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钢枪破损巧补救 好汉做事勇担当
冥冥槐树捉弄兵，拂晓愁心待天明。枝叶横披高低怨，寒冰冷雪重与轻。
休赖鬼，莫求神，为谁留得几多情？如今认下钢枪损，不悔当更错铸成。
损坏武器的概念输送进大脑，生死不怕的王犬又胆小了。他不禁在心里求神佛保佑，甚至宁可摔到地上的是自己敦实的身躯，也别是标志着第二生命的宝贵钢枪。预想后果，真造成损坏，自己不失去生命也得脱层皮啊。
祈祷无济于事。事实不容置疑，枪掉到地上，人正吊在树上。由此联想，制枪人缺乏创意，造两个爪，或许也能在掉下去的瞬间抓住树枝，形成自我保护。看来，武器的智能化还未达标啊！
“枪，快找枪。”
王犬清楚，此刻不宜胡思乱想。地球的引力作用，为下地提供极大帮助，当决定置生死于度外时，一松手，啪叽落下尘埃，比上树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体力。王犬一屁股墩到地上，就势转圈划拉，把枪摸到手，急切中举到眼前，黑咕隆咚看不出异样，拉拉枪机感觉没啥毛病。谢天谢地，枪没摔坏。真该感谢厂家，没生产伪劣产品。
“哎呀！我的天妈祖奶奶，可吓死我了。”
王犬盘腿坐在地上，欣慰涌上心头，狂喜之余，激动的嘴唇满怀深情，在冰冻的枪管上结结实实亲一口，嘭嘭乱跳的心放回肚子里。亲吻的感觉本该惬意，许多人把练习热情直接延伸到梦里。但王犬却对个人狂热表示后悔，后悔忽视了严寒的粘合作用。此刻，经过冰冻的钢铁枪管充满柔情，毫无顾忌的与士兵融为一体，让他那曾经妙语连珠的嘴唇牢牢粘在枪管上，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冷吻。
没有温馨，只有冰冷；没有幸福，只有痛苦；没有继续亲热的渴望，只有顺利断交的期盼。忘形的王犬无法用语言表达感受，唯一愿望是把皮嫩的嘴唇安全解救下来。可初次遭遇此祸，解救的经验严重不足，事先也没作应急预案，身边又无专家提供咨询，真不知咋办才好。
午夜的风凛冽无比，王犬的哈气逐渐变成洁白的霜花凝结在枪管上，沿嘴唇绽放出恼人的美丽。画家看见定欣喜若狂，临摹下来或成绝版。
咋个整呢？王犬搜肠刮肚想主意，始终不得成熟的理论指导，笨寻思硬往下拽，至少嘴唇得脱层皮。脱皮就脱皮吧，总不能一直粘在上面。王犬下定决心，咬紧牙关强行把嘴唇从枪管上拽下来。事实证明：王犬的预见非常准确。不用花钱买口红，染出的红嘴唇，浪漫中透着现实。把这经验介绍给女同胞，能给男人省一笔不菲的开支，于工薪阶层更具实际意义，无形中等于涨工资了。
妙哉。
王犬的嘴唇火辣辣，没心思算细账。摸着石头过河吧。积累经验的过程，必然是付出代价的过程。这代价对他人有警示作用，也算对得起王犬贡献的那层皮。此皮是否与茄子同色？不得而知，天黑看不清。
丰富的生活内容，让人忽视时间的流逝，当王犬解救嘴唇时，不知不觉冰冷的天空黑云散尽群星璀璨，现出深深的墨绿色。亮闪闪的星星，眨着调皮的眼睛，嘲笑的光芒刺得王犬脸上赧赧发热，感觉仅次于嘴唇上的火辣辣。
“乐啥？揍你个龟儿子的。”
