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泉吃了一惊。
“当然啦,真正的纸牌是用黄金页打造的,而且背面徽标上代表明川的字母和数字上一共镶嵌有三十六颗真正的钻石。一般人见都见不到,别提仿冒了。”
泉说不出话,这种牌也难怪可以作为一种高不可及的荣誉象征了。
“那么,你见过了?”
“何止见过。”延夏河笑起来,似乎有些赧然:“说起来还是我弄丢的。”
“什么弄丢了?”泉一时没明白。
“延立秋的牌啊。大概在中学的时候吧,把延立秋的牌拿出去跟同学炫耀,玩了一阵,不知怎么就忘记丢在哪了。”
泉郁闷他的口气怎么这么轻松,跟掉的是枚硬币一样,真是腐败的子弟啊。“后来呢?你挨骂了?”
“回家也是提心吊胆地跟那家伙一说,你猜怎样,他眼睛也没抬就说了句,掉就掉了吧,啧啧,”延夏河回忆想想还赞叹着:“当时觉得真是酷毙了。”
泉黑线,倒是真想把这俩怪人都毙了。不过,问题还没问完。
“那个游戏,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禁忌的呢?”
“这个啊,以前牌的出现是代表挑战的意思。因为拿到牌的名额太少,所以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人在明川,认为自己实力足够超越的学生可以主动向持牌者提出挑战,反之亦可,接受或者提出挑战的持牌者必须公示自己的牌作为开始的标识,有区别的是前者是不能拒绝,而后者可以拒绝,但一旦开始,就必须继续……。不过后者不常见就是了。”
“如果不继续呢?”
“放弃对于这些骄傲的人来说,是种耻辱,所以不可能的。赢的人可以获得或者保有那张纸牌。即使输掉也比放弃好,毕竟是场游戏。只是前几年,发生了一些事……”延夏河的眼神开始变得躲闪,声音也低沉下去。
“什么事?”泉的心提起来。
“唔……死掉了一个学生,据说与这种事有关……”延夏河说得有些犹豫:“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后来大家渲染纷纭,就把它称作禁忌了。大概都说那种纸牌的出现是不祥的吧。他们说最近有个女生收到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怎么会有人因为一个新生公示牌呢?”
“游戏的内容是什么?”泉有些颤抖地说。
“没有固定的,一般依自己擅长,设置难题,可能是某个题,也可能是某项任务。”
泉想到了自己的第二张纸牌和字条,大概这就是难题了。
“为什么会有人送假牌给你呢?”延夏河在长长的叙说完之后,陷进思索,自言自语说:“没道理啊。”
泉也一时静默,太多的事情在脑中堆积到一起,乱糟糟一片。
“啊,我知道了。大概是有人恶作剧,又搞错了对象。对,肯定是的。你不要理睬它就没事了。”延夏河为自己的分析洋洋得意。
泉有些无语,你这糊弄人也太明显了吧,突然问:“喂,前面那些你是听谁说的?”
“还有谁,以前缠着延立秋让他讲过这些好多遍的,明川的荣誉纸牌,除了他那个笨蛋,谁不想要呢?咦,你怎么断定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我就知道,难怪前面听得还逻辑严整,完全是那个人的口吻。泉心下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故作天真却处处拙劣的人。好在问题已经整理出一部分。
“多谢了。”她懒洋洋地对延夏河打一声招呼,起身准备走。
“等等,”延夏河一下子喊住她,变得格外严肃起来:“还记得吗?我们的约法三章。”
他慢慢一字一顿地说道:“约法三章之三,不要把和纸牌有关的事跟延立秋说起。这个,也是那个人的禁忌。”最后一句他加重了口气,泉看出他的认真,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看着泉走开的背影,似乎一时也接纳了他的说法。延夏河如释重负地坐到了沙发上。他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事情发生得如此诡异,绝不可能是有人弄错。这件事和三年前的事有关系吗?针对泉的用意是什么?用假牌说明这个人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持牌者却熟悉菁英纸牌的典故,他仿冒一张只是为了引起整个事端。但是如果是有意混淆视线呢?那么久以来,现在在世的持牌者至少有十几位,而在这个城市里的也有数位。
他并不笨,只是在这个家里不开心而用喜欢用玩世不恭来抵御那些沉闷和窒息。不知不觉他已经开始以延立秋的习惯冷静思考问题了。不过他自己显然无意识,只是最后一捶手自言自语说:“总之总之,在延立秋发现之前,解决这件事。”
跟延夏河相似,泉回去房间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也飞快地把整件事梳理了一遍。有人送来一张假的纸牌,自己在无意中让游戏开始,接着根据提示发现第二张,而后因为怀疑延夏河,停止了寻找,如果说妈妈出事属于巧合,那么今天的那份礼物就是警告了。这是开启禁忌的诅咒吗?如果不继续,自己和身边的人就会有厄运,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天悦?小汐?延夏河?延立秋?对了,为什么延夏河要约定不能告诉延立秋?那个人的禁忌,又是什么意思?泉发现有太多未知横亘在脑海里,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感觉自从这个游戏开始,自己的状态就没有彻底清醒过。看来这位伪持牌者,暂且这么叫吧,真是挑错对象了呢!自己还没有参加这种争夺荣誉的实力呢。泉有些莫名地丧气。
好吧好吧。承蒙您看得起。我就更努力些吧。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性格。丧气完了之后便是赌气。放马过来吧。
四之七,上弦月。孤独的国王弹奏悲歌,黑白的寂寞不再流淌。——请等待你的命运。
字条上的这句话她已经烂熟于心了,还是默念着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