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弱了。”一个男子急切问道。
此时此刻,他们能清楚感觉到他们的力量如皓月,血浪似星辰,根本无法比较。
看着众人唉声叹气,最前列地黑衣中年高亢吼道:“不准泄气!现在该想想怎么用有限的人数换来更多时间,而不是一味苦恼,要记住!你是个佣兵!是个战士!只有战斗才是我们佣兵最好的归宿!”
在这之前,黑衣中年已经转走了六个佣兵团,但无一幸免的都在与魔物战斗中消散,留下来的唯独自己。
他见证了太多东西,才把心灵与头脑锻造成铜墙铁壁,不管在那种情况下,他都会谨慎行事,小心翼翼,即使到了现在这种局面他依然不为所动。
士气低沉自古乃是兵家大忌,多少男儿因此丧命!
而众人的哀声叹气会不断感染每个人,从而演变成一股负能量的东西,让他们觉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
这种情况下的抵抗力是相当微弱的,犹如纸糊一捅就破。还别说抵抗,能不脱逃以是最好的结局。
“大家清醒清醒吧,别忘记了我们的初衷是什么!你们要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去,那么才逃离这里的弟兄们又会遭到怎样的屠杀·······要知道里面可能还有你的朋友、兄弟,或者亲人!”
“死亡的恐惧谁都会有,我有,就是圣人他也会有!这是最原始的恐惧,没有办法破解。曾经我也遭受过如它般的强大魔物,而且是遇到过整整六次!六次我都命悬一线,但最后却都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我曾经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每次我都能从死亡的边缘活过来!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人心底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是它赋予了我顽强的毅力让我活过来。”
“这一刻起!我们不仅仅是为弟兄们争取时间,更加要让自己活着。”
黑衣中年气势炎炎,笔直指着银魂兽怒吼道:“而它只是我们生命中一个巨大的阶梯,虽然很难跨过,甚至是会翻跟头,但是一旦跃过它,迎来的就是崭新的自己,更能迎接崭新的黎明!”
伴随血浪与巨吼而来的气势低迷,黑衣中年心如刀绞,忍不住唠出一大段极致立昂的话落来提高士气,希望借此打消内心的悲恐,换回他们心底尚未消失的心智。
听完黑衣中年的话,众人个个眸子里布满血丝,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全身都在不同程度颤抖,“我去它妈的!老子今天就和你扛上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横竖不就是条命。”
下一刻,他们把声压的注意力全部用于紧盯血刃,开始井然有序的躲避着这些煞气腾腾的血刃,甚有余力还不断斩落这些血刃。
方到声压结束,众人才淡淡松了口气,左右巡视看看伤亡究竟如何。
“嗯?那里怎么会有个人?”
“哪儿?”
人群中,一位白衣男手指着左前方位道:“就是那个红发男子!”
众人向着白衣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一位红发男子左躲右避,不停躲闪血刃,他的速度如风雷电闪,快到极致,让他们汗颜。
黑衣中年惊叹道:“那怎么会有人?他是怎么过去的。”
红发男子所处的方位正是血浪翻滚最厉害的地方,那里血腥味扑鼻,就连身为半圣的他们吸入后也会产生目眩,根本不敢靠近分毫,而红发男子却若无其事的躲来躲去,怎么看也不像是头晕。相反,他头脑相当清醒,若不然怎么可能踏出这般步伐。
“他不是过去的,而是从那里进来的。”人群中传出一阵声音。
“进来的?”黑衣中年眼前一亮,同时深思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有多糟,他深有体会,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用血雾漫天、血刃夺命来形容毫不夸张。
他相信从外面进来的难度和里面出去的难度类同,都是刀剑凌厉,血茫苍啸。
可是他究竟是如何进来的?黑衣中年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着红发男子畅快淋漓的动作,下一刻他立即恍然大悟,红发男子的速度虽快,但在帝皇阶的银魂兽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他真正的优势是那举世无双的判断力。
他的判断力相当惊人,往往那些血触才刚刚从浪里生成,还未来得及拍打,他就已经准备好朝某个位置移动,每次都与血触擦肩而过,且神情中没有丝毫担忧,动作飘逸,挥洒自如。
厉害!黑衣中年心中浮现出两个字。
“他向这里过来了!”人群中再次传出一阵惊叹声。
众人内心里一片哗然,这份实力足以问鼎大部分半圣阶者,说这一刻的他傲视群雄毫不过分。
半分片刻后,红发男左躲右避,气势沉稳,走到了人群面前轻声道:“大家都还好吧。”
“嗯······还好。”一行人有些愣神,目瞪口呆的缓缓道:“敢问您是?”
