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周睿阳回来了，还有局长也跟着来了。
“西红村的案子要赶紧破，旅游局局长都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近去西红村的游客明显减少了，这个案件的社会影响非常恶劣，弄不好会毁了X市文明旅游城市的称号，市里的领导也非常关心案子的进展，尤其是现在已经有谣言说西红村有食人怪物。大家辛苦点，争取早日把案子破了。”局长说着，张大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因为周队长跟涉案人员有密切关系，本来应该撤出案件的调查的，但是你们重案组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经过认真考虑后，我们局里领导决定周队长还是继续参与案件的调查。同时为了保证案件的调查结果公平公正客观，凡是涉及到涉案人员齐海洋的部分就由梁夏负责，孙立和和张大宁协助，周队长就负责对其他涉案人员的调查，大家都听明白了没？”
“明白。”我们答道。
“那你们忙。”说完就摆着手走了。当领导真是舒服啊，过来训训话就行了，在他们眼里哪一个案件的社会影响不坏，天天催催催的，真是烦死了，一点都不体谅我们这些苦逼的一线警员。
局长走后，周睿阳说道；“局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那接下来，我和梁夏的工作任务就调过来，我负责原来梁夏做的部分，梁夏去调查齐海洋和三位死者的关系。”
说实话真心不想见到齐月，看到她就觉得心烦，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再不喜欢也得上。
我来到齐海洋家的时候，齐海洋的私人秘书说：“对不起梁警察，齐先生上次受伤后并未完全复原，现在正在休养期，不方便见客。”
“还没好啊？还没好回家来干什么？应该送去医院。”我凉凉说道。
“齐先生觉得在家里休养比较舒适，早上市里的领导也来探病了，也让齐先生要好好休养。”秘书说道，口气挺傲，还敢拿市里的领导压我！要是齐海洋真有问题，那帮孙子会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耍特权了。
“既然休养舒服了就让他出来回答问题。”我说道，用尽量严肃的口气。
“梁警察，您是没听明白我的话吗？你们周队长还是齐小姐未来的夫婿呢。”意思是我要是敢得罪齐海洋，将来别想在警队混了？
“秘书先生，我想你是没搞清楚状况，那我就明白点跟你说清楚，调查齐先生的工作现在由我负责，周队长需要回避。所以，你最好进去通报下，要不然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担得起的！”我冷冷说道。
听了我的话后，秘书的态度明显收敛了些，估计是在考虑该不该进去通报。
“孙秘书，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齐家大小姐齐月来了。
“小姐，这位梁警察说是要见齐先生，但是……”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来处理。”
“梁警察，我知道你是因为王叔叔和另外两个人的命案来找我父亲的，但是我敢肯定我父亲跟这些事没关系，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自己也差点出事。”
“有没有关系得调查过后才能知道，既然你这么肯定那调查下也没什么大碍。调查是把双刃剑，可以查出有罪的人，也可以还没罪的人的清白。而且你也说了你父亲也差点被凶手所害，那么早日查清案件真相，你父亲不是也可以放宽心吗？”我说道。
“但是我父亲现在不适合见客，他身体还没好。”齐月为什么这么坚持不肯让我见齐海洋，奇了怪了，按理说我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没理由再阻止我见齐海洋了，难道个中有隐情？
“那不如这样吧，我请个医生过来给令尊看一下，医生要是说令尊不适合接受警方的讯问，那我们就先缓缓。”我可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
说到这，刚才那个秘书过来了，和齐月耳语了下，齐月就跟我说：“既然梁警察这么坚持，那么就跟我来吧。”
达成这样的结果，跟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大宁给我竖了个大拇指，看来他们之前没少受刁难。
见到齐海洋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很不幸我的猜测成真了，齐海洋真的出事了，头上扎了个绷带。
“怎么受伤的？”
“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齐月答道。
这么巧合？下楼梯摔得话一般都是前额、后脑勺和两侧太阳穴受伤比较多，但是看这绷带的包扎情况却是接近头顶，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的，这起海洋还真是不老实啊。
“在哪个楼梯摔得？那里一定会留下痕迹的，我们去调查下。”我紧盯着齐海洋说道，我看到他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不安。
“就是在公司摔得。”齐月说道。
“令尊应该还能回答问题，不需要齐小姐来代答。”我说道。
