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燕无奈的看了一眼惊呆的大众,真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有这样的魄力,仅仅是作为他的徒弟,她就感到了一股羡慕、崇敬的复杂情感在她话语落音后向她袭来,若是,那小子亲自站在他们面前,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她口中的那小子自然就是让人人敬畏的谷提大师。
“我的意思是说,御秦的事上我可以帮忙,你们确定脸上的表情是正确的,不该换一个高兴的表情吗?就算大笑影响形象,那么微笑也可以啊。”
“独孤燕,额,不,燕妃……。”那个随便的慕白像是吃什么噎着似的,连一个称呼都叫不全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比我小,你就叫我燕姐姐好了。”
独孤燕听的比她说的还累,难怪孔子老人家说,必也正名乎,要是没有正名,看来下面的话她是说不出来了。
慕白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弱弱的问道,“燕姐姐,那你认识一个叫做荀哲煦的人吗?”
荀哲煦!
难道她是……
“你就是慕白?”
“是。”顿了顿,她还是咬咬牙,问出了下面的那就话,“他现在,还好吗?”
“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抔黄土而已。”
独孤燕的语气即刻变得冰冷生硬,刚才的那些好感,随着荀哲煦名字的出现消失殆尽,她生气了,替她的二师兄生气。
三年,也许更久,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为的只是一个叫做慕白的女子,有时候,她恨不得将他杀了,那样,他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了。
慕白的脸色变得苍白,在听到一抔黄土之后,干涩的眼睛竟也掉下泪来。如丝的媚眼像是被人狠狠地揉进了一大把的沙砾。
咸咸的,涩涩的……
原来这就是泪水的味道。
看到她不能自已的眼泪,独孤燕也没在说什么,刚才那些莫名的怒气也减少了不少,她走到她的身边,掏出手帕,擦干了她的眼泪,轻声说,“荀大哥,他……。”
顿了顿,她将手帕放在她的手上,终究没有说出接下去的话。
“好啦,好啦,御秦的事我来解决,你们谁要跟我一起去啊,可是去见美女哟。”独孤燕转过身,对着一群闪着迷糊目光的人说道。
“我不是再做梦吧。”
“这是在演戏吗?”
不知是哪两个家伙,发出怀疑的声音。
“我去。”慕白望向独孤燕,眼里闪着坚定的泪光。
“好,回去准备一下,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下午就出发。”
“恩。”
春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美的季节,也是文人墨客最爱吟咏的季节,确实,百花争艳的春天有这个魅力。
只是春困秋乏,让不少人失去了欣赏美景的热情,加之,现在又正值中午,郊外的行人是少之又少。
独孤燕像是一只蝴蝶在晚池湖边偏偏起舞,这是她唯一会的一支舞,名叫,居第。这是清雅公主教她的舞蹈,本以为不善歌舞的她会早已忘却,没想到,当脚步旋起的时候,她还是能跳的如行云流水一般。
当最后一个脚步旋起落下时,一串银铃般的掌声也随之响起,望向来人,她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司臣零!他来做什么?
“独孤燕,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
这是调侃,戏谑,还是赞美?
看惯了紫鸢雪那仙女下凡般出神入化的舞姿,他说出的话,会是赞美吗?
“司臣零,你能不话里有话吗?”
司臣零!
又一次,她直呼他的名讳,难道,那声零哥哥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燕儿,难道我的话都是话里有话的吗?什么时候你我的偏见那么深了。”
哈哈哈……
独孤燕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竟然孩子般的大笑起来,然而,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僵硬。
“偏见?这是偏见吗?”
她望着他,直视他的眼睛,好像要看穿她的身体一般,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不是偏见不是吗?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待对方的不是吗?不,准确的说,是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看待她的,紫鸢雪的每一句话都是悦耳的,而她的呢?在他的耳中不过是蚊子乱叫罢了。
现在倒好,他对她说偏见,他确定今天没有饮酒,没有醉?
“独孤燕,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沉默了许久,他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一句。
重新?开始?
她出现幻听了?还是他出现幻觉了,以为她是紫鸢雪了?
可是,他明明叫的是独孤燕啊,那一定是她出现幻听了。
太阳渐渐的西移,她该出发去御秦国了。
“那个,我该走了。”
他们相对站了许久,久到脚下的草都歪倒了一片。以后来游玩的人会惊讶的发现,有四个相对的脚印,下面是不长一根草,不开一朵花的。
“独孤燕,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哦?原来,她没有出现幻听,原来那一阵清风送到她耳边的话语是真实的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独孤燕低下头,用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贝齿轻咬下唇,这话,要是早一年说,她会有多高兴呀!
“我已经是你的雪妃了,不是吗?难道你忘了?”
算是回答,也不算是回答。总之,她已经是他的雪妃了不是吗?
独孤燕,你总是那么的固执,你总是那么的自私,你总是……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突然一阵恐慌,好怕她会消失不见,好怕再也见不到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独孤燕。”
他追了上去,然而,独孤燕似乎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再追,悄悄提起了内力,运用起了轻功。
可是,他还是追上了她,虽然她会轻功,但是他也会,而且他习武的时间比她长,资质也比她高,所以追上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什么时候学的武。”
她真的变了,以前的她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娇蛮公主,而现在的她却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是什么逼得她如此成长。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不是吗?”
她还是直视他的眼睛,以前,她从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突然,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像上次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一样。也和上次一样,她拼命的挣扎。
“你放开我,我不是紫鸢雪!”
紫鸢雪,真的很管用,上次是因为紫鸢雪他放开了她,这次也是紫鸢雪,他仍然放开了她。
紫鸢雪就是他们之间的银河,谁也很跨越不了,然而,不幸的是,他们之间永远也等不到喜鹊来搭桥的那一天。
“独孤燕,你以后不许再提她。”
“呵呵,说了名字就受不了啦,你以为一个吻,我就会沉迷,就会沦陷?”她望着他,接下去说道,“我现在可是和你在一条船上的,毁了我,你以为你能安全的渡河,和你的情人相见?”
她挑挑眉,继续说道,“你不要忘了,没有我,你就没有虚元草。你不会那么傻的对不对?”
她说,他听。
她心里一阵一阵抽痛,他的心里也一阵一阵的抽痛。
说者和听者都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对不起。”
他的一句对不起,很好的阻止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对不起,刚才的那个吻,那是三年前的那一切。
不过,让如此高傲的人说对不起,她是不是很厉害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酸酸的,眼里也酸酸的。
“我该走了。”
她狼狈的逃跑,害怕在他的面前掉下泪来。
他们,真的只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