一番折腾过后，王犬恢复本性，揉着麻苏苏痛感明显的嘴唇，用四川话骂得十分喜庆，同时端枪抵住右肩，瞄准具套住夜空里的星光，不计后果地扣动扳机。嘭！听上去比较响亮。别担心，枪没走火，肠道“走火”了。沉闷的声音和火药味儿从后腰下的“枪口”喷射而出，浓浓的味道污染环境，刺激鼻孔。表面理解，环保局若监测，或许臭氧层会增加一分厚度。其实不然，此现象小名谓之屁。据专家研究，屁由细菌分解食物而生，含有甲烷、氨、氢等诸多成分，释放后破坏大气层，浓度相应还有爆炸特性。
凡事有利有弊，屁的爆炸特性值得深入研究并加以利用，假如其爆炸推力能达到足够大，王犬再上树不用费劲爬，一个屁彻底搞定。
钻天猴。
王犬暗自咧嘴笑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说明连队伙食不错。可嘻笑并未长久，当他拄着枪往起站时，已经知道乐极生悲是什么概念了。黑暗中，笑凝固在王犬的嘴角，他清楚的感觉到枪不对劲，细细一摸，麻烦，枪托被摔裂了！损坏武器是件大事，即使新兵也清楚，后果不容乐观。
咋办？
问谁呢？
糟糕！王犬知道难逃惩罚。回想一路走来，他认定自己挺倒霉，事事不顺溜，摊上柳白这个品种的班长，已经够后悔半辈子了，再摔坏枪，今后日子可咋过？
玩完。
在王犬印象里，柳白脸挺白，下手可黑，谁犯到他手里决不留情。
行军途中，列车停在郑州站的专用线上，士兵们趁机下车呼吸新鲜空气，站台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唐家好指着远处问王犬：
“我想上趟厕所，你去不？”
“车上有厕所你不用，舍近求远干啥？”王犬朝唐家好指的方向翘首张望。“再说那还不一定是厕所呢。”
“车上的厕所直晃悠，我用不惯。费挺大劲，楞是弄不出来。”
慢性子唐家好，给出的理由具有特殊性。
“你以前坐火车都尿裤子里了？”
“解小手还行。”
唐家好不能与王犬长期讨论虚无的事，内部矛盾运动趋于激烈，不允许再憋下去，下次机会不定啥时候出现呢，于是决定自己去。王犬叮嘱他快点回来，小心开车不等客。唐家好答应着走两步停住，转身向王犬讨要手纸，他开玩笑说拿手指头抠吧。唐家好急需支援，没心思闲扯。王犬从兜里掏出张复印纸，说：
“硬点。搓搓凑合用。尽量整软乎，别把屁股割开花，可没针线缝。”
唐家好没回应，接过纸奔厕所冲刺。
军列停车没有固定时间，说走就走。很快，下车透气的官兵们按照指令回到车上待命。按规矩清查人数，汤凡拿花名册呼点，立刻五花八门的应答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汤凡不停地纠正应答方式，努力用“是”字进行规范。好不容易点完名，认定一个不少，放心地把花名册揣进兜里。
“班长。唐家好还没回来呢。”
过数分钟，仍不见唐家好的影子，王犬沉不住气了，赶紧向背面而坐的班长报告。柳白一惊，急问唐家好的去向，刚才排长点名谁答应的？半路丢兵虽不新鲜，却很麻烦。王犬怕唐家好真丢了，赶紧说实话：
“他上厕所了，我寻思一会儿就能回来呢，所以才……”
“你替他蒙混过关？”柳白气撞脑门儿。
“先去找人。”
汤凡得知情况，命令三个班长承担寻人任务，一个下车去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厕所，两个分头沿列车寻觅。待柳白满头大汗跑回来，唐家好早被三班长胥株林从别的车厢里擒回。原来，唐家好从厕所出来，见全体早已登车，怕被落下，急忙就近上了其他连队的车厢。当时正赶上人家发放食品，顺手牵羊领一份。
