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挤总还是有的。齐名觉得这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的混账话,谁不知道岁月如流水啊,要不然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和任小茴就坐上了回程的火车呢?他真想指着鲁迅小儿的鼻子骂,你他妈有种给爷我挤挤看。
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的齐名该有多么的悲痛与无奈,而时间又是多么的惨绝人寰。
他并不觉得这趟列车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是开往任小茴婚姻的殿堂。
车窗外每划过一道风景,他似乎看到任小茴刚和司徒格牵上手就他妈做爱了然后孩子已经很大了。
他发现自己不再责怪司徒格也不再讨厌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他真心不伟大,所以还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他人而视若无睹。
火车每停至一个站台,他似乎看到任小茴和司徒格手牵手的站在台上冲他挥手告别,越往前离她就越远。
他发现自己要是再不把任小茴留住就永远的失去了。
车厢里开始有人收拾行李,火车再次停下的时候也陆续有人上来,齐名毫不犹豫的把任小茴拍醒,并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行李塞到她手中,拉着她下车了。
刺骨的寒风吹醒了任小茴,她环顾四周,似乎并不是脑海里储存的那个站台,便揉了揉眼问,到了?
“没有。”齐名龇牙咧嘴的笑着回答。
齐名的话刚说完火车各节车厢的门就被关上,开始做缓慢匀速前进运动。
“那你干嘛下车!”任小茴立马火冒三丈,一声吼完就跑去拼命的追火车,不停的挥手大叫,“哎!停下!停下!”
短短的头发在任小茴的头顶一蹦一跳的,很欢乐。齐名就这样看着那份欢乐排山倒海的冲到自己的面前,首先狂乱的“啊”了一声,再然后抓狂的大叫,为什么要下车!明明还没到!
齐名满脸的委屈,低声说了句,我就是突然想下车了。
这幅模样简直像极了一个主动承认错误并不奢望得到原谅还很漂亮的乖巧孩子。
任小茴本来就有一颗慈悲之心,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心中再大的怒火也瞬间平息下来,反而有些懊悔刚才的失态。她就只差没摸着齐名的头柔声安慰,乖,刚刚是姐姐不对,姐姐不应该这样大声对你说话,但是下次不能再这样顽皮了哟。
齐名虽是微低着头,但任小茴哪根睫毛在抖他都知道。依他所见,现在的形势并不太方便讲话,还是继续卖萌装乖充嫩以择良机。
任小茴现在已经明白,即便是把齐名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也无法将火车拉回来,再加上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古人都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任小茴也只好查探一下现在身处何方。
站台上标明的是聊城,可惜任小茴是闻所未闻,只好转头问齐名,聊城你知道吗?
齐名也抬起头形式的看了看摇头说不知道,见任小茴长叹一口气又忙说,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住下。
任小茴这才浑身打了个寒颤,冷啊!这大半夜的!
陌生的街道被一排排的昏黄街灯装饰在了这个城市的梦里,它从不介意有人闯入,还喜欢听脚步声带来的动人故事。
任小茴和齐名就近找了个旅馆,那肥胖老板娘居然说只剩下一个单人间了,还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俩,眼睛好似在说,就别装了,老娘我早就看出来了。
这让任小茴感觉很不爽,果断拉着齐名继续找下一家,嘴里还不停的愤愤道,孤男寡女又怎么了!没事儿也非要整出点事儿来!什么社会这是!
齐名心里偷着乐,但嘴上却还得安慰她。
围着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圈,要么是没了,要么是只剩单人间,最多的也是只有双人间。见任小茴又要有发火儿的趋势,齐名愁苦的说,我腿快冻废掉了。
他只说自己的腿快受不了这夜的寒冷,并没有说要跟任小茴住同一个房间。
任小茴看着齐名的小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好像是有些肿起来了,只好跑去开了个双人间。
老板娘将房门打开的时候问了句要不要将两张床并在一起,任小茴突然觉得一阵脸红,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便打发她走人。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齐名哈哈笑个不停,心情说不出的好。他指着任小茴的大红脸莫名其妙的问,任小茴你脸红了。然后见她没有动便走到她的跟前揪着她的大红脸杵在她鼻尖问,为什么要脸红啊,是不是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
任小茴没好气的一掌将他推开,大气的说,是啊,不过,就算你脱光光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齐名又上前两步,色咪咪的诱人双眸紧紧的盯着任小茴,不怀好意的说,是吗?那我可真脱了。说罢便很流氓的将拐朝旁边一扔,脱掉了外套,继续脱毛衣。见她果然动也不动,心里发慌,就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了啊!这任小茴不是真让他脱光吧!