红发男不急不缓说道:“我叫御荒,是来······打探你们情况的,顺便看看能不能和大家一同破除这层血浪。”
御荒本想说是来救你们的,可是转头一想,自己充其量也不过个半圣。他们可是佣兵,内心的尊严不容他人揉捏,若说出自己一人前来救他们,难免会勾起部分人的心高气傲,使得救援变得渺茫,拖延更多时间。而且,这层厚厚的浪花他也找不到任何办法破除,说一人也就难免显得自大了些。
而语气委婉反倒会和众人快速打在一起,让他们觉得眼前这青年性格谦逊,拥有一个不错地人品。
“哎·······御荒吗,你不该来的,你年纪轻轻便天赋惊人,未来不可斗量,怎可孤身犯险来到这里。”摇头叹气的当然是御荒面前的黑衣中年。
在他看来,御荒尚不足二十余岁便能有如此实力,未来道路不可斗量,而血浪以成死局,以半圣实力根本无法破解,一位本该继续翱翔的鸟儿也会和他们一同化为烟云,好生可惜。
“冒昧问下前辈姓氏。”
御荒第一眼看见黑衣中年就觉得他颇为不凡,身高七尺,细眼长髯,一头黑发掺杂着丝丝白发,即使在这般艰苦局面下,他那炯炯有神地眼神没有丝毫泄气,整个人气势高昂,身挺笔直,一股王霸之气覆盖周身,若逢乱世,他必是位九五之尊。
“雲琅天。”
黑衣中年对御荒的询问印象不错,一不抬高自己,二不低估于他,是以一种尊敬的口气恭敬他。
在他内心里此刻也诞生了某些想法。
“雲大······”
御荒叔字还没说出,雲琅天笑着拍了拍他肩臂,“哈哈,御荒兄弟啊,虽说我年长你二十来岁,但你很对我胃口,只怪我生不逢时,不能与你称兄道弟,你称我大哥就好,一口大叔倒显得我苍老。”
“是,雲大哥。”
不知怎么回事,御荒觉得他看不透面前这人,一会气势夺人,一会谈笑风生,一会又风趣幽默、重情重义。他就像只千面虎,让你拥有摸不清他的想法。
这里所有人中,在这等危机关头除了他便没人在笑得出了吧。
“哈哈······今日能与御荒小弟死于一起,真乃我之大幸。”雲琅天再次豪情万丈的笑道。
御荒道:“雲大哥言重了,你拥有雄心抱负,怎可轻易言死,而且······这也未必是死局。”
雲琅天眼前一亮,不过很快压制下来,低声喃喃道:“雄心抱负?雄心抱负!雄心抱负。”
沉思了几息时间后,对着御荒说道:“御荒小弟看人果真毒辣,回到话题,你倒说说为何未必是死局?”
他身后的一行人也是竖耳倾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闯进来的同时也时刻观察着这里格局,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这个血浪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东西,而是一个阵法。”说话同时,他也观察着众人神色。
“接着说下去。”雲琅天道。
“血浪以三十秒为限,不停变换自己的外围形态,而每一次变动内侧血壁就会相对变薄,弥生出数不胜数的血刃与血触,对自身严谨保护起来。所以······”
雲琅天微笑着打断御荒的分析,淡淡道:“前面分析得不错,但从这里开始你却反被阵法引入圈套了。”
“圈套?”御荒想象不到所谓的圈套究竟是什么,悉心聆听雲琅天的分析。
“没错,所谓的变薄只是个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吸引我们一股脑冲过去,其实这些血刃与血触不止是武器,更是一道迷药符,每当我们挥斩掉它们,总会有一丝血气吸入身体里,但是量不强,很难引起警觉。”
“不过我们还是注意到它的变化,我们两位兄弟作为试探,自告奋勇涌入所谓的薄壁那里,可转眼间灰飞烟灭,使得我们不得不退守回来。”
雲琅天回头看向后面的血壁,道:“几经搜索与思考,又牺牲了一批兄弟之后我们发现了真正意义上最薄的一处地方,而且不会伴随时间变化而变化。”
接着,他指向血浪道:“它就是破除此法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