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芷竹淡笑着说:“跑遍了大江南北,如我意的也只有钟炎!”
说这话时,她眼里流露出淡淡的痛,因为她如意的人却不解她的心意。
“沈跃与钟炎,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沈当家的晓通百事,沉于算计,这样的人可远远的欣赏,却近不得身,叫人喘不过气的,唯有依在钟炎身边,我才会感到舒坦啊!嗯,钟炎他不爱谋算别人,让人塌实。可惜他始终不明白我的心意,为你痴了迷。不过,我才不管呢,他痴他的,我痴我的,即使这次他伤我这么深,我依旧不会怪他,当然,更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他陷在你身边,丢了性命,所以,纵然妹妹怨我,恨我,这一次,我是绝不让步的。”
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背窗而立的她话绝决起来,一阵阵满是湿气的风吹进来,在她四周升起一层雾气,善笑的眼也逐渐冷了下来,面色宛若那雾气般霜白。
她也一笑,傲然而睨:“钟家有你,又岂会有我,即便钟家没你,你以为我会进钟家那扇门么?”
钟叶两家关系微妙,虽是姻亲,却也宛似仇敌,她又如何会进钟门。而罗芷竹也是极明白的,钟炎之心在她身上,她再精明,就是锁了他,也难占了他的心思。她若聪明便会放手,而不是作茧自缚。但她刚才的话分明在告诉她:她不会放手,她脸上强硬不可逆驳的神色也在向她宣誓着:她绝不放手。
“你想从此禁锢了他么?”
罗芷竹美目一闪,侧身斜视,摘得窗台上几朵怒绽的赤珠蕾,一片片的撕下,然后,望着满室的残红,淡淡的,咬着清晰的字眼答了一句说:“人可以禁锢,心却是禁锢不了的。自然我也知道你断不会进钟家之门,想妹妹此番弃了自己的结发夫君,应也早已下定决心,不理世俗之见,随着钟炎,天涯海角无所谓名与份的争斗。只是在我得知了你母族章氏一族身藏血咒的惨况下,纵然有心成全,又怎能容得你们这般舍了命的求几朝安宁浅福。我知道,钟炎极痴,为了医你,甘做罪人,这样的情谊定然叫你会为他从此死心踏地,再也不愿断了这份情意。可是,你们这份情谊却是非断不可的,妹妹,你若再与他纠缠,他终有一朝会被你害死,就像你害死了你父亲一样,生生的把他的性命夺了去!”
不疾不徐的一番言辞宛若一块大头猛得丢进了她沉定的心湖,一时之间,激起千层巨浪。
“你……你在说什么?”她心中莫名的一紧,为其话中的言下之意。“姐姐,你凭什么认定我夺了他的性命,又是凭什么说是我害死了我父亲?”
血咒会食她的血,要她的命,她已知道,但除此之外,钟并还没来得及与她提及别他,只说这血咒会祸害他人,但所谓的祸害是什么意思,她并不清楚!
她迷惑的看向罗芷竹,罗芷竹却在这个时候吃吃笑了出来,艳绝的直摇头大叹:“呀呀呀,我便知钟炎这痴儿不会与你说的,也早在猜你们家那几位亡在血咒手中的先辈会不会在死后将事实的原委悉数告知你,居然,被我猜到了,他们竟真的什么也没有与你提起,这样一来也就难怪你会痴痴的随了钟炎出来,要不然,凭你们之间的情谊,你又怎忍心将他来害呢!”
“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面色,便是寒冬腊雪般奇白起来。
罗芷竹用一种极怜悯极可惜的的眼光瞅着她,怅然的道:“有古藉写云,身负血咒,便一生命薄如纸。血咒之蛊可致人于生不如死,一生注定会无朋无友无亲无眷,若执意婚嫁生子,那么就等着自取灭亡,殇夫命而害子嗣,更甚是凡近身于你的人皆会莫名而折……你若不信,我这里有医卷一轴,上述有血咒之魅的利害之辞,你且看看其中三十三页所记,便会明白我所言非虚!”
说完,转身自一旁书丛中抽得一羊皮卷稿扔了过去。
今儿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