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王进去得意好了。
本想到爸爸面前去一争高低的,王越知道自己这结婚大半年来行为的确是不尽人意,公务也轻慢许多。他受不了周围人那种“他娶了一个好老婆功劳就足够了”的窃窃私语。
王氏上市由王进来做,真是左手跳到右手。大概爸爸从没有意识到,王进那间不显山露水的投资公司账务从来都是独立的吧。
王越没有进入董事会的资格,出人意料他只有百分之五的持股。爸爸遗憾的说本来我对你充满了希望,可这一年你实在不像话。我觉得阿进说得很好,你毕竟还太年轻,还需要磨砺,不需要一下给太多,这样就没有进步的空间了。
王进也无需太得意,虽然他卯足了劲在父辈面前表现,但和他一样也只有百分之五。但王进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件东西:沈十三那百分之十的委托书。
解释是一样的:你虽然和十三小姐是夫妻但你又不懂投资,又一天到晚的玩;十三小姐认为交给专业人士更合适,你也省心对不对?
这解释就连爸爸一时也找不出毛病,本来就是聘礼,沈十三小姐愿意如何处置是她个人的事。何况都姓王,王氏进出口集团也是王,王氏投资公司还是姓王,是不是。
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持散股的人,杜群青。当初家里借了他将近八百万,他说不急,后来还了他三百万,其他折股。
这主意,王进想得出来吗?算一算王进那边,竟然不知不觉暗中聚集了这么多有力的帮手。
王越花大力气弄来的资料,看到他们的项目做得并不多,但是稳而精。单是王越能看到的表面账目已经是获利不菲。难怪眼高于顶的沈家公子很乐意合作。
王越看着,他怎么才发现大股东却是多少人渴望攀扯的沈家大公子呢。
王越揉揉眼睛,再看看电脑里的报表,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管他们做什么反正不关我的事情。王越安慰自己,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随便他们做什么好了。
但是,不对,不对。
王越很烦躁的扯开衣领,这里面不正常,那些报表都精密得无懈可击,但里面肯定有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杜群青的目的。
他看不到杜群青的名字,他不是合伙人,他做着所有的工作,然后把无论是名誉还是利益全部给了王进。
王越查过哥哥的启动资金,他不可能私人有那么一笔钱,王越不怀疑其哥哥的钱来自杜群青。难道他们关系好到如此、他一点也不怕王进不认账?大概私下有秘密协议吧。可沈大公子这条线他们又是怎么搭上去的呢。
可目的呢?目的在哪里?王越有着极佳的直觉,这绝不是为了赚钱或者什么实现个人价值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他毫不在意了。
王越突然有了一种松懈的感觉,他长长吐口气,只觉得一下子什么都不重要。公司,业务,父亲的期盼,还有结婚成家什么的都他妈去见鬼吧。
原来最重要的是天地之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她能够了解你,安慰你,陪伴着你。
晨光里鸟儿在轻柔的啼叫,又是一个好天气,金色的阳光照亮一室。他看着蜷缩在臂弯里的女人,为何他那时就会放开了她?
莎莎,他看着张开大眼睛的美丽女人,拂开她的头发,捧着她的面孔在额头印下一吻,道,要不要还跟我?
她只笑着,摇摇头,说这样就好了,不开心的时候陪陪二少说话就好。
失望如一筐子大小不一的石头倒地、滚过他的心脏。
那又娶了娇妻、家里公司又上市的王二少并没有像大家想象中顺风又顺水的春风得意,相反意外的颓废起来。不去上班是家常便饭,若有什么事情请示到他这里,他只懒洋洋的挑起一边眉毛,不知道是戏谑还是自甘堕落的说:别问我,去问大王总。
“老二,我要跟你谈谈。”这天被电话叫回大宅,进门看见王进正襟危坐在小客厅,表情严肃。
“大哥,谈什么?”王越浑身没有骨头一样靠在门边,斜了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进。
王进就莫名的恼怒了,咳了一声道:“老二,我是代表爸爸给你说话。”
王越失声笑了,摆摆手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做个请说的手势。
“你这一年非常不像话。以前我们还不说什么,可现在你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成天不归家,据说还包/养情妇;这些不但爸爸很生气,还有沈家也很不满意。”
面对指控王越笑出了声:“大哥,你知道吗?你说话口气都在竭力模仿爸爸呢。”
他的答非所问让王进目瞪口呆,只看见从小就光彩照人、备受赞美的弟弟站起来,走到自己身边扶住自己的肩膀,声音很是温柔的问:“大哥,我一直当你是亲兄弟;虽然你从小并不喜欢我,从不像别人的哥哥都带着弟弟玩、帮助弟弟不受人欺负,可我还一直认为你是我大哥。我们是一个爹妈生的——”他的声音愈发轻起来“可你为什么要这么恨我?”
“你、你胡说什么?”王进涨红了脸,结巴道。
“喔,你否认吗?小时候我和别人打架,你过来不是帮我,而是偷偷用石块砸我。你摸摸这里——”王越低下头,拉着王进的手在他浓密的头发里摸索“你用了多大的力气啊!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石头是谁砸的吗?我才五岁啊,大哥,那时我才五岁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跟爸爸说沈十三贤良淑德吗?她根本就是个同性恋呢,我碰她她要呕吐的;关键是,你和沈家大公子的交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或者说杜群青和沈大公子的交易;哈,杜群青,对哦,大哥,这个人才是关键,没有他你一文不值,你的所谓能力魄力其实都是这个人吧?没有他给你出主意做决断,你王进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永远犹犹豫豫的王进哦!”
“你、你胡说!!”王进大怒,只去抽自己的手,却被王越攥得紧紧的。他面红耳赤,只呐呐的反复的说着胡说这两个字。
“看,你有什么改变啊!你还是这样口齿不清,你真以为你脱胎换骨了啊?”王越审视着王进的狼狈“你到底从哪里得到杜群青这样一个宝贝啊?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家加工厂背后是谁、那些订单最后是给了谁?有意思吗大哥——从自己家里手里挖墙角。你的眼里就从来没有我这个弟弟,没有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