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乌画眉找了很多种表述方式,最终只是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潜意识里,她很确信,凡是她不喜欢的事情,陈默都不会去做,即便做了,也会去改。只是如今,她还能有这样的自信吗?
“你后悔吗?”陈默踏前一步:“你后悔将我推开吗?”他的语气忽而变得冰寒:“我都打算一辈子装糊涂,你为什么要拆穿我?我都不计较你是不是爱我,你为什么偏偏要计较?”陈默的声音垮了下去,乌画眉咬了咬嘴唇:“起先,我也这么想,可是你那么好,理应得到最好的,起码你的枕边人应该是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乌画眉已经变得语无伦次:“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不是后悔过,我不敢想。”
“乌画眉,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回来,回到我身边,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陈默知道自己煎熬了三年还是败给了她,三年前她提出离婚,他虽然没有挽留,可是他们曾经在一起时他做的桩桩件件事情哪一件不是围绕着她?
乌画眉像是看到了希望,她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她扫视着陈默的脸,有一些欣慰。还好,他的心还在她这里。可是庄新芽怎么办,其他人又怎么看,还有,她自己是真的对陈默有感情还是只是因为不甘心他喜欢上了别人?这些问题就像是紧箍咒,令她的思绪一片混沌。陈默等了良久,乌画眉都不愿意给出一个答案。这种僵局,无疑是给了他一颗糖之后又挥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我失态了。”陈默自嘲地笑着,背过了身抬脚就要离开。
乌画眉很想冲上去拉着他,要他不要走。然而他的问题她给不了答案,挽留他又有什么意义。乌画眉看着陈默一路走远,最后消失在灌木丛的尽头。她也没有停留,回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考虑着明天的日程。签售会是在早上,下午她就自由了。在开新书之前,她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可以虚度。这半年,要去哪儿?不管是去哪儿,明天下午,无论如何都要动身。她要离开这儿,去哪儿都可以。
那天回去,乌画眉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稍有睡意时闹钟就响了,伸了个懒腰,她简单地梳洗之后出门。还没来得及开门,已经有人急切地按门铃了。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尽职尽责的编辑害怕她迟到。似乎身边的每个人都对乌画眉的时间观念持一种肯定的怀疑态度,这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嘉哥,你总是这样按门铃,有没有考虑过它的感受!”乌画眉开了门倚在门口指了指门铃的方向,三十出头的林嘉志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大小姐,我要是不这样催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喝了半宿的酒刚睡着,耽误了正事怎么办?”乌画眉回身去客厅拉起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出来细细锁好门。“你要出远门?”林嘉志看了看行李箱有些不可思议:“感觉你似乎很久没有出门了吧!”乌画眉一边将行李箱放进林嘉志的车子一边点头:“是啊,所以这一次,你估计有半年时间不用替我操心了。”乌画眉说完,林嘉志替她开了车门:“你是该出去走走了,搞创作的人应该三不五时出去看看,不然灵感就死掉了。”
“不过,你打算去哪儿?”林嘉志发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