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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心地面

巨人,这是谁给自己的绰号来着?老者已经记不清楚了,人的生命中,能记住的终究是少数;有个女人,自己曾经那么爱她,多少次发誓要为她付出一切,如今那美丽容颜已经在头脑中淡薄了,曾经生死相依的战友似乎都离开了世界,曾经在惊天力量之下颤抖的敌人,也早就不知灰飞烟灭于何处了,如果说最伟大的力量,应该就是时间吧,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抵抗时间的侵蚀。

巨人摩挲这干枯的手心,旁边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一身侍者打扮,浓重的担心写在脸上,无论眼前的人曾经多么强大,他终究是老了。

没有异能的人很难理解异能者的感受,就如同天生的盲人,无法理解‘看’是什么,超自然异能者比正常人至少要多出一种感知,在五感之外形成了一种新的感知,这就让非异能者感到匪夷所思了。视觉作用于眼睛,听觉作用于耳朵,痛觉作用于所有痛觉神经分布的地方,人要有感知,必然有与之对应的器官,那超自然异能者与其异能感知能力对应的器官是什么呢?

巨人认为,不是器官,是直觉。也许少数人会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突然出现的想法。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我是不是身处于危险之中?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甚至是莫名其妙的错愕感。长久以来生物学家们无法解释这些冥冥中的直觉,但这确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动物身上,长期残酷的自然法则压迫之下,很多动物都有这样的直觉。比如被放置在隔绝的安静环境中的羚羊,也会感觉到视线之外来自猎豹的注视,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漫长的时间长河当中,人类的直觉在不断的退化,甚至是消失,也正因如此,巨人一直相信,超自然异能者,是高于人类的物种。

此时的巨人虽然面色如常,但实际上,他在细细感受这来自地下的力量,那股来自于自然界的力量涌动被他一人掌控甚至是压制,这种美妙的感觉不可言说,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和蔼而平静,但内心中,仍然认为那些拿着枪支不停制造噪音的家伙们就是一群低等生物,没错,低等生物,所以他佯装出的表情没撑住多久,在一片火光映照进房间里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发怒了。巨人的震怒,让大地也会颤抖。

就在那些恼人的闯入者开车撞进庄园中时,地表轻微的压力变化已经让巨人锁定了位置,就在刚刚一枚rpg命中了别墅的围墙,巨大的轰鸣声让附近的所有人产生了轻微的耳鸣。然而,这枚rpg却并没有造成想象中的破坏,爆炸似乎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吸收并消散了,乍看之下,似乎就像是一个巨大烟花,只是引起了一片火光和碎屑而已。紧接着,一股震动突兀的出现在庄园外的土地上,突如其来的波动让双方的攻势都受到了影响,紧着着众人眼中便出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就在重型卡车的下面,地表突然微微的隆~起,似乎是有着某种力量在涌动,地面上龟裂开无数道细纹,如有一柄巨斧犁开地面,裂缝越来越大经过水泥路,又经过矮墙,劈开了还在工作的喷泉,水柱喷射其三层楼高,又洋洋洒洒在下午的阳光中,带起一片模糊的彩虹。

当然,没人有心思看什么彩虹了。全副武装的暴徒们刚要加紧手上的攻势,突然一股力量从脚底狂暴袭来,那些龟裂的大地左右晃动起来,裂缝被加深,泥土翻起了坡度,有的卡车倒下,把旁边的人砸在下面,鲜血迸射洒在刚刚还是一脸狂热的同僚脸上。庄园边翠绿的树木左右摇动,吧试图抓紧它的人类甩开,坚强的人一边咒骂一边对着话筒呼救,懦弱的人已经是满脸惊恐的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更有精神崩溃的人哭号着疯狂向周围开枪,因为更加离奇恐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周围的泥土先是碎裂形成了褶皱,然后这些褶皱发着磨牙的响声慢慢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土石黄沙做成的巨浪,向中间席卷而过,痛呼惨嚎与枪声碎裂声混杂在一起,波浪见隐隐渗出一点点红色,露出的断手还在无意识的抓~弄,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不到40秒的时间,原本枪火纷飞的现场已经变成了宛如末日一景。

