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
“装!”
流云没吭声。
“丫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做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与我何干?”
“哟!火气这么大,吃醋了?”
“没有。”
“装!”
“我真的要睡了。”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今天的事我是无意的?”
流云忽然翻个身,面朝天花板:“部长,我们真的不合适。”
半晌,张君昊挤兑了一下眉眼:“又要闹离婚?”
“我是认真的。”
“你哪回不认真?我真的很搞不懂你们女人,没什么事每次都要闹得很大,似乎离婚才能解决问题。是,我承认我跟唐徽如谈过恋爱,我也的确很喜欢她,但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对你并无保留那段往事。”
“可是你保留了今晚约会的事。”
“你……”
苏流云紧盯着他:“你根本没忘记过她!”
张君昊一把攥着她的手臂:“苏流云,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已经很认真在对待我们的婚姻了!”
“我现在给你机会,可以后悔。”苏流云只觉得身心疲惫,对于张君昊的感情太沉重,不是她一个青涩女孩子能够承受的:“欠你们张家的钱我会还上。”
张君昊:“每次除了这些你还会说什么?”
“部长,何必自欺欺人?我们结婚是迫于无奈,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依然是唐徽如。现在她回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张君昊的脑海里错综复杂浮现很多破碎的画面,有和唐徽如在一起的,有和苏流云在一起的。他问:“丫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苏流云在心里喊道,她喜欢他喊自己丫头,喜欢和他在一起被宠爱的感觉,甚至喜欢他每次给自己盖被子的细节。
但他不喜欢自己!
终于,苏流云说话了:“部长,我们代沟很大耶。”
他看着她:“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不开心吗?”
流云转移话题:“明天我从医院回来就去办手续行吗?部长,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张君昊盯着她几秒,不再吭声,转身走下床去了浴室。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从流云脸上流淌下来。
忽然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部长这个老男人。
可是还未真切体会到喜欢的滋味她已经明白过来: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喜欢他就行了,还得他喜欢你。
夜里,张君昊几次想碰她,好好跟她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两个人年龄真的相差太大,她才十八岁,应该是享受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么早把她圈固在家庭和婚姻里,对她来说不公平了。
“丫头,去找一个你喜欢的男孩子吧。”他微微一声叹息,转身浅睡。
离婚这一天早上,张君昊和苏流云表现都很平静。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的,看到彼此都有些刹那失神。
“早。”
“早。”
接下来便是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君昊解释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对于徽如,总有一些遗憾,毕竟曾经爱得那样轰轰烈烈,但是对苏流云,许诺的却是婚姻。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如何选择的。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打算离婚?”
“部长,早上能把协议先签了吗?”
她是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解脱。
张君昊以为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其实是流云怕自己会后悔。
他起来,赤着上身去书桌前:“我叫人把协议书传真过来。”
流云也起来了,走进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与婚前有些变化,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结束吧。
部长,我不是唐徽如。
流云吸了吸气,打开水水龙头,让清水和自己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少女总是不够坚强,但是她一直在努力坚强中。
走出洗手间,张君昊在接电话:“我知道了,我会提早赶去市府大楼。”
放下电话他开始找衣服:“我要先走一步,今天的会议时间提早了。”
“嗯。”
他抓了件衬衫穿在身上,朝流云示意一眼:“协议书已经传真过来了,在书桌上。”
“我待会签。”
张君昊噙动了一下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他无法可说。
因为内心深处,唐徽如这个人总像影子挥之不去。
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对不起流云。
尊重她的决定。
张君昊拿过公文包:“我先走一步,余下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流云已经拿过书桌上的钢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如释重负:“好,余下的事交给部长了。东西我今天先带走一点,其他的会陆续带走。”
“你自己看着办,想怎么样都行。”张君昊口气很随和:“我走了。”
“再见。”
“再见。”
他感觉还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但实际上已经不一样了,他刚结束了婚姻。
趁着张家人没起来,流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看了下卧房,在张家的这段时间里,她最熟悉的就是这间屋子。
她曾在这里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张君昊。
两人曾吵架,聊天,说笑。
他每晚给自己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