新兵新面孔，无法认全。
“混蛋。”
气喘吁吁的柳白一见唐家好分外眼红，当即薅住他衣领子，挥拳照头打去。汤凡一把抓住他手腕子，斥责其不要发疯。柳白发疯是因为唐家好差点吓死他。还以为人丢了呢。汤凡属于温和派，不许柳白撒野，但也不反对让唐家好长点记性，提议他温习一遍《乘车须知》。英明的柳白认定此事王犬有连带责任，臭小子不冒名顶替不会整这么紧张。决定连他一起教育。
“你俩说吧，今天我咋整治你们？”
柳白此问并非征求意见，也不想创造民主氛围。丁克见缝插针，出主意拿绳把人拴车尾巴上，让他俩跟着跑。柳白听得出丁克在扯淡。
“闭嘴。哪儿都落不下你。唐家好，车上有厕所你为啥不用，偏跑那么远？”
“车一晃悠我蹲不住。”
“他没练过这招儿。”丁克又插嘴。
“谁有胶带？”柳白巡视一圈，没人吱声，转而对丁克说：“非把你嘴封上才能不说话是不？哎呀，你多嘴虽然讨厌，不过倒启发了我。”柳白筋筋着坚挺的小鼻子，不怀好意地笑。“那就照你说的办。来，唐家好、王犬，你俩到过道上来。二班长，把你们班的《乘车须知》借我用一下。”
列车向前飞驰，车窗如电视屏幕，不断更换各种画面。王犬和唐家好被柳白弄到车厢过道上，让其背向而蹲。把两个人摆置好，柳白将从二班借来的《乘车须知》交给唐家好，不怀好意地说：
“你俩都来自《铁道游击队》的故乡，必须继承老前辈的光荣传统，养成在火车上蹲着的功夫。哎，咱班的《乘车须知》在谁手里？”
没人提供。王犬和唐家好知道那张纸的去处。不吱声。
“三班长，把你们班的也借给我。”
柳白借来教材塞到王犬手里，命令他俩蹲着背《乘车须知》，啥时候背熟了，啥时候起来。这一路蹲的，王犬和唐家好都眼冒金星腿发麻。
回想那段经历，王犬抱着枪确信，摔坏枪的事让柳白知道，不定出啥损招整治人呢？涂连长知道更不会饶他。可错已铸成，饶不了还能怎么着？王犬稳住心神，决定豁出去了。该死该活屌朝上。既然摔坏枪，害怕也不能恢复原样，硬挺着吧，咋收拾咋认，起码咱有个好态度。
当兵前，王犬时常打破盘子、碗，除了让老妈骂两句，再把碎片扔到粪堆上去完事，基本没啥严重后果。王犬天真的认为，眼下犯的错误不至于杀头。翻倍罚也不过再跑100圈，抄两遍《纪律条令》。经验已有，不必担心。
损坏武器总不应该，有个补救的办法才好。王犬眼珠转转，拿定主意后，捏手捏脚溜回宿舍，悄悄找出一帖止痛膏带这东西来当兵，也拜当过兵的屯邻大哥所教撕成长条，摸着那条摔裂的缝儿准确地粘上，粘完拧两下感觉还算结实。马上爆发战争，这支枪也将充分发挥应有的作用。
挺好。
士兵的创造力无穷无尽。止痛膏属于普通药品，到士兵手里其使用价值翻倍的扩大，不光能治跌打损伤风湿腰痛，还有妙用。比如，训练中刮破衣服、裤子，不用缝补，弄帖止痛膏在里边一粘，当场搞定，不细看，只当是天衣有个小缝。创新技术被士兵运用得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却无人申请专利，更没人介绍到门诊部主任那里去，让他费心多进点货。今天，王犬用止痛膏粘枪托的裂缝儿喜获成功，等于开辟了新的使用领域，必将大大提高此药的消耗量。
生产厂家偷着乐吧，效益将因士兵的聪明才智而大幅度提高。
王犬粘完枪托，觉得蛮好，交完岗，心安理得进入梦乡。
第二天，问题与太阳一起暴露。站未班岗的柳白，发现枪托两侧各粘一条止痛膏，揭开看吓一跳，赶紧跑到连部去向涂广悦报告。
