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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大学里的平常过法

大二第一学期开始,专业课多了起来,但还是一些理论的东西,没有开设计课。新开的课程有生态学、园林树木学、花卉学、园林艺术、构成艺术等,绘画是大一就有的,不过大一学的是素描,现在改为水彩了。书瑶喜欢自己的专业,比起和人打交道,她更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它们总是静静的陪着你,听你的心事,从不笑你的多愁善感。

学好水彩离不开写生,期待已久的一周野外写生在九月展开,天气晴好,同系的几个班来到几十公里外的和林格尔百亭园。由于和林格尔只是个小县城,宾馆房间有限,容不下他们一行的百十多人,大家只能俩个人挤一张床。第一天下午才到,吃过晚饭,再街上随意逛了逛便早早就寝了,和别人睡一张床还真不习惯,虽然与书瑶同床的狄美丹很纤瘦,但两个女孩不习惯面对面,只好背对背将就着,书瑶辗转反侧一夜醒来好几次。其他三个女孩也一样,谁都没说话,只是此起彼伏地翻着身。

第二天吃过早点,同班的女生们背着画板、颜料、画笔结伴而行,好在百亭园就在县城边上,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个景点真的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单说造型各异的楼台停歇就让人流连忘返,还有人工湖和悬索吊桥又增光不少。时值中秋,漫山遍野的树木呈现出各种颜色,走在其中,处处成景。书瑶找了自己喜欢的地方坐下,一画就是一天,沉浸其中,乐不思蜀,中午只是就着矿泉水吃了点面包。

夕阳西下,书瑶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卢慧、康恺和其他几个男生,为抄近路,他们决定从吊桥上过,康恺不干,说自己恐高,但还是禁不住同男生们的撺掇,战战巍巍地上了桥。看他紧握铁索、眼睛都不敢睁大的样子,男生们露出了顽劣的本性,开始捉弄他,他们见他挪到了中间,就从两头晃荡铁索,桥忽悠悠的颤动起来。

“别动,我害怕,没告诉你们我恐高吗?”康恺停下脚步不敢再前进一点儿了。男生们反而更起劲儿了,他们高呼着“哦~哦~胆小鬼”摇晃得更厉害了。

“你们这群畜生!混蛋!”康恺着急的都暴粗口了,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他索性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双手抓着两侧的铁索,死也不起来。直到卢慧扶起他,搀着他一点点的挪过去。书瑶心里暗自好笑,没想到康恺这么个大男人,胆子居然这么小!

“我、我晚上要去、去一个亲戚家,可能不回来住,你们睡时候插上门吧,别等我了。”

“哎,卢慧,你啥时候还在和林有个亲戚呀?怎么没听你说过?”樊华的问题也正是大家的疑惑。

“哦,就是、就是一个远房亲戚,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那你注意安全,人生地不熟的别走丢了。”书瑶嘱咐她。

“呵呵,巴掌大的地方还能走丢了?!”樊华匆匆出去了。

闲来无事,男生们叫她们一起玩扑克。

“怎么就你们三个,樊华呢?”

“她说去亲戚家。”

“哦,这么巧?康恺也去亲戚家了。”男生们悄悄地挤眉弄眼,女生们也看出了端倪。

虽说大学生同居已经习以为常,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但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让她们感觉好像那哪儿都不得劲儿似的。之后几天,他们更是难舍难分,天天都去“亲戚家”,剩下的三个女孩子把两张床并在一起,地方宽绰了不少,三个人倒能天天睡个安稳觉了。

这学期王龙说他不好请假,一直没来约会,书瑶虽然看出他家里生活并不富裕,来回跑也要费不少钱,但看到别人的男朋友总是围在身边伺候左右,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有些埋怨。好在后来生日的时候王龙寄来了一个大大的礼物—一部粉色的翻盖手机,书瑶开心起来,也就原谅了他这半年的缺席,王龙也买了手机,他们可以天天发短信来谈情说爱了。

“亲爱的,别再这么破费了,我们现在还花家里的钱,要节省一点哦。”书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她长这么大还是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呢,王龙对她的心真是天地可鉴啊。

“宝贝,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傻瓜,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唯一,我的心都在你身上了!只要你知道这一点就好,早点睡吧,想你,晚安,啵!”

“晚安,啵!”

大二下半学期,他们又开了园林史、园林植物遗传育种、插花艺术、园林设计初步、园林工程等课程,开始接触到了一些初步的设计。

为了打好基础,书瑶经常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后来社会名流又为他们学院捐赠了一批专业书籍放在学院里,书瑶便成了那里的常客,美丹和乔佳伟也常在,与他们见面后也不多说话,只是相视一笑就各自看书了。他们也经常到野外实地采摘观察,亲密接触大自然。一离开学校,书瑶觉得从自己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本性一下子释放出来,她的心情美丽极了。天天爬山涉水,别的同学都喊腿疼,她却流连忘返,要是能一直待在野外,那真是此生足矣!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听到樊华夜里把头蒙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泣,因为书瑶和她对头睡,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仔细听来,却是她在压抑着声音。早上起来,她又像个没事人儿似的有说有笑,书瑶看她,她笑笑躲避着她的目光。

书瑶越来越觉得樊华是个谜,她的眼里总藏着掩饰不住的忧伤。这个女人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呢?她究竟在隐瞒着什么呢?为什么连宿舍姐妹这么亲近的人她都只字不提呢?是不是和康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书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但是只要她不说,她便不问,这是这些年来她和别人相处的方式。

弟弟的蛋糕店开得风生水起,一个人忙不过来,就雇了一个外地女孩儿帮忙,后来居然俩人谈起了恋爱。书瑶其实并不赞成弟弟谈恋爱,因为87年出生的他,今年(2004年)还没满十八岁呢,还是提醒一下他吧。

“书斌,听说你就找对象了?”

“是啊,姐,我俩一见钟情!”

“可是,你不觉得有点早吗?你虚岁才18,离结婚还早呢!”

“早?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再说你不也是上了大学刚成年就谈恋爱吗?”弟弟对她的说教有些不满。

“你了解她吗?她又不是本地人,不是知根打底的。”

“怎么不了解?我非她不娶!”

“那你自己多留点心,别让别人给骗了!”

“放心吧,姐,你真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看来弟弟是铁了心了,谁都拦不住,再说他说得对,自己不也在谈恋爱吗?有什么资格管他呢?

家里安了电话,妈妈去医院检查出糖尿病,妈妈真是可怜,她从小就身体不好,十几岁得了关节炎,天气一冷疼痛就会加重。平时不能干太重的活,家里的重活一般都是爸爸承担,没想到五十出头又得了糖尿病。这个病书瑶以前没听说过,她赶忙上网查了一下,打电话告诉妈妈饮食上该注意的地方,让她多运动。书瑶很心疼父母,他们结婚晚,五六十的人了,孩子还都小,帮不上家里什么大忙,大姨比妈妈大一岁,孙子都上小学了。

樊华换了男朋友,这次是学生会的一个副主席,比她大两岁,他说还是老男人更可靠。这女人可真想得开,分手和重新恋爱这些事在她看来就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大家都没看出来她难过亦或是开心。美丹和乔佳伟倒是风平浪静,不见爱得死去活来、惊天动地,也没有吵吵闹闹,就是天天一起上课、吃饭。

刚上大学时书瑶还狂热于QQ聊天,现在热情已经过去了;男朋友又不在身边,不用花时间去约会,只是泡泡电话粥就好了,她正好静下心来好好学点东西。

生活原本这样吧,日子就是这么个平常过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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