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郁闷之情了。
无忧和尚此时笑眯眯瞅着我和剑神,并且表示出了对我们反应的十分满意。
无忧和尚双手合十开心道:“和弥陀佛,想不到能吓到鼎鼎大名的剑神,和尚也算不虚此行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摆谱......
我用眼神询问剑神:“对啊,你不是剑神吗?怎么会没听到这和尚已经蹲到旁边了?”
剑神以谴责的眼神回答:“内力尽失了身体各方面技能都会跟不上的”。
我无从辩驳。
但剑神马上又换了一副不解的表情,我正要问,突然灵光一闪。
就算剑神内力尽失也不大可能会完全听不到无忧和尚来的声音吧?更何况他都已经蹲到我们身边了。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剑神虽然内力尽失了,但耳朵又没聋,而且他听力不用内力本来就已经异于常人了,没理由听不到无忧和尚的动静呀。
看剑神时不时瞟上无忧和尚两眼的表情恐怕也是想的这件事。
我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到无忧和尚身上。
无忧和尚这时却不理我们,专心致志看屋里的人。
我问道:“大师,你看出什么了吗?”
无忧和尚倒吸了口气:“嘶——这女子莫非是挽梅夫人?”
剑神挑了下眉。
“挽梅夫人又是谁?”我问道。
看来我这半个江湖人真是不称职啊,怎么看起来他们都知道的事情唯独我不知道啊?
剑神说:“无忧山庄的挽梅夫人以她温婉舒雅,美艳动人的芳名声名远播。许多来访的豪侠剑客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挽梅夫人来的,甚至还有一些书生不远万里来无忧山庄,只为一睹挽梅夫人的风采”。
听罢,我把剑神嘴里的挽梅夫人和屋里表情狰狞的女子对比来对比去,道:“聂大侠你确定你说的温婉舒雅的挽梅夫人是下面这位?”
剑神也一脸疑惑。
无忧和尚这时插话道:“和尚认为八九不离十了”。
我奇道:“大师怎知?”
无忧和尚一呲牙:“杨居士请看那女子的袖口”。
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被叫做杨居士而囧一下,就看到女子的袖口有若隐若现的一片红。
仔细看去,袖口绣着一片梅花,梅花旁边绣着两个字:挽梅。
竟然真的是挽梅夫人!
不过如果没人指点肯定不会有人刻意关注别人的袖口,我惊讶的看向无忧和尚:“大师你眼睛也太毒了吧?”
无忧和尚摇头晃脑,面有得色。
剑神突然说:“因为挽梅夫人好在袖口绣自己的名字,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想要确认挽梅夫人的身份,只要看看她的袖口就可以了”。
无忧和尚一脸窘色。
我狠狠瞪了无忧和尚一眼,死胖子,居然涮我。
研究了半天挽梅夫人,我不解的问:“既然已经知道她是挽梅夫人了,咱们还要在这浪费时间吗?”
剑神和无忧和尚难得一致同意的看白痴一样看我。
我被盯得毛骨悚然,怯怯道:“怎么了?”
无忧和尚和剑神一齐说:“挽梅夫人手里有无忧山庄的地图!”
“什么人!”
剑神和无忧和尚的声音本来都不大,但加在一起,重叠的声音就比较明显了。再加上如今挽梅夫人的房顶已经被揭开了三块儿瓦(第三块儿是无忧和尚来了以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搞定的),声音就更加清楚了。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每秒340米。
挽梅夫人的耳朵到房顶我们的距离为2.2米。
也就是说,挽梅夫人要比我们自己听到的说话声晚2.2÷340=0.006470588秒。
就是这0.006470588秒,让剑神有了时间在自己躲开的同时顺势把我也拉在了一边。
无忧和尚当然不用剑神管了,在他们刚一出声的时候就迅速躲了开来。
人是躲开了,但房顶的窟窿却是没时间补上了。
挽梅夫人果然发现了她的房顶缺了一块儿,惊问:“什么人在上面!”
我撇了撇嘴,这不是问了句废话嘛,能告诉你我们还躲什么。
显然挽梅夫人很快也饿发现了这个问题,大声道:“上面的人不下来我可就要上去了!”
听这话音挽梅夫人似乎还是个会武的?
剑神默默的递过来一块儿黑布,我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绑在了自己脸上。
我和剑神绑好了面巾,一齐回头看无忧和尚,无忧和尚讪讪道:“还有吗?”
剑神果断摇头。
这时挽梅夫人已经有了动作,推凳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走路时衣服摩擦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争先恐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嗯?等等。开门的声音?
我猫腰缓步走到房顶的边缘,探头看门口。
挽梅夫人撸了撸袖子,开始爬身边的梯子。
我无语了。
剑神和无忧和尚起先也猫着腰过来,后来看我直接坐了下来,都吃了一惊,不过还是淡定的直起腰走了过来。
两人也探头往下一看。
剑神坐在了我身边,无忧和尚用宽大的袖子捂脸,仍站着看挽梅夫人努力爬梯子。
我用胳膊肘捅捅剑神:“欸?聂大侠,你说挽梅夫人什么时候能上来啊?”
剑神研究了一下挽梅夫人的速度,说:“至少要一柱香”。
“那我们就坐在这一边看她一边吹冷风?”我抖了抖袖子,表示天气的恶劣,以及自身条件的限制。
剑神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当然不是。等挽梅夫人上来咱们正好进她房里拿图”。
看看挽梅夫人战战兢兢的爬梯子,恐怕她下去的时候会更费时。
我不理解了:“她干吗非要上来抓咱们啊?不会轻功不会武功,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抓不到咱们吧?”
无忧和尚瓮声瓮气回道:“阿弥陀佛,挽梅施主一定没有看到你我三人的身影,所以她未必知道你我三人的存在。也许这正好只是挽梅夫人的夜间减肥运动”。
我先郁闷了一下无忧和尚称呼的混乱,又郁闷了一下无忧和尚说的夜间运动。
谁三更半夜把爬房顶当做减肥运动呢?
还有,我斜眼瞅了无忧和尚一眼,懒洋洋道:“大师,你就算捂了脸也能让大家瞬间猜到你的身份的”。
无忧和尚一个激灵:“杨居士此话怎讲?”
“......大师,你可以先把这个居士换了吗?搞得我每次跟你对话都感觉自己已经遁入空门了”。
无忧和尚又说:“杨施主此话怎讲?”
算了,施主比居士顺耳多了。
我说:“大师,合庄上下貌似只有你一个穿僧袍的吧?”
无忧和尚一拍脑门:“和尚糊涂了!”
这会儿挽梅夫人也接近房顶了。
几人不约而同都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