“你认为这能是谁干的呢？”
连长涂广悦刚起床，接到柳白的报告心生烦恼，反复查看枪支的破损情况，到底也没查出是谁惹的祸。
“我也说不清，弄坏枪的人自己肯定知道。”
柳白的话如正确理解，意思是说，这个弄坏枪的人即使无意，也应该发现了，否则，不会用止痛膏粘上。可他说得别扭，容易产生歧义。
“废话，谁弄坏枪当然知道。问题是他愿不愿意让我们也知道。”
涂广悦果然整拧了。他的话细分析与柳白几乎犯了相同的语病。
“把枪弄坏了，有意还是无意呢？”程羽注重动机。
“甭管他有意无意，找到人再说。”
涂广悦抓住了根本。找不出始作俑者，其它无从谈起。
经过反复的分析、推理，认为连队里老兵都是班长，如果他们无意中弄坏武器会主动报告，不会瞒天过海又弄巧成拙。连长涂广悦坚信是新兵惹的祸。理由虽牵强，也不是没道理。新兵好奇又不懂爱护武器，弄坏了胆小怕事不敢承认，耍个小聪明拿止痛膏粘上企图蒙混过关。
认准新兵，案子等于破获一半。
“还知道粘上。谁会干这自作聪明的事呢？”程羽不解。
“昨天晚上站岗全是我们班的兵，应该很容易查出来。”
柳白不用费脑筋，轻易圈定了侦察范围。
有才。
“你打算咋查？”程羽要具体措施。
“挨个审，不信他能藏得住。”柳白认为不难。
军人襟怀坦白，问啥应该说啥。
《保密守则》允许的范围内。
“你太天真了。”程羽断言：“新兵刚到部队，弄坏武器不知错有多大，你想他会轻易承认吗？”
“那咋办？”柳白没了主意。
“这事挺微妙，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涂广悦赞同程羽的观点，沉思着说：“用止痛膏粘上，说明什么？说明他当兵前就准备了这东西。好，那咱就设个圈套，看能不能揪出这小子？”
“怎么设圈套？”柳白不解。
“具体得你来实施。”程羽猜到涂广悦的想法。“你回班里去，假说手腕子扭了或脚崴了，看谁有止痛膏？”
“呀，这办法简单啊。”柳白茅塞顿开。
“任务清楚了，马上执行，愣啥神？”涂广悦敦促柳白依计行事。
军人需要执行力。
柳白乐颠颠地转身去破案。涂广悦喝叫一声，待柳白停住脚步，问：
“你自己觉得，欢快的表情是伤筋动骨该有的吗？”
“啊？啊我明白了。”
柳白调整好面部表情，让两位领导审查，认为可以出场了才走。
士兵，不谈出场费。
柳白的破案效率值得称赞，转眼之间，他一手拿着止痛膏，一手扯着唐家好来到连部向连首长报捷。
“这小子，弄坏枪还死不承认，你们问吧。”
有着姑娘模样的唐家好，原本粉嫩的脸这会儿红通通，规规矩矩站在连队领导面前，委屈得眼泪汪汪茫然无措，不知哪儿来的屎盆子，怎么凭空扣到自己头上？涂广悦接过柳白手里的止痛膏，反复看过，问唐家好：
“这是你的东西？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班长进屋，说他手腕子扭了，问谁有止痛膏粘一下，我就拿出来给他一贴，谁知道他当场翻脸，硬说我把枪弄坏了，非让我交待。交待啥呀，我没弄坏枪，也没往上边粘胶布啊。”
唐家好十分委屈，不知如何洗净自身嫌疑。
屈死鬼。
“别装一副无辜样儿。不是你干的你脸红啥？”柳白根据十足，必欲做成铁案。“我一提枪字你就慌神了，脸通红，还狡辩呢。”
“我，我从小就这样，一听别人说不好的事就脸红。心跳。”
唐家好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心理障碍，哪怕听说谁丢东西，他心里咯噔一下，脸立马就红，活象他偷了一样。
