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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投井自杀

微风吹起,马车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铃声在空旷的青石小道上清脆悠扬,传出去好远好远,一直传到了皇宫,内院,一位正在书案上埋头作画的男子,似乎听到了铃声,从画上抬起头来,那英俊的模样,比画像上的人更胜十倍。他竖起耳朵,细细倾听了一会,然后低头继续作画,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了开来,男子头也不抬,只道:“表哥,又发现什么新鲜玩意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年岁约莫十五上下,同样英俊的男子,只不过比作画的男子更冷傲三分,此时一见画像,道:“俊成,你这画功又长进了几分啊。”

“谢丁表哥夸奖,闲来无事,随手涂鸦。”说完,将画笔搁置在青瓷笔垫上,拿起画看了一眼,卷好,道:“表哥若喜欢,送你了。”

“你就这么随便送了,你可知,你的画,现在市面上都卖多少了?”

“多少?”俊成扬眉,剑眉深入发际,更显得他**倜傥。

丁表哥伸出五指比划了下,俊成道:“哦?五两?”

“去,堂堂皇子的画,怎么也得五十两起步,更何况你是皇子中的才子,画作千金难求,现在已经到了五十两黄金啦。”

俊成不再说话,低头沉思,萧氏皇族共有四位皇子,为争皇位,早已没有手足之情,互相陷害,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他为了清净,故意装作无意皇位,只恋书画,一开始没人相信,但在他坚持了八年之后,终于让所有人卸下了对他的防备,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无用的软弱书生罢了,自然也就没人将他放在算计之中,倒真还了他一个清静。

“俊成,在想什么?”丁真是萧俊成的表哥,也是萧俊成唯一的朋友。

“表哥,婉如最近有什么消息么?”一提婉如的名字,刚刚还温润如玉的萧俊成,目光瞬间变得锐厉,和刚才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晚晴楼那边好久没有消息了。”丁真同样面色凝重。

“今天正好是外出的日子,不如到长安街去走一遭。”萧俊成说完,又恢复了他那温雅才子的模样。

“走。”

长安街是萧国都城最热闹最繁华的一条街道,这个由酒家药铺**当铺及胭脂花粉铺鳞次栉比组成的繁华街道,满足了各色人等的需求;而比邻着长安街的临安街,做小生意的铺子每天从街头排到街尾,他们兜售着从南到北运送至都城的新奇货品,吸引着王孙贵族们和平凡百姓们争相来逛,久而久之,这里也成了未婚姑娘们挑选如意郎君,和公子哥们寻找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最好的去处。

就在这时,两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从街头走来,同样的白衣潇洒,气宇轩昂,他们一个从容,一个傲气,这二人引得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们频频回头,或经过时,用余光偷瞄两眼,被同伴发现,皆又害羞一笑的跑开了,心中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贵公子?

萧俊成微一皱眉,刚才出来的似乎太仓促些,如此也太显眼了,遂拉着丁真绕进一条弯曲的青石小道,见还有姑娘尾随,故意牵着丁真的手,吓得众位姑娘们花容失色,纷纷逃了开去,临走还不忘说声:“如此好模样,竟是个断袖。”

瑾心在马车上摇摇晃晃,骨头似乎都被颠散架了一般,不禁怀念起现代生活的各种舒适。

“七小姐,前面便是临安街了,马车不能过去,要委屈小姐下车步行了。”小厮在车外说道,瑾心点头,秋玲秋语见状,先下了马车,然后再将瑾心抱了下来。

刚下车,不知从何处突然钻出一个人,狠狠的撞了下瑾心,猝不及防的她,只觉得屁股一疼,便跌坐在地,来不及喊疼,赶紧摸了下腰间,果然,随身携带的银两不见了!

“抓小偷啊!”她用力的大喊出声,才叫醒楞住的小厮和丫环,拔腿追了小偷而去,瑾心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这不是电视剧里常演的桥段啊,摇头,也跟着追了过去。

萧俊成和丁真刚想绕过小道,去晚晴楼看婉如,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童声:“抓小偷。”,随后便见一个鬼祟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萧俊成没多想,伸出一脚,只听得“啊哟”一声,那小偷,便痛跌了一个狗吃屎,手中一个绣着牡丹的香囊也掉了出来,萧俊成上前捡起,蹲下对着小偷道:“大男人,不会用这个吧?”那小偷见行事败露,顾不上疼痛,爬起,迅速逃离。

