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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浩劫难逃

季凌没有言语,脑袋一垂陷入了沉思,她脑海中开始描摹司马长空那俊俏且刚毅的脸庞,健壮的身躯和执著正义的精神的确能赢得成熟女人的好感……

这里原来是餐厅的二楼回廊,可鸟瞰餐厅。地毯与大厅里铺的一样,上面却被红色血液洇得“斑斓多彩”,斑斑点点渗透着油渍般黏腻腻的东西。十步远的地方是血迹的尽头,那里有一尊男子雕像。雕像下面跪着一个生化人,它手里捧着东西,像是在欣赏,竟然没有感到肖鹏的存在。肖鹏首先开了枪,子弹钉在它的秃头上。生化人死了,手中的东西也掉了下来。肖鹏仔细一瞅,那东西竟然是只断手,惊吓得这位男子倒退几步不敢近前看,冷汗浸透全身。原来死者是“阿尔法”小组的罗斯顿,血液涂红了地毯。肖鹏看到他左手已被那畜生撅下来,简直疯狂到了极点。罗斯顿的表情万般痛苦,身体有多处咬伤。肖鹏不敢动这个尸体,他怕巴比的戏再次重演。他退后,照了照片。正当他想走开时,回廊的大门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肖鹏,我知道是你,开门呐,我是季凌!”

肖鹏听到是季凌的声音便立即跑过去打开门。门刚打开,季凌便一头扎进屋中,外面跟了十多个生化人。肖鹏见状赶紧将房门锁上,门刚锁上就听到剧烈的挠门声,钻心刺耳。

“纪丰呢?”肖鹏问。

“对不起,他跑掉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走后,我遇到了一群恶犬攻击,我打死那群畜生回来就发现他跑了,只留下了霰弹枪。再后来我遇到了生化人,霰弹枪子弹也打光了。多亏你及时开门,否则——”

“这个纪丰,我已经拿到东西了。算了,让他去吧,唉!”肖鹏将带来的东西交给了季凌,“只有这些最基本的消毒品,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遇到生化人了?”

“遇到比那个还惨的情况。只能说对不起了,我来晚了,你自己去看看吧。”肖鹏指向雕像那边。季凌来到那里,顿时吓得呆住了。她摇着头,直愣愣地看着死去的队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照相了吗?”

“当然。”

餐厅传来一声号叫,惊得二人向下张望。见到的是清洁员在楼底“散步”。对!就是季凌和肖鹏见到的那位,他变成生化人了。

“季凌,我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二人打开了附近的一扇乌黑色的木门,然后将它反锁住防止生化人入侵。

这古老的大楼房间众多,危机四伏且容易迷路,到处是长廊和拐角,幽黑的拐角不知藏着什么危机。令人作呕的红地毯血迹斑斑。这又是个乏味的走廊,蜡黄色的灯光帮他们找到了两个相邻的房门,左边的房门锁上了,但把手上印有红色的指纹。那是不是纪丰留下的呢?难道他又受伤了?肖鹏得到的建筑图帮了他们大忙,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离开这幢大楼。否则他们真的要疯掉了。肖鹏带季凌走进了右边那扇门,他猜纪丰一定在这屋里待过,因为屋里有线索。

屋子里趴着一个死去的生化人,它的身边放着一把带有血渍的M-92F。肖鹏检查手枪,弹夹里并无一发子弹。生化人的头部被刺了一把匕首,血迹已经干涸,说明有段时间了。

“这里进行过搏斗?纪丰一定来过这间屋子,后来因为危险而离开了。他想在这里等我们,哪知道屋子里藏了生化人。他的手枪没子弹了,就用匕首迎战,一定受了重伤到什么地方避难了,你认为呢?”

“他当时一定给吓疯了,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跟生化人拼了,我想他一定不在屋子里。那两扇门我们还要搜索吗?这里应该不会有‘阿尔法’的队友的。”

“看看吧。我们现在找到了几位?”

“巴比、罗斯顿,两位。”

“肖鹏,我们还不能确定其他人都死了。”

“纪丰走之前跟你说什么了吗?”