“脱呀!”这下换成是任小茴不怀好意的笑看他了。
齐名觉得,是男人就应该脱!反正也不吃亏。
就在他提起衣角往上拉的时候,终于听到任小茴说话了,她一脸两眼嫌弃的说,你们男人都一副德行!
她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到靠窗的那张床边坐下开始拖鞋,经过齐名旁边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
齐名放下衣服,走到任小茴的对面坐下,厚颜无耻的说,男人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任小茴抬起头,突然一脸明媚的笑。她想起司徒格只是抱着她睡的那个晚上,那感觉有说不出的纯净,也觉得自己又重新认识了他。
“那也只是对你这样的男人而言。”任小茴说,“司徒格就不一样。”
齐名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昨天还是前天任小茴说那晚司徒格只是抱着她,没有动她。
虽然他齐名自认为没有司徒格那样的控制能力,但总觉得那多少有些装逼的成分,他不信哪个男人能搂个女人只是单纯的一觉睡到大天亮,除非让他也搂一次试试。
“好好好!”齐名双手合十拜任小茴,阴阳怪气的说,“就你家司徒格天真无邪憨厚善良温柔无限。”
“废话!我任小茴看上的人必须是这样的!”
任小茴说完便高傲的走向洗手间。
齐名呆坐在床边,静静的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哗哗流水声,都说心如止水,可这水怎么就不知道停下来让他好安静一会儿。他又走到窗前,抬头望明月,可是并没有半轮明月可望,能见的也只是一片漆黑之中点缀着的星星灯火罢了。
“我好了,你快去洗吧。”
身后传来任小茴的声音,她正拿着毛巾在擦脸,腾腾热气从她未干的脸上冒出,模糊了齐名的视线。
此刻他希望自己是不清醒的,浑噩的。要么混账也行,直接把任小茴给XX了,免得看着心烦意乱。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任小茴已经躺下睡了,齐名也只好躺下,关灯。
寂静的黑夜总是寂静的,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听到的也只是自己的呼吸,如果两个人呢?是不是就只专注倾听另一个呼吸了呢?
任小茴的呼吸很匀称也很平稳,但还是令齐名感到室息,辗转反侧下,弟弟就不开心了,跟哥哥开始叫板。
“任小茴。”齐名忍不住轻轻唤了声,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声。
“嗯?”任小茴朦胧的声音传来。
“睡了吗?”
“嗯。”
“我睡不着,我们说说话吧。”
“嗯。”
“我们来玩脑筋急转弯好了,你说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没有听到回音,齐名对着黑暗笑了笑,说,这个太难了,我们换一个简单点儿的,你说一条蜈蚣有多少条腿?
“我记得我小时候还专门数过,一共有十九对,也就是三十八条。”
齐名说完偏了偏头,又叫了一声任小茴,这次连一个“嗯”字也没了。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齐名突然觉得鼻酸,真想像小时候一样躲在老妈的怀里作死的哭,哭好了老妈还会给他擦干眼泪,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任小茴说长大真不是一件人活的事儿,还真被她说中了。
他又翻了个身,索性起身就着黑夜摸索到任小茴的床前。他想蹲下,可试了几试,膝盖根本无法弯曲,只好微俯着身子。
虽然看不见任小茴的脸,但他能感受到,真的。
他想叫醒她对她吐露真情,却害怕自己一时的冲动陷任小茴于两难之中。相比较而言,还是更情愿看到她活在自己所以为的那个世界里。
毕竟,真相总是叫人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任小茴,我会一直等你醒来。”齐名又朝下俯了俯身,轻声说。
任小茴确实是醒了,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之后的事情了,齐名刚睡下就被她吵醒,喊着要去买回家的票。
齐名迷迷糊糊的想,回家就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