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们不是……”文明张口说道。
“文明！”柳楠出口打断了那个叫文明的中年男人的话，声音是那么急迫。柳儿在心里掂量着，是自己太小看自己的妹妹了，也是自己太疏忽了自己的妹妹，太少关心她了，对她做的事情居然一无所知，她的妹妹是要打断文明的话吗？难道就是为了不让她知道，她们曾经见过面，或者说曾经已经发生过什么了吗？柳儿又看向柳楠。
“姐！我们已经在网上认识很久了，有一年了！所以我们一见面都不陌生的！”柳楠解释着，又把眼睛看向柳儿。
“文明！你说是不是？”柳楠又把语气一转硬，问着坐在对面的文明。
“是！楠楠说的是！我们在网上认识很久了！”那个叫文明的男人应着。
柳儿记得，许晴曾经也见过网友，而且有几次是带柳儿也去的，但她们也是聊了很久，可见面之后，还有一种陌生人见面的那种陌生感。
许晴曾经对柳儿说，她见网友，完全是闲得无聊，而且要小心地不让她的那个大叔知道，见网友，无非就是让对方请她去吃饭，聊聊天，然后，就又互相不识，不再联系，只是为了骗他一顿饭，及骗他们消遣而已。
原本这个方法是巧巧教许晴的，是让她也来拉客去酒吧消费，然后再去酒吧拿提成的，可是许晴却根据自己的情况把它变了一下，就是见面只谈吃与喝，谈完天地隔。而许晴每次让柳儿跟她一起去时，还特意交待柳儿，去了只管点菜吃饭，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话说不说都可以。完全是新时代的白吃白喝，也是骗吃骗喝。
网络泛滥的时代，伴随着网络而产生的好的与不好的，全都显现了出来，所以对于这些也就不足为奇。
“姐，你都有男朋友了，总不能让你妹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吧？”柳楠拉下脸，低垂着眼睛说道。
“我会对她很好的！我会很疼楠楠的！”文明也接着说道。
“你要怎么疼她呢？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们也很疼她的！”柳儿没有应柳楠的话，却问了文明。
“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只要喜欢，我都会给她！”文明笑着，点着头，嘴里说道。
难道这样就是疼她吗？连爱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能去体会呢？柳儿想起曾经有人对她说过：她宁愿两个人没钱来分一个苹果来吃，也不愿意男人把钱往桌子上一甩说，想吃多少苹果自己去买。也许，柳儿还不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记住了这句话。
家，都是因为有爱而温暖的。柳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她年轻的资本，两个人之间有爱吗？
“我觉得这件事情，毕竟是你们的终身大事，你们两个人都再考虑考虑，怎么样？”柳儿说了句中性的话，没有阻止，也没有赞成。
“姐！……”柳楠不高兴地叫着。
“楠楠，我们先回去吧！你看天都很晚了，现在都十点多了！等一下没有车了！”柳儿起身，拿起随身带的包包，挎在肩膀上。
“文先生，很高兴今天认识你！也谢谢你的咖啡！我们就先走了！”柳儿对文明说道。
“柳小姐，你太客气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多坐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夜宵，我有车，等一下送你们回去！”那个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
“姐！他有车送我们的！我们……”柳楠像献宝一样说着。
“不用了！楠楠我们走吧！谢谢你”柳儿对那个叫文明的男人说着。
柳楠在后面看着柳儿的身影，很不开心，柳儿头也不回去走出去了，柳楠望着文明，然后说：“你为什么不提出来要娶我呢？”
“你的姐姐不同意！”文明像是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柳儿一直没有与柳楠讲话，坐在出租车上看着深圳那流光溢彩的灯，以最快的速度后退着。出租车司机听着广播，却又专注的开着车，那对讲机不时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回到家里，柳儿一直没有讲话，只是在拨着电话号码。
“姐，你打电话给谁呢？”柳楠看着柳儿，眼睛却看着柳儿拨电话号码的手。
“打回家！”柳儿淡淡地说着。
“姐，这么晚了，你打电话回家做什么，家里很冷，她们很早就睡了！”柳楠说着，就用手把柳儿电话给按断了，手紧紧地捂着电话的座机号码，电话发着忙音。
