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
断肠涯上长出一颗向日葵,断肠崖上囚禁着一走火入魔的神,葵花很奇妙,它并不向着太阳,而向着月亮,每每夜半,散发着幽幽绿光,似乎在和那入魔的神对话,那神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好像那人给他的感觉一般。
好景不长,葵花儿被主神注意到了,主神残忍的夺取葵花儿的木灵……魔神的葵花消失了,魔神慌了,怒了,冲破了枷锁,凌驾于九天之上,搅了神界。
魔神负手背对主神,一头青丝撩动着主神的心弦,主神眼底划过荒凉的哀恸,眼睑半垂:“你还是不肯回来么?”
魔神回首,目光空洞的看向远处“你……不……配……”
冰冷的字眼,一字一字落在主神的耳朵里,却如针一般扎在主神心里“为什么那么恨我……亦是我负了你?”主神顿了顿,一身素衣化成一袭红袍,仰天大笑“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也多不走你,月葵不行!她不行!”主神眼睛猩红的看着魔神,歪着头问“你是来找那朵葵花的吗?放心吧……你永远都找不到的,永远动找不到的!”
“唰……”魔神的黑雾般鞭子抽在主神,主神妖魅的脸上破开了一道口,深可见骨。“你……没资格提她的名字……我在说一遍……你……不配……”
“呵呵呵呵,我没资格!你何来的资格!她是我妹妹!她是你什么!我有权利控制她的一生!”主神素手轻碰伤口,手指上沾上了黑色的血,轻轻舔了一口。
魔神空洞的眼神落在了主神的脸上“你在说一遍……”
“我说你没资格!怎么了?你敢做?我就不能说了?”主神掖着嘴角,头发粘在狰狞的伤口上。
“她去哪了!你把她弄去哪里了?”魔神粗暴的捏起主神的脸。
“下六界……”主神一口黑血喷出来,魔神不屑的看了一眼主神,朝下界投去。
来生树下。
“小笨蛋,别丢了……别丢了……”魔神心里是空的,她去哪了?下六界这么大……该去哪里找……
下六界。人界。月食夜。
邵月门。
尸体横行,枫叶落遍了满山,整个山谷都被染成红色,景,亦美,邵月门,灭门。
乌鸦缠绵的在山间徘徊,沙哑的嗓子似乎唱着地狱的哀歌。
大殿,一袭白衣略过,目光落在倒在血泊里小女孩,女孩头发凌乱不堪,满身是血,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血人,白衣男子蹙了蹙眉头,脑子里闪过那个老东西的话,撇撇嘴角。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轻轻喂了下去,女孩的手指动了动。
疼———
断骨的疼———
向月葵感觉四肢已然不是自己的了,眼皮怎么都睁不开,全身似乎灌了铅一样,冷意席卷着全身,浑浑噩噩的……意识恍恍惚惚……昏了过去。
下六界。人界。
炼狱大峡谷。
“师傅,人带回来了。”白衣男子已满身是血,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眼神中却充满着不屑。
“子寰?”苍劲如松的声音,威严的在大殿响起“既然人带回来了,向月葵呢?待我看看她的死活在拿你试问!”
“在西阁,这就带师傅前去……”岳子寰依旧是跪着的,松原长老似乎没有让岳子寰起来的意思
“这就不必了……为师自己前去便可……”松原长老一甩衣袍,眼底是无尽的阴骜。
岳子寰轻轻叹息,一丝月笼罩在光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岳子寰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绝望,好像坠入人间的仙子……
西阁。
向月葵,被清洗精致惨白的小脸儿不带一丝血色,青丝散漫了整个软塌,安详的像个死人。
松原长老眼神像毒舌一般缠绕着向月葵“要是你的娘知道你现在落在我的手上,她会怎么样呢?小小的邵月门能有什么用,还不是护不住你?”松原长老皱巴巴的手在向月葵脸上游走“你为何要和你的娘长的那么像?你要是知道是你这张脸害死了几千人,你会怎么样?恐惧吗?尖叫吗?那就叫吧!叫吧!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你该怎么办呢,绝望吧……”
“哈哈哈!我要折磨你,我要折磨你!我要你这个狗杂种生不如死!”松原长老已近疯狂,西阁的侍女们一动不动,尽了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一个侍女铃铛轻轻晃了一下,一排侍女投过去厌恶的目光。
松原长老的目光随叮当声的声源看去,手里凝结出一个圆形的攻击阵朝侍女飞去,蓝色阵散发出蓝色的光,一排侍女皆暴毙,全身看不出伤口,只能看见从头到脚在一瞬间化成灰烬。
门外的侍卫震惊的看着,却不敢发出声音,这应该就是长老的,化骨阵。
松原长老左手凝结成另一个红色的六芒星阵,朝向月葵飞去,融进向月葵的脑袋,另一个更大的血色彼岸花阵吞噬六芒星阵,形成了一个紫色的彼岸花阵。松原长老毫不知情。自以为大功告成“估计你连你娘亲都不会记得了!”朝向月葵嘴里丢了几颗丹药,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笑。
次日。
向月葵缓缓的缓缓睁开眼睛,头疼,腰疼,浑身都酸疼,向月葵盯着房梁,这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叫向月葵,向月葵闭着眼,记忆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个红衣女人……一个青衣男人……向月葵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脸,画面突然全部消失了,另一组图片疯了一般朝向月葵涌去,妇女温柔的笑脸,青年慈祥的表情,少年干净的笑容,少女扭曲的笑脸……
“小葵,你要等我哦”“小葵,小葵别去危险,这孩子”“小孩子嘛,让她去吧。”“葵,一生一世一双人”“向月葵,你怎么不去死”温柔的声音,慈祥的笑声,稚嫩的承诺声,低沉的情话声,嫉妒的疯狂声,一时齐发,向月葵,耳一鸣,头炸开似的,一头栽了下去。
许久。
“姑娘,姑娘……”慈祥的老婆婆眯着眼睛,拍着向月葵的肩“你都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啊?”
向月葵爬下榻,感觉浑身都充满活力“阿婆,您能告诉我这是哪儿么?”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老婆婆。
“这里是炼狱谷,姑娘啊,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唉,苦命的孩子。”老婆婆叹息到。
“炼狱谷……炼狱谷……老婆婆,您知道邵月门是什么地方么?”向月葵脱口而出,向月葵又眉头微蹙,邵月门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个名字。
“邵月门……邵月门……”老婆婆面色动容,楞了一会,叹息着说“那是八大门派之首,我这个老婆子也只知道这些罢了,孩子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让阿婆帮你看看”
“没有呢,阿婆我现在全身上下可舒服了呢”向月葵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咕咕……向月葵敲了敲肚子,真不争气
“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吃的”老婆婆拿出一个食盒上面一个大大的芮字,芮婆心里是难过的,少门主好像失忆了,暂时不能确定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少门主才十岁,灭门就是告诉少门主,她也不一定能承受,殊不知,她们的少门主已经换人了。
“芮?阿婆,以后我叫你芮婆吧”向月葵一只手拿着一个肉包子,眼睛紧紧锁在食盒上。
“好啊,真好,这西阁我这个老婆子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终于有个伴了。”芮婆眼睛里泛着些许泪花。
“芮婆,您怎么哭了”向月葵帮芮婆擦了擦眼角,向月葵无意间看到芮耳后的,小小的红色月亮的纹画,小到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向月葵眼睛眯了眯,究竟有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