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生日那天玩得开不开心啊？”苏红问道。
“开心啊，好多小朋友一起玩。”石青青笑着说，一派天真浪漫，还在回忆着那天的热闹，完全不知道有小朋友死了。
“派对结束后，你邀请了哪些小朋友在你家住？”
“郑海栗，海元。”石青青歪着脑袋边想边说。
“还有谁呢？”
“小美。”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我们一阵激动，立马都紧张起来，盼着苏红赶紧继续往下问。
“你没邀请林肖吗？”
“没有，我不喜欢林肖。”
“哦，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林肖？”
石青青骨碌骨碌转着她的大眼睛就是不肯说，真是急死人了。
苏红笑着温柔道：“这是青青的小秘密对吧？那好，阿姨就不问了。”苏红是在跟石青青玩心理战术，小孩子有时候会那样你越是让他说他就偏不说，你不让他说他偏要说。石青青轻易就上钩了，凑到苏红耳边悄声说了什么，苏红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原来是这样啊！那林肖为什么后来又住下了？”
“小美的妈妈不让住，硬是把她带走了。我们玩游戏还缺一个人就邀请林肖了。”
“你们玩什么游戏啊？”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石青青挑着眉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为什么啊？”苏红温柔道。
“嗯，反正就是不能告诉你，要不然就不灵了。”石青青说完这句话就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就怕给说漏了。
“那让阿姨猜猜，是关于愿望？你们施了某个魔法可以帮助你们实现愿望？”
“不告诉你！”石青青任性道。
“那好吧。一定很好玩，阿姨也好想玩，可是青青不告诉阿姨。”苏红装出一副很伤心很无奈的样子。
“你们大人不能玩，只有小孩子才能玩。”
“这么神奇啊！青青能不能偷偷告诉阿姨一丁点，阿姨保证不说出去。”苏红继续说道，这小孩真难诓。
“不能告诉你。”
“其他三个小朋友也跟你一起玩了吗？”
“嗯。”石青青点了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玩的？生日派对结束后吗？”苏红采取了引导问句的手法，企图多挖点信息，可石青青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苏红又凑到石青青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石青青惊得瞪大了眼睛，迅速点了点头。
“生日吹蜡烛的时候你有没有许愿啊？”
“许了。”
“许了什么呢？”
“不能说。”石青青双手撑着椅子，歪头咧嘴笑着说。
“说了就不灵是吧？”
“嗯。”石青青点点头。
“那好吧，阿姨都问完了，要是许的愿望实现了可得跟阿姨分享下。”
一结束我们就立马围上去，问苏红她们刚才说的悄悄话是什么。
“你们猜石青青讨厌林肖的原因是什么？”苏红笑着问我们。
“快说，别卖关子，急死人了。“张大宁说道。
“她说她喜欢他们班上一个男生，可是那个男生喜欢的是林肖。”
“哇塞，现在的小孩这么早熟了！”张大宁睁大眼睛，一副很夸张的表情。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现在信息这么发达，小孩受成人社会的影响很深，思想难免成熟了点。不过，小孩子的喜欢跟大人完全不一样，她们只是很单纯的喜欢，觉得跟谁玩开心可能就喜欢他了，而且今天喜欢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只是一种很纯粹的情感反应。”苏红解释道。
“那后来你又跟她悄悄说了什么？”周睿阳问。
“这个应该对你们帮助很大，我问她是不是约好大人都睡着了再去玩游戏，她说是的。”苏红正色道。
“这么说那些小孩是为了玩一个游戏才三更半夜跑出房子？”周睿阳问。
“恐怕是这样了。”苏红道。
“你能不能大概猜测出她们玩了什么游戏？”
“可能是跟实现愿望有关的，做了什么事可以促进某个愿望实现。或者是完成这个游戏可以满足她们的好奇心求知欲。”
“现在小孩子中有流行这种游戏吗？”
“一般来说，这么小的孩子中是不太可能的。但是中学生中就很可能会有，比如恐怖电影《笔仙》，说的就是几个女学生聚在一起玩招魂游戏，一般都是三个人玩，是有最佳人数限定的。”
“这么小的孩子有可能玩吗？”
“说不定，如果有人引导的话，你们可以往他们的亲人中查一查，尤其是家里有稍微年长的兄弟姐妹的。”苏红说道。
“现在的小孩想法真多啊，一套一套的，玩的游戏都这么难猜。”张大宁抱怨道。
