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君想了想最终做了让步,他知道乌画眉肯定不会一口答应住进他安排的房子,不过没有费太多周折她就妥协了,也省去他苦口婆心地说道。至于为她安排住处这件事情,他没有跟陈千诺和她的家人讲。陈家人在这件事情上选择将处理权全权交给钱君,而陈千诺在看到八卦报纸上有关钱君和这个书吧小姑娘关系的种种猜测之后也不敢贸然再去闹事。她最害怕一向隐忍的钱君突然火山爆发,斩钉截铁地结束他们之间这段淡漠的婚姻关系。钱君已经不是靠她爸爸资助卑微求学的那个穷学生,他有足够的能力和理由让她失去钱太太的头衔。
乌画眉搬进钱君位于她学校附近的花园小区的房子,当她站在窗明几净的十一楼看着学校操场上奋力消耗着荷尔蒙的男生和操场边上摇旗呐喊的一众女生,竟然有了一种脱离了组织的失落感。小温那天安顿好她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冰箱和盥洗室里堆满了食物和日用品,天蓝色调的装修和家俱更加增添了她的孤独感。钟点工果然没有出现过,此刻坐在她身后不远处沙发上的钱君穿着居家的开衫长袖,正在无聊地换着台。
钱君的随意和自来熟让乌画眉有些窒息,所以她在窗前站了很久都没有回身。正当她对着外面出神时,鼻尖飘来淡淡的香气,这香味这些天她已经不感到陌生。惶恐地回头,果然,他就笔挺地站在她身后,此刻回望着她,意味不明。
“我知道你想问我总是来找你的理由。”钱君上前一步,并排和她站在一起,他也顺着她方才的视线看向学校的操场:“和你在一起时,我可以忘记所有的人和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些奔跑在足球场上的男孩子挥汗如雨地踢完比赛之后的那种酣畅,身心都是愉悦的。”钱君的话很有说服力,乌画眉忍不住弯了嘴角,并对自己的这种特异功能表示赞许。
“你太太会同意你有我这样的朋友吗?”乌画眉挑眉:“我可不愿意再遭受飞来横祸。”她伸出食指在玻璃窗上游走,指甲盖泛白,添了一分稚气。钱君观察着她的小动作和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这个女孩子果真会让人上瘾,现在每天没有工作的时候总想着她的动向,也总想跑来见见她。又或者,这也只是自己的一种说辞,其实即便是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时,脑海中也会突然闪过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