主子是谁,要命的话速速离去!”沈冰沉声喝道。
“爷爷早晚都要没命,管他是谁,多杀一个都是赚到!”大胡子对身边的贼人一招呼:“少和他们废话,兄弟们,快活一天是一天,抢到银子打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