“时代在变，小孩接收到的信息更丰富嘛。这样吧，我也帮你们在同行和合作的学校中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流行这样的游戏。”苏红说道。
和苏红分开后，周睿阳让孙立和和张大宁去查证那几个家长的证词并了解他们的社交结构，而他自己则让我跟着他去锦绣私立幼儿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把我跟孙立和安排在一起的，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个念头刚浮上心头就被我否定了，周睿阳不是公私不分的人群，也许是考虑到要面对的是小朋友找个女警比较方便吧。我坐在他的车里一言不发，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没什么需要自己这么坐立不安的，和他已经没有别的关系了，只是纯粹的同事关系……可不管我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怎么在自己心里盖上防御墙，他一眼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兵荒马乱，城墙倒塌，充满无力感，难挽颓势。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他已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走得老远了，我却还在原地转圈，一次次下决心要走出圈子，一次次失败……
一路无话，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锦绣私立幼儿园，接待我们的是园长和石青青班的老师，两人的脸色都很凝重，发生这样的事对学校来说影响也是非常不好的。
“你们平常都教孩子们玩些什么游戏啊？”周睿阳问道。
“我们的课程都是上报给教育主管部门批准过的，绝对很安全。”园长说道，她许是怕学校跟命案扯上关系，立马就表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了解下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学习。”周睿阳解释道。
“是这样啊。我们这个学校是高级私立幼儿园，所收的学费比较贵，所以教的东西也比较多一些，孩子们可以自己选择。我们的老师会将幼儿园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有电脑区、图书区、泥塑区、植物区、动物区、积木区、玩沙区、烹调区等等，孩子们可以自己选择要在哪里玩，当然每个区域都有老师指导。这些是针对大课，一般三个班级分成一个单位。还有一些小课，以班级为单位教些唱歌、跳舞、手工、简单的数数、讲故事什么的。”园长介绍道。
“石青青、郑海栗、海元、林肖还有李美这几个小朋友比较喜欢哪些课程？”
“青青比较喜欢电脑和搭积木，海栗喜欢泥塑和唱歌，海元喜欢看书讲故事，林肖喜欢手工，李美喜欢观察小动物。”石青青班的老师康茗说道。这样看来这几个孩子的兴趣点并不一样，那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这几个小朋友玩得好吗？我看他们的兴趣点都不一样。”我问道。
“挺好的，尤其是石青青小朋友很有号召力，很多小孩都喜欢跟她玩。我们更多的时间还是在上小课，大课一个礼拜就上三次，所以并不影响小孩子之间的亲密度。”康老师解释道。
“最近小孩子中有没有秘密流行什么游戏？”周睿阳问。
“这个应该没有，在学校我们是没有发现的，私下就不知道了。”康老师说道。
“可不可以见一见你们班的小朋友？简单地问一些问题。”周睿阳问道。康老师看了一眼园长没有说话。
“园长你觉得呢？”周睿阳立刻会意了，改问园长。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园方得在场，提问的方式要恰当。你们明天来吧，现在是周末，孩子们都在家里。”园长想了想说道。
“那自然。”周睿阳应道。
周一一大早，我们就去了锦绣幼儿园，孩子们在家长的陪同下高高兴兴走进了幼儿园，只可惜那几个死去的孩子再也没办法像他们的朋友那样高高兴兴上学，平平安安回家。我和周睿阳没有立刻走进学校，而是在学校周围观察了一圈，确定学校四周是安全的，没有人盯着。在观察的时候，我们看到李美和她的妈妈了，李美是个剪着BOBO头的可爱小女生，穿着条红色的裙子，样式简单但是绝对价格不菲。她妈妈戴着黑框眼镜，盘着发髻，看起来很有学问。李美的妈妈叫王霖，是X大中文系教授，为了能早日破案，我们把康老师班上小朋友的家长都稍微了解了下，眼看王霖就要上车走了，我们立马小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