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心里边大呼着吾皇万岁往外走,心想这事总算有了比较完美的结局,也不枉我们昨晚商量半宿。我们刚走到门边,老师就叫住我们,我看到老师脸上狡黠的神色就知道了,做错了事哪有不写检查的,共青团一向严于律己,果然,老师顿了一下说:“回去反思反思,每个人5000字检查,下周一交我。回去上课吧!”我们哭丧着脸走了出来,还是没躲过去一劫啊,检查好说却不好写,就像王彬所说的路遇一美女怎么想都行,可一要落实就不行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英语老师在讲台上看着我们一个个慢腾腾地穿过门,找到座位,坐下,拿着粉笔的手朝我们地方向比划了一下,接着讲解我熟知又厌倦了的语法。从见到这老师的第一眼,我就对英语课充满了抵触之感,而非对英语本身,我这个人是重视感觉的,倒不是说这老师怎么样,就是觉着没感觉,没有学习的冲动,我一直相信学习是自然而然的,要不就不叫上学,而是被学上,因此我也就一直自己学自己的,在英语课上。
“听说你们昨天打仗了?”下课的时候陈魅涵走过来问我,文智自觉的走开,临走还冲我眨了眨眼。
“嗯。”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轻轻恩了一声。
“还是为了一个女生?”陈魅涵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我看到由于弯曲更加清晰的曲线美。
“嗯,你怎么知道?”我把练习册合上又打开,不习惯这么近距离的和陈魅涵对视。
“我就是知道。”陈魅涵此时像个十足的孩子,好像觉着自己知道了什么绝密的消息一样。
“嗯好,我知道你知道了。”我埋下头继续看我的阅读题,快速阅读的能力可不能落下。
“你,你这人怎么哼,我不跟你计较,别忘了今天中午吃饭的事。”
“哼,吃就吃,不过我没带钱,哈哈。”
“想得美,自己个看着吧。”我顿时陷入无语的境地,也实在必须无语了,因为老师已经伴随着上课的铃声走了进来,起码的尊师重道还是必须有的,这是父亲教育我十几年的,当然,这不是原话。
“看来这小姑娘对某人有意思啊?”文智双手捧着书,眼睛看着黑板目不斜视,嘴巴却一动一动。
“毛啊,我头上早就插花了。”
“那是牛粪自己个的事,人家鲜花可没主呢。如果硬要落到牛粪上边,我想牛粪总不会傻到冒出两条腿来跑路吧?”
“那就得看牛粪的粪格了,好好听你的课吧。”
“你们俩说啥呢?又是牛粪又是鲜花的”王彬在后边捅了捅我压低了声音说。我正要回过头教训一下,就听到英语老师叫道:“王彬,你翻译一下。”
“额,老师,我刚才没听清楚”王彬低下了头,双手拄着桌子,脸上也开始出现红色。
“以后注意听课啊,坐下。”老师温柔地笑着,王彬赶紧坐下来,嘴里边还念叨着老师就是对我好,课代表没白当之类的,不成想坐下之后,旁边的李小山说:“老师刚才根本就没讲翻译,刚才讲的是听力。”我坐直了身子,没看到王彬的表情,但我想也就和告诉他口里吃的蛋糕是用粪做的差不多,不过还是难以想象。
下课之后我还是很没骨气的和陈魅涵一起去了食堂,也不管身后兄弟们的话,美名其曰守信,其实我想我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能和陈魅涵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平和,没有任何暴躁不良的情绪滋生,或许这也是一种借口,我也分不清楚,人们有时候总是需要一些借口,来缓冲自己的接受能力,要不然会有太多人自责而死。
我吃完饭照例把陈魅涵送到她们楼下,看到楼管阿姨隐秘的笑容,心想这样挺好的,我在她们楼下一般不说话,因为我每到了那就感觉到一股压迫,我尽量用肢体语言表达我的各种感情,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就像今天。
我听到楼下路过的女生小声议论着,这男的每天都来,长得还算帅吧,可惜就是个哑巴,哎,对了,咱学校能收残疾人啊?
我想,我这都被人误认为残疾了,哑巴了,再不开口就得背锅了。我看着陈魅涵因为憋笑涨的通红的脸蛋,尽量温柔和气地对那两个女生说:“喂,两位美女,你们刚才说什么?”我一直保持着笑容停留在脸上。
“额,没事没事。”说完就互相拉着跑进了楼里,而此时陈魅涵的笑声终于冲开了闸门,奔泻到我耳朵里。
“嗨,你能不能淑女点,你说你不是那好歹也装装,一个女生笑成这样子能有人要吗?”