周围的人陷入深深的沉默,在这之前,他们被告知会与某种超自然力量合作,在这些训练有素,受了不知多少科学教育和系统培训的士兵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超自然力量,没有超人蜘蛛侠,有的只是可以互相依靠的队友,有的只是把平日的训练发挥出来的镇定,而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颠覆了这些士兵的所有认知。战术和武器,在这样的力量下,没有任何胜算,他们参加这样的战斗有究竟有什么意义呢?震惊和茫然之后,就是深深的恐惧,军令之下,这些士兵还勉强集合在了以前,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在这些士兵当中,有一个人显得很特别,他惊慌但未失措,脸上的表情就是经验丰富的演员也看不出破绽,但手上的动作,就是最熟练的技术人员也会称赞。他默默的整理好手中的设备,捋顺了线路,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扔进一堆电子设备里,回到人群中。他很失望,很无奈,因为现场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准确的说是没有双子想要的东西,没有,就算杀死巨人也失去了意义。而完不成双子小姐交代的任务,他不敢想,如何能让那么美丽的女士失望呢?不能,绝对不能,就算杀光所有人也在所不惜,他的时间不多了,该怎么办,望着天上如巨鸟一般的无人机,一个莫名的猜想在他飞速运作的大脑中一闪而过。士兵们收到了封锁区域,打扫战场的指令,众人开始忙碌,却没发现有个身影借着杂乱的碎石掩盖之下悄悄地离开了。而庄园内,巨人很满意自己这一此攻击的效果,在他的意识中,自己那庞大的感知范围内,有几股力量从几十公里的地下被缓慢的引导上来,历经了一个弧度落在了那个恼人的区域,以一种近乎于艺术的方式,碾死了一个吵闹的爬虫,空气里的血腥味和周围人战栗的眼神都让他感到满意,尽管被力量波及的范围比预想中要大了些,尽管完成这些事情之后他有些疲惫,似乎觉得咖啡也失去了提神的作用,不过艺术嘛,总有缺憾的。想到这些,巨人整理了一下衣襟,像是要完成谢幕,只是下一秒,他的眼神中闪烁出了怒火。

无人机刚刚抵达的时候,也正是巨人开始动手的时候。宁维陈献等人通过并不清楚的同步视频全程观看了现场的动静,包括那犹如山崩地裂的场面,目测受到影响的区域有4个篮球场大小,巨石和泥土似乎完全掩盖了卡车和当时隐藏在卡车之间的人,里面传来了阵阵火光,应该是还未发射的火箭弹和被压的爆炸的卡车油箱,而始作俑者则是一个很可能接近80岁的老人。就在宁维还没来得急感叹的时候,异变陡生,现场一阵刺眼的火光之下,是升腾而起火苗和滚滚黑烟,爆炸眨眼间吞没了别墅和周围的士兵,可以隐约看见爆炸形成的气浪在席卷别墅时仿佛是受到了什么阻拦,竟然像被一面透明的墙壁阻挡开来,又朝两边散去,紧接着屏幕一黑,又传来一句气急败坏的英语。

陈献立刻站直了身体,看了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宁维,“无人机被爆炸波及了,这是双子的动作。”

宁维咽下口水,整理了一下思路也说到“这可杀不死巨人,还没完。”张指挥点了点头,“我们出发,去现场看看。”

几人到达现场时,庄园间依然是滚滚黑烟,海涛先一步到达,临时充当了救火队员,阵阵被他从地下管道引出的水流已经把下场的余火扑灭,几分钟后,身着防护服的爆炸物处理小队勘察了现场。宁维几个人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被允许进入残骸废墟中。据说巨人已经被迟到的支援接走,张指挥与一群美国人争吵着什么,宁维则是不停的在废墟中游走,此时身为进化型异能者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宁维在断壁残桓之间如履平地,松动的土壤和尖锐的钢筋丝毫不能阻拦他灵活的身影,而旁边陈献在几次差点摔倒之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只好在外围跟宁维说着话,表示自己还是不进去的好。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除了一个运气好的幸存者和爆炸地点外什么都没发现。宁维也是见过鲜血的人,但对着残肢和焦尸,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想要反胃。

宁维扯着一块破碎的金属体,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有点眼熟,以为是个大号的战术电脑或者什么东西,并未在意,随手扔在了脚边,拍了拍衣服说道“爆炸地点接近别墅,威力比rpg要大,基本可以认为是警卫队的内鬼安装的炸弹,没什么有用的发现。”

陈献看了看那块被当做废铁的东西,说道“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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