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ang上,木槿早已疼得昏了过去,浑身却不停哆嗦,额上直冒冷汗,嘴中呓语“好冷!”。
灵溪从伊水处抱来多chuang素色绵被,周到轻柔搭在木槿身上,依是无济于事。
舒涵在房中踱着步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又是焦急又是上火,真恨不得将那些人揪出来,狠狠地抽他们几鞭子解恨。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还没完没了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舒涵抬头见伊水领着个花白胡子大夫进来,那大夫二话不说径直走到chuang前,看了看木槿脸色,又抽出木槿的手切脉,一番望闻问切。
舒涵屏着气儿,生怕干扰了大夫,见他将木槿的手放回被中,才急急问道:“怎样?”
“这位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老大夫摇着头走到桌前,拿起支笔,“只是,这毒是她从娘胎里带来的,无药可解,老夫开服止疼的方子,你们煎了水给她服下,到了晚上,应该会有所缓解。”说着便埋头沙沙地写起药方。
舒涵闻言松了口气,好歹不会危及生命。娘胎里带来的?她俯身望着木槿,不由得心生同情,小姑娘看着天真烂漫,不想,会有顽疾。
拿了药方,送走大夫,已近亥时,夜色四合,四野寂静,人们早已入睡,只伊水茶馆仍旧灯火通明。
舒涵见状打发伊水去睡了,灵溪独自去了厨房煎药,舒涵不放心木槿,就在房中看着她,以防木槿醒来想要喝水找不着人。
她以手支颐,不知为何,越发困顿,她平素便不习惯早睡,照理说该不会这样疲倦,这样想着她狠力掐一把大腿,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奈何眼皮似有千斤,不停往下耷拉,头脑愈昏沉,浑身也如棉花般软绵绵使不上力,不一会儿,她便撑不住,搭在桌上睡下了。
祈府别院,黑影翻墙越瓦,一路施展轻功,熟门熟路地探到了祁晟的书房。黑影身材苗条,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祁晟书房亮着灯,他的影子倒映在薄薄的窗纸上。侧耳听到声响,他漫不经心拿起桌上杯盏,随手一掷,杯盏带着力道“咻”地一声在空中划过,直直朝窗外飞去。
黑衣女子灵活地侧身闪开,借势推开窗子,翻身跃进屋内:“殿下,是我!”
乍听到熟悉的声音,祁晟放下手中即将亮出的利剑,眼眸忽明忽暗,原本的狠历阴鹜被收敛起来。抬眸见来者脸色苍白,他移步过去,掏出袖中白色小瓷瓶,ba掉塞子,倒出一粒黑色丸药,送到女人手中:“又犯病了?服药坐下休息会儿吧!”
他扶着女子在桌前坐下,女子服下药丸,闭眼运气调息片刻,缓缓睁开眼眸,眼中柔情似水,如春天的湖水,在阳光下暖融融的。
祁晟见女子脸色逐渐恢复,站起身,问道:“我让你找的东西,可有结果?”
黑衣女子眼神黯淡下去,烛火下映出的那张脸赫然是木槿。闻言,木槿按下心中因他一时温柔而奔涌出的喜悦,嘲讽道:“怎么?在你眼中,我的命一文不值么,我为你奔波劳碌犯了旧疾,你开口便问结果;多年呆在周国王宫为细作,竟换不来你一句关心?”她的声音暗哑低沉,早已不似之前甜美娇憨,说到后来,竟似在质问。
祁晟顿时变了脸色,他蹲下*身子,握住木槿双手,温声说道:“你为我做的,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来日,大事一成,我保证你便是那枝头凤凰,荣耀无人能及。”
这时,门扉被叩响,二人的谈话应声而止。
“谁?”祁晟站起身问道。
“是小人。主人,六皇子有急信!”门外传来心腹急急地声音。
“进来!”
祁晟接过递来的书信,挥手令那人退下,展开信,细细一读,眉头深锁起来,藏在袖中的双手也紧紧攥成拳头。
“信上怎么说,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木槿见他如此,心疼早已取代怒气,走过去,拿过他手中书信,读后便将它焚毁,“老皇帝要死了,呵呵。这是好事啊,你恼什么?”
“哼,此刻,我不在国都,他便病倒这种程度了,岂不是让大皇兄有了可乘之机。”他眉心紧锁,怒气冲冲地道。
此话正中木槿下怀,她当即笑了起来:“呵呵……不再国都,你尽早回去便可,有何可忧的?”
她走到他身侧,搭着他的肩,想到他曾经那样搭着另一个女子的肩,不由得怒意难控,她偏头想了想,却只轻轻扫了扫他的肩,像是为他拍除灰尘般:“你大皇兄与顾云合作,以周舒涵为筹码,你杀了她便是。前两次失手是我大意,我保证,这次我一定……”
话未说完,祁晟挥手打断了她:“不,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杀了她只是权宜之策,要想从根本上中止顾云和皇兄合作,必须找出那样东西,毁了它才行。”
“哈哈……我看你是舍不得杀周舒涵吧!”木槿心头一紧,嘲讽、不甘、嫉妒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心头,眼中闪着怨毒,她恶狠狠地道,“你舍不得,我来!”
说着,她捂着心口,那里突突的疼,而他,丝毫不在乎,真是讽刺啊!她转身便想离开:“她和灵溪现在被我药倒在茶馆,只要我轻轻动动手指,她便再也不会妨碍你!”
“站住!”祁晟吼出口,绕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舍不得!我就是看上她了,怎么样!你敢动她,我就……”
“你就怎样?”木槿并不挣扎,嘴角却带上讽刺的笑意,瞪着眼睛盯视着他,“你想杀了我吗?你杀了我啊!你看上了她,我呢,我算什么?”她指着自己,一步步逼近他,逼问着他。
“你听我说,你做的,我不会忘记!大事一成,我许你后位!你别伤害她!好不好?”祁晟回视她,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木槿顿觉无力,原来,他一直以为她要的是后位。她做了这么多,她不允许决不允许她人夺走他的心!无论是谁,她都会毁了她!
祁晟抱起她,见她不再说话,以为她是同意了,声音渐和缓:“你回去,尽快找出那件东西,好不好?时间已不多,如果计划失败,那你我将一败涂地。”
木槿回过神来,闻言,她点点头,抑住翻涌的怒气,假意和顺道:“现下,事情还有转机,你也不要过于忧虑。再说,就算没有找到又何妨,凭你的谋略肯定能找到良策。”
“嗯,等事情结束,你便和我回契国吧!”祁晟许诺。
木槿从他怀中站起,背转身,双眼似毒蛇闪着幽光,心中顿生一计,她不曾回头,依旧翻墙出了祈府别院。
墙角地上睡着两乞丐,衣衫褴褛,浑身肮脏,见木槿身影消失,立马起身,一乞丐嘴角带着坏笑,斜眼指向将军府方向,另一乞丐接到指示,朝顾府而去。
翌日,舒涵醒来,发现自己倒在桌上,不由暗骂自己,环视屋内,见木槿已醒,她放下心头不安,移步过去询问一番,知她已无碍,三人便启城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