柳儿回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柳楠，柳楠那张可爱的脸，没有笑意，却有着一脸的认真，眼睛却望着柳儿。”楠楠，姐从小就是什么也不管的，但只想让家里人能和和眭眭地生活，从小我也没有给你争过什么东西，要说自私，就算我自私地多读了几年书……”柳儿放下电话，自顾自地说着。
“姐，你说这些做什么？”柳楠打断了柳儿的话，坐在长沙发上，偎依着柳儿。
“楠楠，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妹妹，如果让我不关心，不去过问你的事情是假的，我做不到！”柳儿又说。
“姐，你想说什么？”柳楠皱起眉看着柳儿。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第一次与那个网友见面？”柳儿表情严肃地问着，眼睛却盯着柳楠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姐？”柳楠低着头，不敢看柳儿。
“看着我！是还是不是？”柳儿又问了一句。
“不是！”柳楠应道，然后又抬头看着柳儿。
“为什么骗我？我们是亲姐妹，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讲的！”柳儿轻声说着，看着柳楠。
“姐，你难道没有自己的秘密吗？你难道把什么都坦露给我了吗？”柳楠问道。
柳儿别过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做的事是不光彩，可是那时是没有办法，只是想着给她的母亲筹钱，她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再过这种生活，她希望她幸福，而不是以她为参照。这也是她不愿讲的原因，这也是她不想告诉她在做什么的原因。
“楠楠，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柳儿说道，神色黯然。
柳楠看着姐姐，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人觉得害怕，那笑容却又有着发现别人的隐私而笑得开怀，让人心惊。
“姐，你也不用装纯情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不是第一次深圳了！”柳楠把眼睛看向别处。
“你知道了？”柳儿慢慢重复着这一句话。
“是的！我知道！”柳楠再次肯定道。
“原本我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但是，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来深圳的，我是偷着来的，没有人知道，第一次我来见他的时候，我穿得好土，我心里的落差也很大，可是那一次，我见到了你，你与一个女孩子在逛华强北！有说有笑，我不敢去和你讲话，只是望着你走过去；第二次我来深圳是看到你与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一起吃饭，你还坐着宝马车。
后来，我本想去找你，却又看到了你与另一个人一起走着，那个人能看得出是打工的，也很阳光的一个人，可能就是你说的男朋友。”柳楠像是在回忆。
“姐，你在这个城市里生活，就应该知道，在这个城市里，要有钱，你为什么不抓住那个有宝马车的男人心呢？为什么要与这个打工仔在一起同居呢？”
柳儿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原来，她来深圳，从来没有与她联系过，自己去买手机的那次，她都在，而且与李林一起去吃饭，她也看到了，而且每次都没有给她打招呼！
“那你每一次来多长时间？”柳儿问道。
“不一定，有时是一，二天，有时是一个星期！家里，我还要照顾妈，也走不开，所以，我想嫁人了，嫁给他，并且，我与他也在一起了，那是我的第一次！”柳楠说着低下了头。
“姐，我也知道，女人应该注意贞操，可是那是禁锢人的思想，你看发达城市中的学生不是也是这样吗？而且，他答应过要娶我的！”柳楠说着，有点不好意思。
“楠楠，你每次都出来，妈没有问过你吗？”柳儿问道。
“姐，妈有时也可以自己动的，虽然身体比较差，我出来时一般都会说去同学那里，还会去吃喜酒什么的，有时说去亲戚家，妈最开始会问，久了，也就不问了！但是我给妈说过，我要嫁人，妈不同意，她也不知道，我与他的交往！”柳楠说着自己的理由。
柳儿的心里很乱，理不清头绪，她不知道柳楠在说什么，好像又听懂了她在说什么，柳楠是瞒着家里的人，不至一次来深圳与文明约会，而且一直没有见柳儿，柳楠把自己也早就给了那个男人，她一定也去过那个男人的家里了……但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玩一夜情的，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但她还小，太幼稚了！
“你爱他吗？”柳儿凝神问道。