“他对‘毛巾’的失踪很内疚,是他让‘毛巾’分头行动的。”

“那很明确了,这浑蛋一定是找‘毛巾’去了。”

各自搜索一间屋,谁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没有“阿尔法”的队友,没有“毛巾”,没有纪丰。季凌进入的房间是间寝室,她在床上捡到了一枚徽章,一定是纪丰慌忙中掉在这里的。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来过这儿。季凌还在过道的地板上看到了血脚印,那脚印一定是纪丰的,他靴子的纹理跟别人的不一样。

脚印消失在一扇棕色桃木门处,身后传来撞击大门的声音,令二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生化人撞破房门向二人冲过来,打头阵的竟然是罗斯顿。

“季凌,快开枪!它们一定是从餐厅回廊来的。”肖鹏已经打响了左轮枪。

季凌打响了手枪。他俩击毙了“罗斯顿”,又用霰弹枪攻击,就要招架不住了,肖鹏打开房门,二人冲进屋将门顶住。季凌锁上了房门并用重物顶住它,二人用全身的劲儿顶住最后的防线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才罢休。他们坐在地上拼命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紧张的汗水。

“喝口水吧。”肖鹏将水瓶递给她,另一只手展开了建筑图。他要看看自己到哪里了。

季凌喝了口水感觉舒服多了,她将水瓶交给肖鹏。

“这里的环境够艰苦的,我们还要忍饥挨饿。现在怎么办?”

肖鹏解开衣领最上面的扣子,喝口水道:“我们快到一楼了,下了台阶是经理的住所101。我们可以在那里暂避一会儿,这附近有一间为房主特意设计的房间,也许有好东西。”他看着一脸紧张的季凌,眼神变得琢磨不定。他突然笑起来,笑得让季凌有些不知所措。

“老鬼,你笑什么?”

“哭不出来,笑一笑还不成了?季凌,你真想一辈子当个警察调查案件、接触尸体吗?没想过以后转行找个好男人嫁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这种场合聊这个有点奢侈吧?”

“那些会走的尸体什么都没有了,真可悲!在这破房子里能听到说话声本来就是奢侈啊!你觉得局里的司马长空人如何?他看你时的眼神很飘,感觉很欣赏你啊!”肖鹏说到最后眼神直往季凌高傲的胸峰瞄准,有些色迷迷的感觉。跟外面那些怪物们相比,季凌已然是一阵清新的空气了。

季凌没有言语,脑袋一垂陷入了沉思,她脑海中开始描摹司马长空那俊俏且刚毅的脸庞,健壮的身躯和执著正义的精神的确能赢得成熟女人的好感。季凌想起了一起执行任务时的种种遭遇。记得出发那天,一个女孩子来局里找她,说是长空的妹妹。这女孩季凌虽然见过,但已然是她小时候的样子。记忆中她总是长不大的女孩样儿,可那天站在她面前的姑娘变化很大,变得季凌都不敢认,而且连名字都记不清了。这姑娘说自己叫司马露颜,刚刚回国想找哥哥玩几天。这女孩子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穿着潇洒、时尚又性感,阿玛尼墨镜戴在她眼睛上非常酷。她突然闯进办公室让季凌有点赧然,相比之下感觉自己像个成熟的大妈,笔挺的制服裹在身上显得呆板,颜色也缺乏活力。露颜向她问了一些长空的事情,几句可有可无的寒暄后就走了。其实,季凌知道长空去罗杰市办案了,但他走的时候却没告知任何人去办什么案子。罗杰市和远影山区的事情能扯到一起吗?难道罗杰市也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安全局都神神秘秘的,搞不清楚方向地忙碌着。周围突然的静寂让季凌觉得战斗和恐惧悄悄离开了,能静下心在这鬼地方挖掘记忆中的片段真好!她突然觉得很困很疲乏,当脑子里极力去排斥恐惧时,外面生化人的声音逼近了——

“呜——”

空气中传来一丝紧张和恐怖。季凌一个激灵站起来怯生生地说:“还是等——活着出去了再享受生活吧!老鬼,我们得赶快走!”