“脸红是做贼心虚。”柳白穷追猛打。
“好了，别争论。”
从二人的对话中，程羽蓦然发现刚才设置的圈套有漏洞，拥有止痛膏不一定是弄坏枪的人。网住虾米却跑了大鱼。他耐心地问唐家好，班里还谁有止痛膏？唐家好回答不知道。知道也不说，别无意中出卖他人。
“那你还有啥说的？”柳白叮住敲打。
“我说啥？我……”
“报告。”
门外的喊声替唐家好解了围。得到允许，王犬跨进门来。
“你来干啥？”柳白低声问。
“报告连长，枪是我摔坏的。”
王犬不理睬柳白，表示对摔坏枪负责，别冤枉唐家好。
“你摔坏的枪？早怎么不承认？”涂广悦厉声问。
王犬理直气壮地辩解，当时班长找止痛膏粘手腕子，唐家好嘴快说他有，随后就被强行拉这儿来了，根本没容自己说话。一番说词貌似合理，其实，王犬没正确理解涂广悦问话的真实含义。
“扯什么止痛膏？你能主动把枪托的裂缝粘上，证明你事先知道枪摔坏了。”涂广悦直逼王犬。“损坏武器是件大事，在交接岗时就该向班长报告，你为啥一直隐瞒到现在，是不有意的？”
“我……”王犬无言以对。
“你什么你？今天你没个过硬的理由，我决不饶你。”
“我以为枪还能用，没啥大事，不必说呢。”
“怎么，损坏武器不是大事？”
“摔得也不严重，就裂个缝儿，粘上能用就得了呗，还能咋的呀？”王犬不耐烦地强调：“我又不是故意的。”
“混蛋……”
涂广悦后边还有话，不料王犬紧跟着嘟嚷一句：
“说不定谁混蛋呢。”
声音不大，屋里的人都听清了。涂广悦一把抓住王犬的衣领……程羽见势不妙，挺身拦住他，解救下不知深浅的士兵。晚一步，恐怕王犬不断胳膊也得断腿。程羽老调重弹，问枪咋弄坏的？王犬被激发的倔劲正盛，扭脸一声不吭。
“你哑巴了？”
涂广悦的气也没消。
都犟。
“大家都冷静点。”
情绪不可激动，当前主要任务，搞清损坏武器的原因和过程。
王犬崇尚诚实，但不会诚实到傻的地步，汇报时不提自己上树掉下来，只说为追个来历不明的黑影，奔跑中让石头绊倒过。后来发现枪摔坏了，怕裂缝扩大才粘上。解释符合情理，连王犬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得如此圆滑。追黑影是职责所系；摔倒属于意外情况；用止痛膏粘枪为积极补救。
无大错。
“这就对了嘛。我们不怕犯错误，但要敢于面对。把事情讲清楚才是正确态度。”程羽愿意相信王犬并非有意弄坏枪的说词。“但我得提醒你，以后要特别注意爱护武器。好了，都回去吧。”
释放。
柳白带着两个部下离开。
“这小子，刚到部队不过二十四个小时就犯好几个事，还敢跟我对着干，倒有点不怕死的精神。”
涂广悦说不清称赞还是愤恨，但内心对王犬没恶感。
“太冲动了。刚才我不及时拦住，你那手没轻没重，新兵又不抗弄，真把他哪儿弄坏了，可比摔坏枪要严重得多。”
“是呀，一瞬间让他气得失去了理智，差点铸成大错。”
“你看这件事咋处理？”
鉴于无意且有职责因素，又敢于主动承担责任，本着“坦白从宽”的基本原则，涂广悦建议不予深究。对于枪，跟上级报损完事。
轻松过关，让王犬坚信：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给个恰当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