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觉得,他不是魔鬼。
不由的,红衣女子悄悄的垂下头,嘴角勾起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笑容。
“我是魔鬼。所以,我对你身上的驱魔铃有畏惧。”他坦然一笑,声音有些苦涩,眼底流过悲凉。
“真的?”红衣女子慌了,慌的是,她也觉得颜绯色没有撒谎,看得出来,他的确有些畏惧这些铃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知道我身上有驱魔铃,再加上我有噬月刀,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吗?”
“因为,我想对你坦白。”马停在了路边的一家小客栈边,他翻身下马,朝她伸出双臂,“我想让你了解我的一切,了解真正的颜绯色。”
许多年前,若是他也能如此的坦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或许,他们便不会彼此伤害,彼此绕这么大一圈,到最后无奈的分开。
红衣女子坐在马上,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呐呐的看着马前的男子。客栈的两排种满了庇荫的槐树,午后,无数斑驳的星光穿透了密叶落在他身上,恍然看去,好似他全身都缀满了星子似的。清风揽过,无数多细碎的百花从天而降,飘然的落在他身后,落在他旖旎的红袍间,那么一瞬,女子突然觉得,眼前这美得好似仙子的一样的男子,应该是从天边而来,而周围的一切,都是一张不真实的画卷。
“娘子,莫不是你要一直坐在这马背上?”瞧着暮涟的样子,他嘴角一勾,笑了起来,媚眼如丝。
“呀,你胡乱叫什么?”听到那一声软绵绵的娘子,暮涟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当即瞪了他一眼,抱着颜碧瞳下了马,怒道,“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听着颜碧瞳喊着,觉得顺口啊。我也喜欢。”他满不在乎的走在她身边,保持着一点点距离,和她久久的呆在一起,体力有些不支,他心里清楚。
“可是,我不喜欢。”她飞快的走进客栈,对引上来的小儿吼道,“小儿,准备客房。”
“娘子,你可是要等等我?”他笑,春色无边,眼底却竟是落寞和伤悲。那小二一见,忙将两人引上了客房。
带暮涟将小家伙放在了床上,刚回头,便看见那抹绯红倚靠在合上的门上。
“你怎么在这里?不回房?”
“这边是我的房间啊。”他扬了扬漂亮的下颚。
“那我的呢?”
“也是在这里!”
“……你?!颜绯色,为什么不多弄一个房间?”
“娘子,别忘记了,你是随身丫鬟。而且……你可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自然,也不要乱想。”
“我乱想什么了?”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暮涟脸顿时又是一阵通红,只得咬牙切齿。
“你明明是乱想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会怎样想?不过,不用担心,我是正人君子。”手这话时,暮涟就觉得眼前是一只笑脸淫-淫的狼,咧着牙齿说,我是羊。
果真,这人,比那小鬼还难搞定。
半个月,她突然觉得很漫长,很漫长,当初的直觉就是没错,她宁可将命还给他。
“别愣住了。”失神间,他已经走进,芬芳在她鼻息间缭绕,抬起头,刚好对上了他近在咫尺的脸,几乎在过一点,她的鼻尖就碰触到了他的薄唇。
身子僵在原地,脚像生根一样动弹不得,脑子也是一片空白,她甚至,听不到铃铛的警示,只觉得呼吸停滞,心跳加速,汗水浸透了手心,心间唯有害怕,和一种近乎抽干灵魂的期待。
他的注视,像火一样,包裹着她周身,不停的燃烧,她自己都觉得要沉溺了。
抬起白衣般的手指,他只是轻轻的拂开她额前沾着汗水发丝,挵在耳朵后面,然后至今啊离开,放在了她肩上,轻轻的解开了她带着血的衣衫。
那时,她已经不记得什么感觉,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里百般落空,坐在软榻上,除了背上清理伤口那尖锐的疼痛,便是心口间痛苦的针扎。
过程中,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偶尔传来小东西翻身的声音。
伤口很疼,疼得她咬牙切齿,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点像是在给自己赌气似的,双手也用力的抓住榻的菱角。
“妈-的!”她心里低低的骂了一声,那伤口,或许根本就不是伤在后背,简直就是在心间。那么一刻,她有点讨厌自己,终觉得,自己在窥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看的东西吗,赏心又悦目,自然谁都喜欢,喜欢一个人没错,只要不乱动,那便没有什么了。
她不断的给自己疏导思想,却有时不时的感觉到,他喷破的气息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有些凌乱。
“如果,你想要我负责,我会考虑的?”背后传来他的调笑。
“不用!谢了。”她没好气的顶了一句,“你只要什么快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伤口得好生清理,急,不好。”他安慰道,目光怜悯的落在她满是伤痕的后背上,“为何这么多伤疤?”那些几年都为消散的伤口,像针一样落在他心头。
“我也不知道。”她应了一声。
“我这就给你包扎好,你先休息一下。”他起身,将毯子搭在她身上,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微微一笑,“我先出去一下。”
她闭上眼,装着睡去,待门轻轻的合上时,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窗外,天边最后一道明光,落日地平线,一瞬,天空银白一片,月光落入房内。
------------------女巫の猫---------------
PS:今天还是四更吧,只是时间不定啊。
话说,当后妈久了,我不知道如何当亲妈了,忍不住,又要手‘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