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妖的观点来看,奇白是只好妖。因为他洒脱,干练,自由,奔放。继承了妖灵界开国以来所有秉持的国策。
若以人的观点来看,奇白是位好儿郎。因为他做事稳妥,有章法,而且才华横溢,对人真诚,而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副好皮囊。
一身艳丽如血长袍,纤细骨骼支撑着宽大红袍,美艳娇灼,引人无限瞎想。
姜直把这些说完,浑浊的双眸已经发出了精光。他看着对面打着玉扇的白玉公子,见其嘴角已经扯起了弧度,而后又加大力度的将那怜人头头红怜夸赞了一遍。
似乎在说,这货色好啊,美艳华丽,如今无一人能比啊。
姜直呵呵,拿起一旁的酒壶帮着对面的公子又斟了一杯。
“那种绝色啊,我看魏王爷见了,也会动心的。”
终于说到这个点子上了,姜直收起酒壶,给自己也斟满。
呵呵笑了一阵。却发现对面的公子盯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姜直笑不下去了,左右细瞧了一番,隔着长案靠近对面的公子,悄声问道:“白管事,这红怜的妓子不行?”
如此绝色的美人啊……姜直心里哀叹,却也怪眼前的白公子不识货色。
白公子唰的一声收起了玉扇,敲开姜直伸过来的脑袋。
“拿开些,你的味儿熏人!”
姜直一愣,而后呵呵傻笑,收回支过去的脑袋。虽是恼怒却也强装惶恐。
“如此,白公子,您觉着……这红怜……”
“都还没见着人,你就要我评价?”
姜直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
“我,我只是想打听一下魏王爷,他到底是喜欢哪样的美人?”姜直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带,推向了白公子。
锦袋被撑得鼓鼓的,想必里面该是银票了。
白公子瞥了眼锦袋,嘴角再一次扬起,“姜副将,”
“哎,在,在,在。”姜直连连答道,眼角笑的周围一片褶皱。
“可还记得,魏王妃?”
白公子悠悠说完,径直站起,放下一定银子,走过姜直的时候,用玉扇狠狠的敲了姜直的脑袋。
话说,魏王一直在魏城,魏王妃却一直在京都。而且,就连两人成亲的时候,魏王也只让白公子回京替代。
再加上,魏王一直生活在魏城,且,王府里所有佣人都是男人。
如此一来,人们断定,魏王是喜欢蓝颜的。
姜直浑浑噩噩的回到姜府,一路上都想着自己觉着没错,可看白公子的表现,又觉着自己一定错了。
他很纠结,很烦躁。一回到府里就唤来了管家。
“蝶夫人在做什么?”
“在午休呢。”
管家回道。
姜直挥退了管家,一个人背着手向蝶苑走去。
蝶苑与百草园一墙之隔,一开始蝶彩是不接受的,后来姜直为了搏美人一笑,就在蝶苑开凿了一条人工湖,岸边种上了杨柳,四处种上了各色花朵,一到夏日,杨柳清风,浪漫无比。
姜直走到石桥上,花园中蝴蝶翩飞,往日热闹的园子,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他急急的走下石桥,转过花园,进入圆门小园。
蝶彩的房间微开,外面的日光照着房门,留下了一条阴影直线。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宽大的厅中,隔着珠帘可以望见远处的薄纱屏风,上面绣着莲荷鸳鸯。
姜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急步走上去,挽起珠帘,边走边唤着蝶彩的名字。
姜府有一个专供怜人演出的台子,台子高出观席八尺。顶上用着梁檐遮挡,檐方四角灵巧微杨,上有细雕青蛇戏珠。
远处夕阳就要西下,宗旻坐在戏台下,撑着下颚,半睁着褐色双眸看着远处夕阳斜影。
随着戏台上吹打之声渐起,宗旻褐色的双眸稍稍张大了些。抬眸看了一眼而后又垂了下来。
没睡醒啊……宗旻闭上眼睛,想自己被染上人气了,而且还很重。
台子上艳桃踩着吹打之声率先出来,扬秀转了一圈,而后收秀,在音乐猛收的时候,收回的长袖被她全力的甩了出去。
虽说动作有些僵硬,可因为使了灵力的原因,碧色长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与音乐完美结合,真正完美一甩。
“好!”一边的妇人惊喜的喝了一声,旁边的阿翠也跟着喝了一声。
宗旻被这声音惊了一下,才记起现在被拉到这里,也是因为旁边妇人的原因。
当然,纵使万般不愿意。现在他们是“人”。不可以矫情。
台上其它女妖鱼贯而出,以艳桃为点成了一圈。袖舞真正开始了。
“小女郎,你父亲呢?怎的不见?”
妇人欣喜的欣赏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台上包括吹打之人,全是女子。
宗旻其实也想知道的,为毛她被阿翠摇醒的时候,房间里除了她奇白与奇山全都不见。
她能说什么呢?艳桃不是说他们一会儿就到吗?
“嗯……不知道。”妖是不会撒谎的,宗旻也是。可是接下来,一边的妇人开始有些慌了。
“你,你也不知?”妇人不敢相信。虽说百草园管制松散,但一样要从姜府几个外门才能出去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并且,这个女童一点儿也不急燥。
妇人转头又看了看一边依旧撑鄂打瞌睡的女童,最后让阿翠贴近来,耳语几句。阿翠边听边点头,完毕向妇人行了一礼,便出了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