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的像被火烧过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得衣服都撕扯成碎片,仿佛这样就能从燥热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一般。
司臣零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滴,眼里闪出嗜血的猩红,像极了刚才那群饿狼的眼睛,猩红的能滴出血来。
“零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司臣零痛苦扭曲的表情,紫鸢雪显得有些害怕。来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突然惊叫出声。
“烫,好烫。”
目光移到他身上的伤口,血已经被止住。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会如此的烫呢!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史书上有这样一段话:
雪之北,有狼群居之,眼碧而猩红,食人之。然,某日,狼对一人甚喜爱之,幻人之形与之居。然,人心之歹毒,剖之心、饮之血。欲为千年不老矣。狼死,魂愤。咒咬之人,死于血涨。
原以为,这种生物不过是古老的传说,没想到真的有这样一群狼的存在。紫鸢雪得心突然揪了一下。
咒咬之人,死于血涨。
难道他就要这样死去吗?不,不可以。
史书还说:欲救之,为处之血。然则,二人五年以内,必以月缺日同房,方能解之残余。
感受到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摸着他的眉心,突然一股清凉的感觉涌上心间。他浑身的热也减去了一半。
“零哥哥,为了你我愿意。”
紫鸢雪感觉到了手掌下的司臣零的变化,凑近身,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向她的手掌一样柔弱无骨的话语。
“燕儿……”
他的意识渐渐的涣散,只感觉到一股清凉突然来到身边。就像行走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下的人突然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水源。
也没有意识到说了什么,他只是感觉从眉心到脸庞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但只有那么短暂的一下,甚至可以忽略不提。
“零哥哥,不管今天你把我当成谁,我都不在意,只要明天之后,你知道,我,紫鸢雪,才是你一生需要守护的人,就够了。”
她轻启朱唇,手指划过他的脸庞,游动到他的锁骨之间。
“燕儿……”
他一把拉过在他身边的女人,又呢喃的唤了一声,她还没来得及娇呼出声,他就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一个吻,缠绵而悱恻。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换刚才的被动为主动。从眉心到锁骨,每一寸白皙的肌肤上都留有他缠绵热烈的吻。
紫鸢雪变得娇喘嘘嘘,痛苦的扭动她的身躯,他的每一个吻,印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被火灼烧一般的疼痛。
夜,雨渐渐的停息,一阵风吹过变得清凉如水。
悬崖下的山谷里的小茅屋里,一影烛光闪烁,随着风轻轻摇曳。可惜这诗意的画面无人想要欣赏。
独孤燕原本苍白的脸在烛火下变得更加的苍白,像极了地狱彼岸的厉鬼,只是她是安静的,没有那些厉鬼的歇斯底里。
她安静的躺在梨花木做的床上,衣服还滴着水滴。旁边的少年一脸的无奈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色微微泛红。
换?还是不换?
他手里的旧衣服都被他捏出了深深的褶皱。面前的女孩儿虽然瘦小苍白,但是对于从下就只读医书和古书的他,始终遵循着男女有别的古训。
“哥,你真是的,知不知到,现在很晚了。”
一个也是十三四岁光景的小女孩一边换着床上昏迷的独孤燕的衣服,一边对着在门外借着灯光看医书的哥哥抱怨。
“韵儿,你都说了约摸有一刻钟的时间了,我今天可没有烧水。”
少年终于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表示他内心的抗议,然而,也是极其委婉的。
“哥,不就给女孩子换个衣服么,你犯得着叫我来么?”
终于她换了一种抱怨的方式。少年站在门外,感觉头上有一群乌鸦讥笑着飞过。
火堆,闪动着跳跃的光芒,淡黄色的火焰光芒渐渐变得微红。暧昧的看着旁边缠绕在一起的胴体,听着那一声声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呻吟,连那没有感情的火焰都显得有些许害羞。
雨滴从山洞的顶端岩石上掉落下来,摔在干燥的泥土上,溅起一粒粒细小的几乎透明的尘埃,在回落到地上,开出一朵带有无数花瓣的花朵。
滴答、滴答……
落下、溅起、又落下……
泥土开成的花,一朵又一朵的镶嵌在柔软芬芳的土地上。
朝日拨开了厚厚的云层,照亮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深渊下的清寂寞山谷,也包括密林深处的幽暗山洞。
透过悬挂在天边的彩虹,透过初生的嫩芽,透过晶莹的水滴,阳光调皮的跳跃在司臣零沉重的眼皮上,在长而密的睫毛上撒下一片阴影。
动动胳膊,一股酸麻的感觉从手臂涌上脑海,感觉像是有千斤中的物体狠狠的压在胳膊上。
侧头瞥向身边,一个女子不带一缕薄纱的躺在他的身边,蜷曲着身体,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猫,那安静的睡颜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雪儿。”
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然而,听不见身旁女子的半点回应。她还是安静的闭着眼睛,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快。
听不见回应,司臣零便也没有继续唤她第二声,想必她一定是累极了,他只是靠近了她一点,将她轻柔的拥进怀中,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望着山洞因雨水的浸泡而变得斑驳的顶部,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总感觉忘了些什么,然而却记不起来。
有侧头看了看怀里安静的女子,她的美让他无来由的心动,那种狂跳不止的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他脸上闪现出一个笑容,眼底那丝复杂的神色随之不见,变得清明,闭上眼,他搂着她又安静的睡去。
只有对爱的人,才会有那种内心狂野的悸动,不是吗?
紫鸢雪安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嘴角浮出一抹微笑。只是回想着她很久以前偷读过的史书,她的微笑突然夹杂了些许苦涩。
谷底的风景美得连画都画不出。
小桥、流水、人家……
这里是最诗意的存在。
只是白衣少年看着他面前的那个小女孩确是愁眉不展,三天了,都过了三天了,照理说该是她醒的时候了,可他眼前得她还是紧闭着双眼。
“喂,你醒醒啊!”
少年无奈的对着从不曾理过他的小女孩说道,他的第一个病人,难道会在他的医治下昏迷不醒吗?
不!这是不可原谅的,就算吵也要把你吵醒。
“零哥哥,救我。”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不知道他说了几遍让她醒醒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弱小的女孩儿终于开始说话了。
“零哥哥,是谁?”
少年看向床上的女子,在他决定将她救回来的时候,她嘴里叫着的也是,零哥哥,那个人到底是谁?
接着又是沉默,女孩儿还是没醒,那一声零哥哥不过是她的梦呓罢了,想必,那个被称作零哥哥的人,对于这个女孩子一定很重要吧!
有一种酸涩的失落涌上少年的心头,他继续捧起手中的医术,试图寻找一种方法将床上的女孩唤醒,不然她肯定会饿死的。
励志成为一代神医的少年,是不会让他的第一个病人饿死在他的床上的。
否则,这将成为他光辉一生中巨大的污点。也正是因为少年的这种执念,使得独孤燕得以活下去,要是碰上别的人,或许她早就成为一抔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