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仪式完毕,林慕桃十指交叉握拳说:“现在我问你,夜冥渊你愿意娶林慕桃为妻,一辈子爱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护着她,你愿意这样做吗?”
夜冥渊停顿了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林慕桃急得又踢了他一脚:“不许笑,说我愿意!”
夜冥渊揉了揉酸痛的小腿,强憋着笑意道:“我愿意。”
“现在你问我,林慕桃你愿意嫁给夜冥渊,一辈子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吗?问呐。”
“哦。”夜冥渊念经似地重复了一遍,逐渐明白这可能是在宣誓。不等他话音落定,林慕桃已经脱口笑道:“我愿意。”
“然后呢?”他试探地问,只见她闭上眼:“吻我。”
夜冥渊忍不住扑哧一声,觉得她命令的语气甚是可笑。但又怕再遭********,只好乖乖俯首称臣。她亦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温柔轻慢,一如初吻时的羞涩。良久,夜冥渊抽出被吮的发红的下唇,剧烈喘息着问:“完了没?”看她默许点头,他才如释重负地准备摘左手上的耳环。林慕桃立刻极力阻止:“唉,这个不能取的!”
夜冥渊顿时面色惨白,举起手指道:“夫人,您不会让我堂堂王爷,戴着这个女人的玩意儿上朝吧?让人看见了,我还颜面何存。”
林慕桃拧着他尖削的下巴,捏在股掌之间,狠狠威胁道:“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面子重要?这个永远都不许摘,听见没有?”
“为什么?”
“这个叫婚戒,新郎新娘都要戴的。”她说着瞟他一眼,遗憾地垂下头,“虽然已经不新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想,有一天走在教堂里,蒙着白纱,戴着钻戒,有父母和朋友在身边,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有。”
林慕桃莫不叹息地一笑,伸手覆上他苍白的纤指,露出微突骨节。两只银环紧肤相贴,不留半分空隙,仿佛生怕什么从指缝中漏走。感受他微凉的掌心,逐渐由她的体温而暖热。夜冥渊收起谑笑,静静揽过她。林慕桃有些倦地枕在他肩上,闭眼道:“其实也不错,上苍虽然收走了那么多,可是赐了你给我,也算赚了。”
听着这些他全然听不懂的话,夜冥渊侧头凝视她的脸,从笑颜中品出一丝无奈幽凉。
夜深,月沉。有人影在纱窗上晃动,扣了扣檀木雕花格。林慕桃听见声音,微地睁开眼。身边的男子睡的深沉,乌发遮掩的脸孔偎依在她胸前,呼吸匀净。
“冥渊。”林慕桃轻轻唤了声,确认没有动静,才挪开他的头,无声爬下床去。掀开纱帷,随手抄起素袍一裹,连衣带也来不及系。柔软的裸足踩在地板上,轻缓没有声音。她悄然推开门,闪身出去。
走到寂静无人的竹林里,叶影光怪陆离,现出一个神秘男子。见了林慕桃跪下,开口就说:“主上,日子定着下月初九,他亲自来都城见你,到时候自有安排。”说完,恭敬的递上一封信。
林慕桃从他手里接过信,迅速浏览完,然后撕掉:“你回去告诉他,地点随他定,但绝对要保密。”男子点头答应,一纵身跃上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慕桃定了定神,仍旧沿着原路返回。她动作极轻,打开门缝进去。刚转过身,就撞到一个坚硬如玉的胸膛,林慕桃吓得一颤,抬头正对上夜冥渊冷冰冰的目光。
“你去哪了?”他托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声音平静如水。
许是受了凉,林慕桃的面色已有些苍白,不确定有没有暴露行踪。只不过一眨眼,她又恢复常态,从手边拾起一柄团扇,懒洋洋地扇拂:“女人的事情,你也过问。”
夜冥渊倒没说什么,目光只落到她素白的内衫上,用指尖一勾,拽下半幅来:“看来还真着急呀,连衣裳都穿错了。”林慕桃低头看去,身上竟然穿着男子的内衫,不禁暗自后悔。夜冥渊剥下她的衣衫披在自己身上,点燃烛台里的灯心。
林慕桃若无其视走过去,绕着他的发丝,在手里轻轻把玩:“什么时候起来的?”
夜冥渊拿开林慕桃的手坐到床上,捏着她的腰说:“没有你,我怎么睡得安稳。”
林慕桃不屑地哼一声,扔掉手里的发,转身就要走,脚底突然失去重量,已经跌到夜冥渊膝上。夜冥渊将林慕桃仰面拗了过去,用腿撑着她的腰身,说:“不要给我耍花招,你那小心眼里想的什么,我可一清二楚。”
林慕桃被压的动弹不得,索性撑着手肘,半躺在他膝上。凝脂一样的肌肤从墨缎长发里逐渐露出来,饱满欲滴的红唇噙着一缕发,轻轻咬着,眼波潋滟流转,迎上他冷淡的目光。
“既然我这小心眼里想的,瞒不过你的眼睛。那你猜猜,我现在想的什么?”
夜冥渊不为她的诱惑所动,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往日的笑容全都收起,正经地盯着她说:“我不喜欢欺骗,尤其是最在乎的人。我信任你,不代表会原谅你的谎言。”
他的唇仍是抿着,那样的容颜,亦是冰冷到绝艳。林慕桃望进他乌黑的瞳孔,一时有种迷惘的心痛。只是她不断说服自己,不要软弱慌乱,即便是谎言也是善意的,有什么错。
轻轻笑了一声,林慕桃揪住他的衣襟,半真半假道:“难道你就没有骗国我?就算我真骗你一次,也不为过吧。”
夜冥渊拉掉她的手,狠狠攥在手里道:“即便你骗我,也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懂了么?”
浮夏已过,天渐渐转凉。
窗外的蔷薇开到现在,盛放到日光下,红得近乎透明。自从祈月节那件事后,林慕桃也并没有收敛,反而经常去进出书房,门前的侍卫拦也拦不住。夜冥渊知道后却没阻止,只是把所有重要机密文件都锁起来,案牍上只放些诗文杂书,绝不给林慕桃留窥探朝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