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房子走出大厅的时候,周睿阳和张大宁也完成了对房屋周围的勘查工作,正缓缓向我们走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周睿阳问。
“没有发现强行进入的痕迹,孩子们似乎是自己离开的。”孙立和详细说了我们的发现,刚才的检查主要是由我来主导的,孙立和负责信息的记录和分析总结,所以由他来说更加合适,会更全面。
“还有就是石川的老婆是薛艺林。”说完后孙立和补充了这个问题。
“薛艺林?谁是薛艺林?她很有名吗?”周睿阳听到这个名字一脸的不解,不过也不奇怪,七八年前薛艺林红的时候,他正在美国念书,应该对她没印象,况且薛艺林红的时间太短了,从声名鹊起到销声匿迹前后不过两年的时间。
“几年前很红的一个模特,大概七八年前吧,那个时候每个男生柜子里都要藏一本她的写真集,是吧,梁夏?”张大宁说道,干嘛没事突然叫我,真是够讨厌的,他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周睿阳的注意,他那黑得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我看,像是在询问,真是被打败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男生,她以前很红是真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自己慢慢回忆当年收集了多少本她的写真!”我白了一眼张大宁,没好气的说道。
“脾气这么大!”张大宁笑了下说道,“最近缺爱啊?”好端端又来了这么一句,真是个贱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本来最近心情就不太好,早上下井又吐了一回,更不舒服了,早就想找样东西出出气了,我走到他面前,狠狠盯着他看,他有点发怵,结巴道:“干……干什么这样盯着我……”他还没有说完,我就一个过肩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摔在地上,他痛得哇哇叫,孙立和过去给他补了一脚道:“活该!”周睿阳就权当没看到,昂首越过张大宁的身体。
“你们这群人!还有没有同事爱?我就说了这么一句!我要投诉!”张大宁看着我们走了还在后面鬼哭狼嚎的。
“再不跟上,你就自己走路回去。”周睿阳转头说了这么一句,张大宁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自觉地坐进了周睿阳的车,因为我在孙立和的车上。看他动作挺敏捷的,中气也挺足,刚才下手好像轻了点,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回警局后,周睿阳展示了他们在园子里拍的照片。
“别墅的围墙有两米高,外人完全可以借助这丛竹子进入,但我们查看了围墙,没有外人攀入的痕迹。还有一个进入的通道就是这个了,”周睿阳指着照片上的一个狗洞说道,“但是据我所知石家并没有养狗。这个狗洞被一盆花遮住,而且是水泥砖头砌成的,判断不出有没有别人进入的痕迹,花盆底部很干净也没有被移动的痕迹,或者说那么干净的盆底就算被移动了也无从知晓。”
“但是这个洞这么小,恐怕真的只有孩子才能通过吧。”张大宁说道。
“也不一定,世上还有门功夫叫缩骨功。”孙立和皱着眉说道,若是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犯的案,那就更棘手了,会这种功夫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
“这世界上真的有缩骨功吗?我还以为那只存在于武侠小说中。”张大宁问道,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就是不多。我会查查他们当中最近有没有人来X市。”孙立和说道,脸上带着落寞,贞子曾经跟我说过她在边境碰上的那个女军官就会缩骨功,想来此人必然和孙立和的关系不同寻常,要不然不会每次提到和她有关的事情他都那么异常,眉眼间的落寞,眼里的痛苦掩都掩不住。
“接下来我们这样安排,梁夏和立和去跟那些家长谈谈,多了解一些孩子们的信息。我和大宁去找石川一家。”周睿阳说道。
接待室里有三女一男,值班的民警告诉我们那个穿着杏色连衣短裙,化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叫马青娉,她是死去的小女孩郑海栗的妈妈,此刻她那精致的妆容已经被泪水染花了,可她顾不得这个了,抱着孩子的书包不停的抽泣,郑海栗的爸爸还在船上,前天刚出海的,这趟航行要持续接近一个月,他们本来说好下个月他回来的时候就为郑海栗过5岁生日的,不曾想这一别竟是永别。坐在长椅上穿着紫色长裙烫着栗色波浪头的是死去的小男孩海元的妈妈,此刻她正趴在一个男人怀里哭,那人是海元的爸爸海东,他打扮的也很讲究,短袖衬衫,棕色马甲和深色牛仔裤,他一定也为海元精心打扮了,父子俩的着装风格太像了,我捞海元起来的时候没敢细看他,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男孩若还活着想必也是精灵可爱的,只可惜从此再也难见他顽皮的小身影。而坐在另一个角落的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和正装长裤的女人就是林肖的妈妈林喜英,她没有哭,也许是长期的单亲妈妈生活让她比别人更加坚强一点,也许是她的悲恸已经让她无法掉眼泪了,她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看,呆呆的,看着怪叫人心疼的。满屋子的悲痛情绪搞得我也很沉闷,心里很难过,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这场谈话,孙立和看着我的表情说道:“我来开始吧。”我点了点头,非常感激他此刻的体贴绅士。
“郑太太是吧?”孙立和最先找马青娉谈话。
“对,我是。”马青娉止住哭泣,用纸巾擦了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应道,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请跟我来。我是重案组警员孙立和,要问你一些关于你女儿的信息。”到了接待室隔壁的房间,孙立和让马青娉坐下正式开始谈话。
“好,你问吧。”马青娉坐下说道,“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出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为什么会同意你女儿在石家留宿?”孙立和一开始就问了这个问题,这可能会勾起马青娉的自责感,毕竟如果她把孩子接回去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不知道孙立和为什么一开始就问这个,或许另有考量吧。
果然,马青娉一听到这个问题就又哭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喷涌而出,她哭着断断续续道:“都是我不好……上什么班啊?昨天栗栗一下课就去参加生日派对了,我本来打算九点多的时候就去接她回家的,但是店里又来了一位新客人,我走不开,刚好石太太又给我打电话说栗栗想留在那里,栗栗也在一旁撒娇求我,想到工作我就答应了。石太太还跟我说一早就会送栗栗回家,没想到最后却弄成这样……都是我不好……”马青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给她递了包纸巾,倒了杯水,看着可真叫人难过,这个凶手真是太没人性了,要是让我抓到一定送他上断头台!
“你女儿之前是怎么跟你提起生日派对的?”
“石家的请柬是直接发给我的,栗栗说她们班有个叫石青青的同学要过生日邀请她去,但是石青青的妈妈说要先问一下我的意思,我看栗栗那么高兴就答应了,前两天她爸爸刚走,她很难过,我想她出去跟小朋友玩玩也许就会变开心一点。”
“你女儿和石青青的关系好吗?”
“我女儿很乖巧可爱,跟谁都处得挺好。她老是跟我说石青青新买了个娃娃,有分给她一起玩,让我也给买个新娃娃,这样她就可以请石青青一起玩。”
“平常都是你接孩子上下学的吗?最近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们?”
“跟踪?这个应该没有吧,我们都是非常普通的家庭,跟踪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跟踪并非只是为了伺机绑架诈取钱财,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你再好好想想。”
“没有,感觉一直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们家离幼儿园很近。”
“那你们大人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妆师,工作生活都很简单,哪会跟什么人结仇,顶多就是有时候化的妆顾客不太满意。”
“有没有特别难搞扬言要捣乱的顾客?”
“我们的顾客一般都是年轻女孩,化的不满意的时候顶多就是嘟囔两句,从来没有碰过会恐吓的顾客。”马青娉说道,语气非常肯定。
“那你老公呢?”
“我老公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海上漂,哪有时间下来跟人结仇,而且我老公为人非常宽厚老实,不可能会跟人结这么大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