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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反抗的钥匙

就在这暴风雨前平静结束之后,整个神秘空间开始剧烈颤动,不,就像一个原始巨兽的胃部一样蠕动了起来。所有点亮的纹路就是血管,而四周也开始涌现出一种透明状的液体从各个地方,地面,阶梯看台,顶空,凡是除了黑色金字塔外布满纹路的地方,逐渐渗出。渐渐越涌越急,像浪涛般齐齐涌向金字塔。而金字塔如同一个沉睡的生命活过来般身体舒展、塔身扭曲了起来。

塔上的四人开始站立不稳,看着越来越近的透明浪涛,四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喊道:“快走,这次的命髓比前几次都要汹涌。”话音还未落,四人身后的巨手一个大幅度的扇动,便分别朝四个方向飞跃下塔。落在积满命髓的血色刻纹地面上,四人脸色突然一变,脚部、脚踝和小腿处瞬间瘦了一圈,肌肉萎缩,衣服却没损坏般半毫。

命髓波涛越来越近,快要逼近眼前将他们淹没,没时间耽搁,四人背后的巨手再次一挥,加上腿上的弹力,跃起十米的高度向前飞跃,打算落在高处的阶梯平台之上。谁知,这透明的波涛如有先知先觉般,猛然一个浪头高涨,波涛高度瞬间升高了十几米,将身在空中已无处躲避的四人迎面淹没。关键时刻,四人身后巨手迅速挡在各自面前,避免和命髓直接接触,最终幸运地突破阻拦落在了平台高处。

没有片刻停留,四人狼狈逃窜,在身影快要消失时,其中一人伸出巨手,将最边缘处的一人捞起带走。最后只见巨手瘦骨嶙峋,像是被命髓吸取了精气,如干尸般灰暗,皮肉干枯贴骨。

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命髓终于涌上了献祭塔,统统融进塔身。塔身上岩浆般滚动的血色刻纹越来越明亮,渐渐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最后璀璨耀眼,如同血色太阳。祭祀塔顶部平台也开始变化,那满布的血色刻纹开始如蛇般扭动,慢慢也如同蛇般抬起头来。血色刻纹竟脱离了地面,像张错综交横的蜘蛛网缓慢覆盖在不知生死的呼韩耶身上。

透过衣裳,融近皮肤,渐渐浑身上下犹如被一个纹身大师用一双精美绝伦的手对其雕琢,一幅错综复杂看似毫无规律的全身刻纹逐渐形成,一步一步替代呼韩耶本身的血液循环系统。他的骨、血、肉同时在进行着最深层、最奥妙的蜕变。毫无动静的呼韩耶此时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他此后踏上世界之巅的第一个重要转折点。

不知过了多久,十天还是半个月,在勾勒出的血色刻纹,最后的绝妙一笔形成的瞬间,祭祀塔所有的光芒开始集中到呼韩耶身上。血色的光辉如有生命般在他身上起起伏伏,渐渐一个旧太阳陨落,新太阳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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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罗姆大厦最顶层,一个高大的身影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俯视整个梁州城。

“地狱咆哮·格罗姆,谁又知道真正的地狱就堂而皇之的在这座全市标志性的建筑之下呢。”一个稳重略带一丝磁性的男性声音。

“对人类来说这是地狱,但对我们异种却是开启天堂的唯一一把钥匙。”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天堂,天堂,从地狱里崛起的天堂一般人真是无福消受。”身影没有转身仍然望着窗外。

“天堂的是非轮不到一个小人物说道。”第二个声音变得冷冰冰而

“小人物?!你是在说我吗?”巨大的身影终于舍得收回肆意的目光,转过身对着黑暗的角落质问道。全身黑色劲装,面敷白色脸谱,唯一露出的眼睛精光四射,气势汹汹。

“白脸高登,大天使芮甲,我们三人大老远聚集而来不是为了吵架的,请各位都谨慎使用自己的言辞。”这是黑暗中的第三个声音。

全场诡异的安静下来,空气中荡漾着对峙和不信。

“哈哈,哈哈”白脸片刻后在这片沉默中突然发出响亮笑声后说道:“蒙勒说的不错,这不是三大组织是第一次合作了,但或许是最后一次,我们还是和气为先。”