“你……”齐月被我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看来梁警察是把我当凶手了。”齐海洋终于开口了。
“在还没有证据前，我们不会随意下结论的。齐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受伤的真正原因了吧。”
“你看出来了，没错，我的确不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在从公司回家的路上，从楼顶掉了个花盆下来，不幸我就被砸到了，幸好平常有锻炼稍微避了下，只是被蹭到了一点皮。”
“哪栋楼？”
“华丽大厦。”
“为什么没报警？”
“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没必要麻烦警方。”
“你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下次发生这种不幸的事，请一定要告知我们警方。”
“好，我记住了。”齐海洋说道，一脸疲态不耐烦。
“齐先生，接下来我们要问你一些关于林金明和范美兰夫妇的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有点累了，要不你们下次来。”他想回避这个问题。
“那不如这样吧，齐先生你先休息两个小时，我们在这等着。”
“你……行！你们问吧。”我看着他强压下火气，无奈说道，我才不会因此受影响。
“你看看这个照片，这是M省警方给我们寄来的，在林金明家找到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而且很旧了，但还是能看出照片里的四个人就是你和王双喜还有林金明、范美兰夫妇。你能和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很多年前照的，好像是76年，那个时候结束下乡生活要返城就到镇上的照相馆照了张相片当纪念。”
“你们几个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老王就住在街对面，从小就认识，下乡的时候又分在同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认识了林金明和范美兰，因为都是X市来的就比较投缘。后来我和老王回来X市，他们俩留在M省，就没联系了。”
“你们后来没联系了，那为什么林金明和范美兰一到X市就会联系你和王双喜？”
“估计是他们走投无路了想跟我们借钱，我们俩在这个地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拿到我们的联系方式并不难。”
“那你为什么没借给他们？”
“我们的钱也是一分一毫努力赚回来的，怎么能轻易借给38年没联系的人呢？”这个倒也合情合理。
“那上次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林金明和范美兰？”
“我们快四十年没联系了，认识那会又还小才十五六岁，怎么会记得这么多？”
“他们给你借钱的时候，没有表明身份吗？”
“这么久没联系了，一开口就是借钱，那我不得怀疑是骗子，而且那会真是没想起就是当年一起下乡的人。”
“你们四个人当年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怎么可能？那时候组织管的很严，每天就是劳动学习，哪有时间做别的？”
这说辞尽管疑问重重，但也没证据证明齐海洋在撒谎。
“那行，今天的问话就先到这里，改天若是还有需要，还请齐先生多配合。”要离开齐家的时候，我客气道，但是齐海洋明显不想搭理我们了，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挥挥手让齐月和那个秘书送我们走。
要走出齐家大门的时候，齐月追了过来：“梁警察，睿阳呢?他没事吧？”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他。”
“我打了，但是他不接。”她犹豫了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对于她们这种大小姐来说，说出这种话也许就是一种难堪，我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于是我回答道：“他没事，只是为了避嫌，案子结束前都没办法过来了。”
“谢谢，麻烦转告他，我父亲一定是清白的，我等他。”
“这话你留着自己跟他说吧。”我甩下这么一句就走了，她说“我等他”让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你怎么看？”回警局的路上张大宁问道。
“都说知青生活是那一辈人最难忘记的时光，齐海洋怎么就会忘光光？难道真是商人性凉薄？”
“就是。而且林金明、范美兰两个人居然跑去跟38年前认识的人借钱，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真是走投无路的话也有可能吧。”
“我总觉得他们走投无路并不是欠债，也许是别的事让他们走投无路。”我说道。
“你是说凶手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了？”
“嗯。回警局后，让M省警方把林金明的财务状况和公司破产情况相关资料发过来看一下，也许会有突破口。”我说道。
“不过在回警局前我们得再去一个地方，华丽大厦。”张大宁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