肖鹏也只能无奈地拍拍屁股站起来。撤退是必然的,远影山区的安静绝对是暂时的。这个别墅就更是非安全区的核心地带。

二人走下楼梯,血印在一扇大铁门处停住了,那扇门如同这墙壁一样陈旧。墙皮剥落,露出斑斑点点的灰,而且很潮湿,厚厚的青苔肆意滋生。大铁门是紫铜色的,锈迹斑斑。二人来到门前发现铁门把手上有个洞,用铁链穿过去,链子上的锁被什么人撬开了。肖鹏打开了大铁门,铁门干涩的合叶发出刺耳的尖叫,尘土打落在二人头顶。季凌当即被呛了个喷嚏。

出了大铁门便可以听到狼叫。

二人向周围看了看,这地方在建筑图纸上被标明为“室外杂物区”。二人并没有出去,因为右边被铁丝网挡住,网的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野地,外面没有路灯,一片黑蒙蒙的雾气缠绕,看不清远处的东西,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吞吃掉了所有的东西。夜与地平线几乎融在一起,夜更深,天空的乌云没有散去,它遮住了月亮,显得更加令人压抑,这里是月亮微弱的光亮无法光顾的地方。门的左边是大楼的外侧围墙。二人向前走,踏着冰凉的地面,听到一声熟悉的喘息声,“纪丰——”二人寻声追去,在拐角的尽头果然见到了纪丰。

他再也没有力气了,躺在冰凉的石砖地上,背靠着墙垂着头,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吸入的气。二人不相信他是从前那个潇洒、风流倜傥的纪丰,他的后脑勺冲着他们,头发有严重脱落的现象,肩部伤口的血已经凝结成块儿,身体被咬伤好几处,胳膊上撕出一道口子,黄色的防弹背心脏兮兮的,受伤的左手臂搭在一个大啤酒桶上面,木桶的周围还有数十个木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纪丰受伤的蜂蜇手已经肿得看不出原型。他被这些木桶包围着,右手捂着肚子,双腿绷得僵直,靴子底沾满了干涸的血液。走廊的血脚印就是他留下的。

看到他的样子季凌心里一阵犯酸,她绕过肖鹏缓缓向他走去。肖鹏一把拽住她:“等等!”季凌扒开他的手:“我该去救他,他原来是我们的同胞!”纪丰好似听到她的声音,突然间把脸抬起来。季凌不敢相信那个人是纪丰。“这不是真的。”她掏出了手枪。

那是一张极其丑恶的脸——头皮溃烂,皮肤有少许脱落;脑门处烙印着红色的如烟头烫过的痕迹;两个眼球变成了灰白色,只有鼻子是完好无损的;嘴唇变成了黑紫色。他好像动了一下,虽然很微弱。季凌还是看到他是想起来,他又动了一下,这下他真的站起来了,步子像幼童学步一样蹒跚且笨重,他向季凌挪着艰难的步伐,嘴里好像在说什么,细听是两字——“杀我”。声音一次比一次强烈,冲击着季凌的耳骨和大脑:“快杀——我!”他几乎要够到她了。“嘭”的一声枪响,她送走了纪丰。“对不起了!”季凌看着纪丰的脸庞,他好像在对自己笑。

“解脱了!纪丰已经快变成生化人了!真他妈见鬼了,它们间的撕咬可以互相传染。难怪它们会那么多呢!季凌,我们不能停下来,得想办法走出去。”

正当二人离开时,季凌瞥见了一块纱巾。就在纪丰的手里攥着,季凌转身扯出纱巾。“这是‘毛巾’的头巾,他真的感到内疚,去找‘毛巾’了!那‘毛巾’必定也是凶多吉少啊!”

“要是早到些,他就会告诉我们的。”肖鹏仰望着星空,他想透过那黑暗看看这里的谜底。天空没有答案,只有恐惧,它好像是一张巨大无边的血口,已经将他和季凌吞进黑暗中。他要的是光明和希望。

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逃跑还是调查已经没有意义了,到处充满了危机。屋子与我们作怪,到处都是封闭的门,被生化人追杀、巴比的死而复生、少女雕像、罗斯顿、纪丰、这里的群魔,都是因为什么?古老的大楼太神秘了,也太大了。警队如今只有我和肖鹏在,没有队长的音讯。为了众多的死者,我也要调查到底,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不放弃,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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