“哼……”半响芮甲硬从鼻腔中挤出了一个音。

“好了。还是说说最底层的事吧,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成功,如果又是像前几次那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可就没下次机会了……”

“血肉交融成为介于人和异种之间唯一特殊的存在,结果最迟也要三个月之后才能知晓。”芮甲平静地说。

“三个月?恐怕那时大灾变已经开始了。全体异种苏醒、女王降临,我们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女王降临”白脸高登反复咀嚼了片刻,“你们说女王真的如上级所说会剥夺我们……”迟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芮甲立刻打断。

“住嘴,白脸,不要怀疑上级,哪怕一丝一毫!”芮甲语气生硬,听起来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哈哈。”高大的高登用笑声将尴尬掩饰了过去。

四周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谁都没有开口再语。

这次蒙勒开口打破了寂静,“你们说,我们当面杀死了他那么多同学,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肯定恨透我们异种,一定会想报仇雪恨,又怎么会成为我们异种的救星。”口中的他明显指的是呼韩耶。

“这我也想不清楚,介于人类和异种之间的钥匙,本应会同时被摒弃在两者之外。如今我们以杀他亲友再借以远古的祭祀之力助他再次蜕变,心中肯定怨气难平,对我们异种恨之入骨而倾向人类一方。所以真猜不透上级为什么会导演这一场戏?”芮甲第一次声带疑惑。

“哈哈,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略有耳闻。”高登故意顿了顿,又开口说,“知道前几次为什么失败了吗?其实不是祭品质量不高也不是选中者能力不强,而是他们心中的怨恨、悲痛不够。”

“怨恨和悲痛?”

“对。我们都曾经身为人类,知道人类的肉体虽然脆弱无比,简直一击就破,一触就亡,但就是在这不堪一击的躯体里却往往能爆发超出百倍的力量,能在条件极度恶劣的环境中生存繁衍,能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而这就是人类信念的力量。”

“信念的力量?”芮甲和蒙勒一起念叨。

“对,信念。怨恨和悲痛,当同学在面前遭残忍杀害,而自己即使牺牲性命也无能为力,心中对异种、对命运甚至对自己的怨恨才能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挺过命髓改造之苦。要知道上万生灵才召唤出的命髓含有多少的怨气和阴魂,只有保持心中那盏烛火不灭才能最为完美的塑造机己身。现代浮躁的生活中又有多人才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呢?强烈的怨恨也就成了唯一能被快速建立起来的心中不灭之火。”

“怨恨的信念,一个人以仇恨作为自己生存和坚持的唯一理由,无论他是人还是异种,都太可伶了。”蒙勒感叹地说。

“是。他如果蜕变成功、苏醒过来后,必以灭绝整个异种为终生目标,而这样以异种为敌却反而成为了异种的救星,成为了我们唯一的生存契机”高登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可他真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全球千万能力觉醒的异种甚至传说中的女王吗?”蒙勒突然问道。

无人响应,没人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格罗姆大厦正对面的一个较矮的商业大楼的楼顶,一个身穿白裙的小姑娘正坐着在楼顶边缘处,穿着学生式白色丝袜的腿垂在大楼外壁,一晃一晃甚是可爱。高处的风缭乱了她的头发,让她时不时去整理,而另一只手一颠一颠,一个诱人的青苹果在空中上上下下。

小姑娘望着格罗姆大厦的最底层,视线像是能穿过层层阻碍看见正如一颗太阳般燃烧的呼韩耶。

“大哥哥,路已经为你铺好。这次蜕变是打开最终进化之门的钥匙,不过你也只是拥有了资格而已哦,以后还得继续努力。大哥哥快点醒来吧。”

接着小姑娘精巧的眉头一皱,“只是你那个唯一存活下来的同学该怎么处理呢,真叫人为难啊。”停顿思索了片刻,笑容再次舒展了她的眉头,“对了,有注意了。”接着高兴地一口咬在靑苹果上。

忽然一阵风吹过,商城楼顶已不见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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