“哎呀,您可总算是说话了”我看她还想说下去,就赶紧往后撤,一边撤一边说:“得,当我没说,先走了啊。”
我走到食堂那边的时候正好碰到江哥拉着一姑娘往里走,“江哥。”我大喊了一声,冲着转过来的两颗头露出雪白的牙齿,可能还挥了挥手。江哥冲我一笑说:“航子,吃了吗?”
“我没吃,你也不能带我一起啊。”
“这话说得,不过还对了,哈哈,今天晚上咱们再好好吃,明天第一节正好没课。”
“好啊,那哥几个晚上就等着了,先回去了。”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寝室喧哗声大作,我推开门,正好看到凯子和王彬一边一个架着文智叫嚷着:“说不说,我们都做到这份上了,不说就太不够意思了。”
“你们这样还叫够意思?”看到我回来,文智抬起头,一副苦脸跟我说:“航子,兄弟啊,你看看,赶紧把他俩弄开。”
“哈哈,虎落平阳被犬欺了?”我把书扔到床上,看到小山也从床上探出头来。
“哎,航子,你这话有毛病啊,跟你说。”
“额,对对对,先说说,怎么回事?咱智哥怎么这样了?”
“你是不知道,”王彬想伸出手比划比划,无奈还抓着文智,只好加大脸部动作了,“这小子,背着我们泡妞,我和凯子亲眼看到的。”
“我当是啥呢,你又不是人家妈或者对象的,你急毛啊?”
“你,我这不为了兄弟着想吗?”
“你为人家着想什么目的啊?”李小山说。
“彬哥就是想吸取点经验什么的,好为了以后的工作。”杨东起刚从外边回来坐下。
“早说么,你们先放开我,我胳膊够快散架了,速度速度。”文智直起身子晃了晃胳膊,又摇了摇头,做了几个转身,看着王彬。
“彬哥,你有事早说,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我要是早知道你想知道这些,我刚来就跟你说了,你说说,哎呀”
“英语老师点名了吗?”谢丛从床上爬起来,睁着惺忪的眼睛。
“没有,不过应该知道,小班授课,一下就看出来了,就这么40来号人。”
“草,管她呢,我是睡爽了。”
“丛哥睡爽了哈!”王彬笑作一团,身体弯曲,像一只年老的虾。
“那必须啊,听你这话好像也想啊,哪天给你找几个?”谢丛跳下了床,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大可乐瓶子,开始排泄废物。
“不用不用,我是有原则的。”王彬连连摆手,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
“真有,彬哥,不过就是不知道几手货了。”
“不用,真的,你看俺是那种人吗?”王彬翘起了手指头,把我乐得,打太极时候,老师要求手指自然弯曲,可王彬总是不自然伸直,老师被整的一愣一愣的。
“拉倒吧,你就是闷骚,也就我们几个知道真相,别人一看还以为正人君子呢。行了,冲澡去。”
“我也去,等会。”凯子拿起脸盆冲出了寝室。
我爬到床上又爬下来想找我的那本海子诗集,“你壁虎啊,爬来爬去的。”
“我找海子,看到没?”
“都研究上诗歌了?哎哟,大湿人哪!”文智说归说,还是帮我找了起来。终于,在桌子的抽屉里找了出来,“怎么跑这了?”
“对了,我那天在你床上看了一下,之后就放桌子里了。”王彬躺在床上仰着头说话。
“你?你会看吗?你能看得懂吗?”文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机会。
“切,你懂不懂啊,读诗歌要不求甚解,仿佛得知即可。”王彬一顿一顿的,不知道的人还真被他骗了。
“哎?你咋知道这句话?”我很惊讶。
“额,哈哈,我从这书上看到的,这叫学以致用。”
“行了,不跟你扯犊子了,看回书,还要上课去,今天一天的课,我去。”
“抽根烟困觉去。”文智拿出一根烟点着,手法熟练。
下午六点下课,我们寝室八个人外加一个女生就准备着奔赴学校外边的自助烤肉店了,一来压惊,二来庆功。这是江哥的话。
说到烤肉,那可真是东北特色啊,我在山西的时候基本上没怎么吃过,来了这才开始喜欢上这种东西,地摊上,要几根串,拿一瓶啤酒,真是爽透了,这或许也就是东北的作风吧,粗犷豪放。不过,我们要去的是自助烤肉店,花样又多了点,还能吃点水果什么的。
还没到,江哥就指着一块大大的招牌跟我们说:“就是那,算是比较好的了,我花了一节课找的,为了表扬我一下,待会兄弟们就aa制吧。”
“想得美,今天不把你兜里的钱吃没你就别想走。”
“哈哈,吃的你也不剩。”王彬冒出一句惊人之语,主要是惊了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