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阿渊有什么关系?”赵烜疑惑。
“那条蛇一开始好像是要攻击二弟的,后来被崔二公子挡了。”赵濂看似不确定地说完,垂下眼暗暗咬牙,崔赟那老匹夫居然把这事捅上了朝堂,就算最后他有办法摆脱嫌疑,自己在京城里的名声也臭了,同时还在皇上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就算没了赵渊,他想继承王位也不容易。
想到这点,赵濂简直恨毒了崔赟,但是他很快平静下来,崔赟不是如今的他可以对付的,他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示弱,然后借用逸王的力量把自己洗白。
同时他也万分后悔,真不该在崔赟面前动手,如果知道那老匹夫如此难对付,他就该临时取消这个计划。
赵烜也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常识还是知道的,他同样好奇:“冬天还没过,怎么会有蛇,难道真有人想对阿渊不利?”
赵濂抿嘴不语,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不合适。
赵烜抬头看了赵濂一眼,赵渊十五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王府,偶尔会和王妃崔氏前去白云山庄散心,怎么会与人结仇?
最奇怪的是偏偏被崔赟抓住了放蛇之人,找到罪证说是赵濂做的。
赵濂是个好孩子,不可能会害赵渊,想要洗刷他的嫌疑,必须找到真的凶手,他是毫无头绪,如今只有依靠皇上了,崔赟想把罪名嫁祸给赵濂,皇上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于是,逸王沉思过后,非常心大地摆摆手对赵濂道:“此事一切由你皇伯父做主,定不会让你被冤枉,你安心便是。”
这句话成功让赵濂白了脸,崔赟都能查清楚的事,永平帝会查不到?
他“噗通”跪倒在地,对上父王惊讶的目光,不安地说:“可是父王,如果是武阳侯故意设计陷害儿子,必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皇上一查反而正中他下怀,到时儿子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赵烜怔忡片刻,犹疑道:“不会吧,崔赟虽然性子跋扈,为人还算正派,应该做不出这么卑劣的事情来?”
“父王您忘了,武阳侯已经来大闹一场,说是因为父王偏袒我们兄妹,才逼二弟搬出去的,他一直对我们心怀偏见,难保不会为了帮二弟想要对付我们?”
他这么一说,赵烜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想想崔赟往日对他都横眉竖眼的,更不要说赵濂他们了。
这件事本来就十分蹊跷,赵渊一个孩子又没有仇家,自导自演的可能性最大,难道是赵渊和崔赟串通起来想要害赵濂?
想到这,赵烜顿时怒火中烧,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孩子就太让他失望了,身子坏了也就罢了,没想到心肠也跟着坏了!
他见赵濂急得眼睛都红了,安抚道:“你且放心,此事由为父给你做主,我这就去找皇兄,绝对不能让他中崔赟的圈套!”
赵濂闻言立时松一口气,只要皇上心中有了这个怀疑,不再相信从崔赟那里获得的信息,那么他就还有一半的希望。
可恨的是他现在虽然已经跟着逸王四处走动办事,但别人全是看赵烜的面子,他自己却没有半点实权,想要做些什么也不能光明正大的。
从赵烜那里出来,他原是想自己去见那些人的,但想到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人盯着,整个人一激灵,浑身冒汗的同时暗示身边的小厮去偷偷联络那些人,务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让那些人这些日子都消停点。
那些人是他和宁氏这些年悄悄收买的,本就是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平日里不会与他有明面上的往来,他相信就算崔赟凭着那樵夫查出来些什么,也不会有实质上的把柄。
回到宁氏那里,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在宁氏慌得六神无主的时候,赵濂道:“母妃,这个时候咱们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只要父王相信我们,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胜了一大半。”
宁氏看着赵濂这张肖似赵烜的脸,想起那人深情款款的样子,很快就镇定下来了,有赵烜在,他们母子就不会有事。
“难道我们就什么也不做,这样会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有你父亲在,但真被查出来你以后如何继承王位?”宁氏依然有些不安。
赵濂握住母亲的手:“母妃,你进宫去见见太后,什么都不要说,让她想起你当年服侍她的好就行。”
宁氏对上儿子的目光,她点点头:“好,母妃知道了,你只管放心。”
***
崔赟办事很有效率,得知赵渊要他帮忙找个大夫,初八下午就把人送了过去。
那是个随军老大夫,因为年纪大了无法再跟着军队四处奔波,崔赟便安排他来白云山庄,一来是跟了他二十年的人,值得信任,二来也算给下属找个养老的地方。
老军医姓杜,得知要代崔赟照顾他的外甥,十分高兴,纵然年纪渐老,却不想身怀医术成为一个废人。
白云山庄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工作又轻松,他孤身前来,除了一堆医书一个包裹身无旁物,来到赵濂面前的时候,赵濂指着楚青道:“杜大夫,这是我身边侍药的小童,名唤阿青,略通岐黄,平日您有什么需要或忙不过来的,只管差遣她。”
听到这话,楚青从善如流地上前,和杜大夫见礼,并没有听出赵渊话中深意,在她看来,她本就是负责赵渊汤药之事,这番安排合情合理。
但是听在杜大夫耳中就不一样了,他打量一眼楚青,见是个灵气十足面容精致的孩子,问她:“你也会医术,正经学过吗?”
楚青答:“先父也是大夫。”
这么一说,杜大夫就明白了,原来她师承于过世的父亲,如此他倒没那么介意了,直接道:“在医术上若有什么困惑,可直接来问。”
楚青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大夫收药童也是有规矩的,赵渊的话意就是让杜大夫把她当药童使,但主子身边的人岂能被他拿来使唤,自己本身又懂些医术,赵渊是让这位杜大夫指点她医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