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章家旧事?”寒宁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摇头道:“这事寒宁倒并不清楚,师父仙游时只叮咛我护在你身侧,断你命中之缘,倒从未在我们面前提及其他,他老人家去前只留两信,一信叮咛我小心侍你左右,待可护你一生的男子出现方可离去,一信托我留存,说是他日一旦你寻来门来,便交于你拆启……”
“哦,信在何处?”
虽有些失望,但转眼一听后话,便又有了些许盼头。这忧忧子是了得之人,昔日这般费心她的事,仙游之即定然会对这事别有安排。
寒宁看向秋白,秋白会意,立刻转身自石桌上拧了一下石雕的笔筒,只听喀喀一响,画像旁就转出一道石门,里头烛光明亮着,却是休歇之所。秋白利落的往里头走去,只一会儿就取了沾着尘土的信涵,笑吟吟的交到她手上。
她急急的拆开来看,净白的信笺上却只简单的落了几行字:
雁门关外,有谷云涯,汝持吾之画像谒拜谷主,从此久避世外,定能保一生无祸。
至于章门旧事,汝勿需追盘,凡事顺其自然,因果已定,该知之时便会知晓!
云涯谷,那是高祖成就大业后,突然于天地之间冒出来的一个神秘之域,其谷有主,傲然于世,拥兵固守,而世人皆知,据传那是一个世外仙境,座落于雁门关外茫茫群山荒野之间,无人能觅。大凡绝望于苛捐杂税的可怜百姓,每每被迫逃遁者方去那里但求一条生路,去的人没人一个归来,不知是死在山林之中,还是真的有觅到了那绝域桃源,无人知晓!
如今看得这信,她是又惊又惘,所谓的云涯之谷真有其所在么?
“小姐,其实此信寒宁实不该这么早给你的!”
“哦,倒是为何?”
寒宁神色突然闪过一丝古怪,吞吐了一下,才道:“寒宁违背师命,擅自劝你背离了那人而去!”
“什么?”
她听不懂!
“师父有命,护你花嫁得先生为你选中之人便可归来。但那日,我见你泪眼对花烛,总觉你与钟炎这么莫名的离散,叫人觉着不是滋味,所以,我迟迟未曾离去,就等钟炎寻来助他找你远走高飞,可是,后来,我就一想,师父当年那么苦心的谋算,定有它不为人知的内情,如今被我这样横插了一手,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才将信早早给你,想你有一个心里准备……”
“哦!”她微微一笑,说:“没事,即便不受你的劝,我也自要出来的……嗯,宁大哥,这信早给与晚给之间是不是还另有什么玄机!”
瞧寒宁说得这般慎重,这里定别有道理。
果然,寒宁听罢,顿时凝眸一惊,然后哂然一笑,叹:“这番巨变下,小姐的反应当真是锐利了不少,寒宁只提了一下,小姐便能猜其有后事!”
“经历了这么多奇奇玄玄的事,即便简单之人也难免变得心思繁复了!”她也嘘叹了一声,才问:“说吧,忧忧子前辈还有什么话曾交待你了!”
“当年师父只提了这么一句,说:除非你所嫁非人,不然就不需览此信……”
她眉微蹙,奇问:“哦,这又是为何!”
“师父说了小姐若嫁与他为你择定的男子,那么,自有那男子护全小姐一生一世,并且那人还会与小姐一起了却百年恩怨,否则就必须依信中之言退身避祸,方能保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