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查到老王身上,老王便意外身亡,看来幕后黑手,果然神通广大。
瑾心无奈叹口气,自己毕竟势单力孤,加上年岁又小,明显的敌强我弱,要挽回局面,不找座靠山,恐怕哪条路都是死的。
而眼下更棘手的是,该怎么拯救吴氏?自己可是答应过为朱,要好好保护她的。
一时心烦意乱,瑾心从炕上下来,秋韵立即给她披了件火狐披风,出了厢房。天边归雁披残霞,风中微有脉脉的花香,大头正在井边学着扎马步,见瑾心,青丝随意流泻在幼嫩的削肩上,皓齿明眸,满目苍翠间,一身火红的瑾心,就像此间的精灵,大头呆呆的一楞,伸出的手,就忘了要收回,半晌,才难为情的红了脸,退进了耳房。
这时,冬牙忽得闯了进来,见到瑾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七小姐,奴婢求七小姐,快去求求大夫人,四夫人,饶了五夫人吧,奴婢卑贱,就只认识七小姐一个小主,还请七小姐开恩,救救五夫人吧。”
瑾心弯腰扶起,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的冬牙,道:“五娘现在怎么样了?”
“回七小姐,五夫人现正被关在柴房,从昨日个到现在,滴水未进,奴婢怕再这么下去,五夫人,她,她……”
“快带我去。”瑾心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让冬牙前头领路,秋连与秋韵身后跟着。
很快便来到了牡丹居一处闲置的空柴房,黑漆大门上,饕餮衔环绣迹斑斑,门上的油漆,被经年累月的风,吹得斑驳欲落,柴房外,更是杂草丛生,显然,这里荒芜已久。
“怎的,牡丹居还有这么一处荒凉之处?”瑾心刚质疑了下,身后便传来一声厉喝:“是什么人,乱闯牡丹居?”
瑾心回头,来人正是桂嬷嬷,有日子没见,桂嬷嬷似乎又发福了不少,她的身后,跟着红、绿、紫三色着装的丫头,排场似乎超过了林嬷嬷。
“桂嬷嬷,心儿来见五娘。”瑾心睁着一双纯净无暇的美眸,看着桂嬷嬷道,一边的冬牙吓得打着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桂嬷嬷冷嗤一声,先对着瑾心行了个礼,才道:“七小姐,你来错地方了,五夫人不在牡丹居,更何况,五夫人是何等身份,四夫人又岂会将她安排在如此下作的地方!”
“桂嬷嬷,是七小姐非要奴婢带她找五夫人,还威胁奴婢说,不找到五夫人,就要将奴婢撵出府,奴婢不得已,才,才带了七小姐来这里。”还没等瑾心说话,冬牙已经扑通一声,跪到桂嬷嬷面前,大声哭道。
“你!”瑾心一时语塞,她不敢相信,平时看上去老实文静的冬牙,此刻竟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桂嬷嬷,求您开恩,为奴婢作主啊!”冬牙扯着桂嬷嬷的衣襟,哭道。桂嬷嬷又一声冷笑:“七小姐,小小年岁,便如此作威作福的,不知天高地厚,这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桂嬷嬷变脸如翻书一般,前阵子得知自己被封了五品女官,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这如今,又是得了谁的撑腰,变得放肆起来?瑾心想着,便暗自凝神,朝桂嬷嬷看去,然,一无所获。
“桂嬷嬷,七小姐没骗你,确实是冬牙带小姐来的!”秋韵出声辩解,桂嬷嬷冷哼一声道:“谁不知道你是七小姐的贴身丫头,你如今护主心切,难免要说些谎话,你当老身瞎了眼不成?”
“是何人在这里喧哗,扰了四夫人的安宁?”身后传来林嬷嬷的声音,桂嬷嬷的随身丫头们让出条道来,果然是林嬷嬷,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斜睨了下瑾心,才看向桂嬷嬷道:“是七小姐在这里胡闹么?”
“林嬷嬷,你来得正是呢,可不么,你说这柴房荒废已久,她偏寻了来,说是要找五夫人,这不是给四夫人难堪么?”桂嬷嬷摊开手,作不可思议状。
林嬷嬷笑道:“七小姐向来是个不明规矩的人,这府里上下,无人不知,如今看着便要闯出祸来,作为奴婢,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才好。”
“这怎么可行,传出去,岂不要让人笑话咱们兰府?”一声娇斥传来,众人一听,便是连林嬷嬷、桂嬷嬷都分两边,弯腰屈膝,迎接来人,瑾心循声望去,见来人正是瑾胭,她一身明紫色的烟衫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头上两边各梳了一个少女髻,并用紫色细蝴蝶摇覆住,及腰长发,在发梢用紫色发带系住,眸如春水,带着浅浅的笑,缓缓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随行侍婢。
一行对着瑾胭行了个礼,桂嬷嬷将事情细细禀于瑾胭,态度尽显掐媚。瑾胭似乎没有耐心听完,打断她道:“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兰府小姐,犯了错误,惩罚便是,何须如此多费了唇舌。”桂嬷嬷青白了脸,一边站着,不敢再吱声。
“还请嫡小姐拿个主意。”林嬷嬷卑微请示,瑾胭得意一笑,道:“这还不好办,既然七小姐喜欢这里,就让她住上几天吧。”说完,转过身,扬长而去,林嬷嬷与桂嬷嬷屈膝行礼,待瑾胭走远了,才按瑾胭说的,派了人,便要将瑾心三个关进柴房。
秋连一急,抬手便要教训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瑾心拉着她,不让她动手,几人无奈,只好进了柴房。
柴房里,空无一物,到处挂满了蛛网,一地的灰尘,一个丫头用力推了下后进门的秋韵,然后咣当一声,用力的锁了上柴房的门,外面传来桂嬷嬷的声音:“委屈七小姐几天了,待老奴请示过四夫人,再来看望七小姐。”
听到脚步声走远,秋连不满道:“小姐干嘛拦着我,别看她们人多,全然不是我对手啊!”
“你想暴露你的身份?”瑾心抬眼,看得秋连头一低,不自觉的挠了挠头。
“这地方,哪里是人住的,分明是胭小姐想要为难小姐。”秋韵也跟着不满道,瑾心却气定神闲,将火狐披风解下,垫在地上,自己则坐在了上面,闭目不语,心中则暗自想着,冬牙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