“追不追?”丁真问道。

“不想多事。”萧俊成掂了掂了香囊道:“很沉,可惜遇到我了。”

“喂,还我香囊!”瑾心看着萧俊成和丁真,鄙视的说道:“想不到人模人样的,竟然会是这种人。”

“哦?这是你的?有何为证?”萧俊成扬了扬手中的香囊,对着瑾心坏坏一笑,想不到这个长得粉嫩水灵的瓷娃娃,竟会这么出言不逊,于是便有意想逗逗她。

瑾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二人,丁真从萧俊成手中抢过香囊,丢给瑾心,道:“不是我们拿的,小偷已经走了。”

就在接过香囊的瞬间,她的眼前突然快速闪过几幅画面,她竟然看到了新筑的坟墓,一吓,手一松,香囊又落在了地上。

“七小姐,你没事吧。”秋玲和秋语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慌张的捡起地上的香囊,递给瑾心。

“我没事。”瑾心摇头,一脸同情的看着丁真,表情很是惋惜,她一副早熟的小大人模样,让萧俊成和丁真很是印象深刻,况且她水灵粉嫩的长相,就是满都城也找不出几个吧?

“看在你们帮我找回香囊的份上,我也回报你们一件礼物!”瑾心认真的说着,指着丁真道:“我,刚才看到了你的坟墓,以后要小心!”她这一说,让萧俊成和丁真面上迅速凝重起来,他们做的事,隐藏很深,怎么会被这小女孩看穿?

“七小姐,你又乱说话。”秋语急忙过来牵起瑾心的手,想要拉她离开这是非之地,瑾心边走边回头道:“记住我说的话!”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和这二位俊朗的男子有缘,似乎不愿意他们出事。

就在快消失在巷尾的时候,瑾心又回过头来,对着二人一笑,那明媚的笑容,如绽放的花朵,黯淡了周围的景色,从此,这样明媚暖夕的笑容,便深深的印刻在了丁真和萧俊成的心上。

“国牛,回兰府吧。”经过这一闹,瑾心也没了在逛的兴致,况且右眼皮一直眺得厉害,像是不好的征兆,想起出门时,笼罩在阴影里的聂氏,瑾心便恨不得立即赶到府中。

“是,七小姐。”国牛听话的御好马,等她三人上车坐下后,才最后上车,驾马而去。

萧俊成和丁真从巷子走出来,看着马车上大大的“兰”字锦旗,了然于胸道:“原来是国师的七小姐。”

车子刚停到兰府门口,管事便勤快的过来接马,对着准备下马车的瑾心道:“七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瑾心心下一紧,面上依然淡然,道:“什么事?”

“六夫人,不知什么原因,投井自尽了!”

“什么?!”瑾心只感一个晴天霹雳,不安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只让她一阵晕眩,差点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娘!”一下马车,瑾心提起纱裙,便奔着听香居而去。

尽管她一路奔跑,也是七歪八绕的,约莫一盏茶功夫才到了听香居,听香居是一座回字型的院落,主屋在中间,两边分为水房、膳房、药房和丫环们的住处。而在院落的外围便是一处长长的水廊,水廊中间有一处亭子,聂氏的尸体,此刻便放在水廊的亭子里。

“娘亲!”瑾心声嘶力竭的喊着,丫环小厮们一见,立刻让出一条道来,瑾心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过去,她才品尝到了母爱的滋味,还没来得长大,报答聂氏的恩典,让她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便这样仓促的离世了?一想到此,瑾心就觉得心痛,脚步沉重的,仿佛灌了铅一样。多想这是一场梦,她只是还在噩梦里?

“娘亲。”瑾心一下扑在了聂氏的尸体上,大声的痛哭着,聂氏冰冷的尸体告诉她,这不是梦!

“心儿,你要节哀呀!”几位夫人走过来,将她拉开。她想用力挣脱,奈何人小力弱,如何能拗得过大人们铁钳一般的禁固?

“四夫人到!”随着小厮一声通传,水廊的进门处,走进来一位华贵逼人的贵妇,后面跟着几位嬷嬷,黄、红、绿三色着衣的丫鬟,出行的排场仿佛皇家贵妃一般。

“见过四夫人。”待贵妇走近,先前的几位夫人,纷纷弯腰行礼,贵妇眼睛也不抬一下,拿出纱巾掩着口鼻道:“怎么还放在这里?要尽早入土为安才好。”转头对着身边一位嬷嬷道:“桂嬷嬷,通传了六夫人的娘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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