“姐，爱情，我一直都不相信爱情，我只想嫁个有钱人！我要离开农村，我想在这个大都市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柳楠说道。
“好！我同意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干涉！”柳儿说道。
“姐，家里怎么办呢？我要不要带他回家呢？”柳楠问着。
“你只要不后悔就行！不用带他回去，你要先回去，把家里的证件什么的都办齐，下次过来，就可以直接办结婚证了！姐同意，妈也可能会同意的，妈比较相信我，可是我这次却骗了她！”柳儿说着。
“姐，你真好！我听你的！”柳楠开心地说着。
柳儿望着这个越发陌生的小妹不知道说什么好，明知是害了她，却……
国庆节就在这些开心与不开心的事情中过完了，柳儿送走了柳楠，日子又转移到自己的轨道上，慢慢的把那个在国庆中提的名字最多的文明渐渐忘记。
安冉在月末才回来，原来他把整个中国都走了一遍，宋婷的脸上有着神气的色彩，可以看的出，他们两个人像度蜜月一样把全国游了一圈，过的是多么的开心。
柳楠再回到家里的时候，打来电话告诉柳儿，她母亲的病又重了，现在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柳儿听了这话，又往家寄了一些钱，也因为这件事情，柳楠没有机会再来深圳，去与那个叫文明的男人去办结婚证。柳楠的这一别，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再来深圳，一切都变了。
柳儿下班后，还是煲汤吃饭，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书。
深圳的秋天来了，天气没有以前那么热了，偶尔需要穿件外套，没有了夏天的炎热气息，不过，这种天气在北方的时候都会说是最好的时候，不冷，也不热，感觉很舒适。
室内很静，像没有人一样，柳儿没有开电视，也没有开电脑放歌，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书，小茶几上，还有一杯温温热的茶水。柳儿抬头看着那响动的门，进来是一个被晒黑，却很精神的安冉。
柳儿在公司并没有看到旅游回来的安冉，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有神，肤色黯了些，身上穿着休闲的衣服，没有西装，也没有穿皮鞋，脚上只是穿一双白色的旅游鞋，进门后就脱鞋换着鞋子。
柳儿放下手中的书，慢慢站了起来，带着柔顺的笑容，望向那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安冉。
“今天回来了？”柳儿笑着问道。
“是的！你不想我？”安冉带着那媚惑的笑容问道。
“怎么不想呢？我肯定是天天要想你了！”柳儿乖巧地答着，却倒着茶壶里的茶叶，重新沏着茶。
“是吗？是不是没有钱用了才想我？”安冉说着进了洗漱间去洗脸上的灰尘，其实深圳的路面还是很干净的，可是，在这个干净的城市里习惯了，稍微一热，就想用清水洗一下。
柳儿还是那么静静地泡着水，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问他多要一点钱呢？她的母亲现在又犯病了，怎么办呢？必须要问他要钱，他是她的摇钱树，虽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奶，只是一个普通的情妇。
“你一直都没有回家吗？”柳儿无意地问着，看着从洗漱间走出来的安冉。
“你想我们家的老头了吗？你还与他有联系吗？”安冉脸上有着似是而非的笑容，却眯着眼，看着柳儿。
“没有！你怎么想到他了呢？我跟着你后，从来没有见过他！”柳儿还是笑着，解释着。
“你不会是现在想他了吧？难道，他以前给你的钱多一些？”安冉眯着眼睛坐了下来，眼睛却并没有离开柳儿。
“没有！只是无意问你一下，你怎么没有回家呢？毕竟离家这么长的时间了，我没有想到你今天晚上还会过来！”柳儿还是那么自然地说着，好像安冉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她。
“哦，只是这样吗？我怎么能不来呢？这个月可是又要给你钱了，如果我再不来，那这钱，可不是白白给了你？”安冉还在笑着，语气没有那么友善。
柳儿倒好茶，然后，走到安冉的身后，用双手合并，轻轻在安冉身上敲打着，她给他按摩着。
柳儿对他的这句话，并没有接答，她知道他一直没有把她看成他的二奶，而是把她看成了鸡，当这又有如何，她的这种生活快要结束了，过了年，她就会有新的生活，过了年，她就再也不是二奶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着。
摆脱这种生活，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一直是她向往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