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一过便是十来日,凝胭与念淑都在‘菀蓉院’中过着清闲的日子。聊天说笑,虽每日都要与瑾婉仪请安,可与瑾婉仪之间的隔阂却丝毫没有减少……
四月底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地转暖,莲花池中的莲花也长出了粉嫩的花苞,香味也开始弥漫在整个院中,清晰娴然,凝胭很是喜欢。凝胭本就不是一个爱闹的女子,如此宁静的生活才是她心中最向往的。这一个月倒也算是过得安乐。
眼看月底将至,凝胭也慢慢的从往日的娴雅之中走了出来,开始面对现实,面对她将要接受的事情。按照皇上给予的封号来看,自己很有希望在这个月中承蒙圣恩龙泽。虽然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准备,但凝胭的心中还是忐忑不平,毕竟她将要侍候的男人是她从未真正接触过的。
不安的过了三日,而皇上的圣泽并没有降临在凝胭与念淑的身上。当五月到来的时候,凝胭觉得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仿佛是落了下来,安心了许多。这正是因为凝胭在心底里正抗拒着这件事。但是同住的念淑则不是如此的淡然了……
五月的第一日,她们一同去给瑾婉仪请安之后,念淑便跟着凝胭回了房间。一到凝胭的房中,念淑便闭不住的说道“我们就这般白白的等了一个月,真是……嗨……同住的瑾婉仪也不帮我们引荐引荐,怎么说皇上每个月总有一两日是诏她去‘龙圣宫’,如果她有心也可帮我们说上几句。”
凝胭到时淡淡的一笑,挽着念淑坐了下来说道“姐姐可别急,我们在这宫中可是要住上一辈子的,有的是机会,姐姐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再说以姐姐这般端庄出众的容貌,害怕没有机会吗?”
听了凝胭的话,念淑不但没有开心,反倒更加泄气了“凝胭,你想的太简单了,正是因为时间长着,我们才要急啊。你我的容颜能有几日新啊,如若现在不好好把握,再过些时候,便要花颜残去,到时可真要老死宫中了。而且你可不知道,这三日,皇上什么秀女都没有临幸,却是一直呆在荣昭仪的‘荣玉宫’里,你也知道徐贵人和荣昭仪之间的关系,她可是一天到晚呆在荣昭仪那儿,所以……这三日,皇上之宠幸了她这么一个小主。你可不要看她如今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贵人,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要晋升了。”
对此,凝胭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有着茜姑姑这个帮手,她知道的事情可是多过念淑很多。荣昭仪这个时候怀孕定会使得皇上将心思全放在她的身上,自然不会顾及新晋的小主们。而徐雅又是她的亲戚,又常在她的宫中走动,让皇上看到的机会也最是多的,再加上她在边上贴上几句话,恐怕在这十个月中,皇上都不会宠幸其他的小主了。
虽然被宠幸是非凝胭所愿,可是长此下去,只会老死宫中,自己原本的目的更加不能实现。看来自己不能再如此沉迷下去,是要想想办法了。
早晨的阳光窸窸窣窣的射过窗纱,懒洋洋的伏在凝胭放于案上的玉金珍珠的饰物之上,折射出淡而柔和的光亮。凝胭微微的看了几眼,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兰启与庞太尉在朝廷之中是对立的关系,既然如此,再加上那日御前选秀,皇上对自己的关注,她如今定已成了荣昭仪心中必除之人,即便不要除去,也绝对不会让她等到圣宠。
如今她要等到圣宠,可以靠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瑾婉仪,可是说她是个妃嫔,更像是一个带发修行之人,只是修行的地方是在宫中。另一个便是念淑,只有念淑得到了圣宠,才能帮着自己在皇上面前引荐,亦或是为自己安排,但是……一来自己不能完全相信念淑,二来,念淑要得到圣宠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细细一想,听茜姑姑为了给荣昭仪新的龙骨而庆祝,在前清殿大摆筵席。到时候所有的妃嫔小主都要去。而皇上如今那般的宠爱着荣昭仪,到时也一定会出现。若是那日念淑能在众人面前一展所长,引起皇上的注意,那不为是件好事。
想到这些,看着正在气恼着的念淑,凝胭莞尔一笑,脱俗动人“姐姐,你也别急啊!我有办法让你被皇上注意到。”
“你别说笑了,我连皇上的影子都看不到,谈何注意呢?”念淑随意的说道。
凝胭到时笑的自信“过几日宫中要大摆筵席为荣昭仪庆祝,到时只要你能在皇上的面前一展所长,再加上姐姐的容貌,定能得到皇上的注意。”
“一展所长?”念淑无奈的说道“可是我又有何所长呢?你也知道,虽然从小受着训练,可我……歌曲并我是没有天分,而诗词歌赋,因为娘亲奉承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我也不精,只懂得《女驯》之类的简单书籍。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是擅长点的,也就只有刺绣与舞蹈了。可是……刺绣还好,舞蹈虽能跳得,可是中宫中才人众多,舞技在我之上的定时数不胜数了。而且当日宫中妃嫔众多,哪能轮到我来展示啊!”
凝胭仔细的想着,的确,念淑说的也是有理。可是自己的舞蹈与琴艺都很惊人,诗词也十分擅长。可现在还不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一来因为自己的身世,一人得幸,只会招来荣昭仪的打压,到时一人孤掌难鸣,可能还会连累到念淑。可念淑闲的宠的话,事情就全然不同了,一个刚得宠的小主,想来荣昭仪也不会太放在心上,而自己也可在暗中帮着念淑,等到念淑的地位稍稍巩固之后,再由念淑来引荐自己;二来……是凝胭的那颗心还无法真正的得到平息,她还需要一些时间。
“念淑……反正还有几日,我们再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凝胭坚定的说道。看着念淑点了头,心中却是惆怅。
凝胭想了几日,都不能想出个究竟,念淑要如何引起皇上的注意到并不难,可难的是要如何才能为念淑取得这个机会。眼看筵席之日接近,凝胭只能找着茜姑姑想想办法。
而这一次,也许是老天也帮着凝胭,原来茜姑姑与瑾婉仪也是颇有交情的,当年瑾婉仪还是秀女的时候,也是受过茜姑姑的提点与帮助。
凝胭竟然从茜姑姑的口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两年前的明日正是瑾婉仪小产之日,而且瑾婉仪小产的时候,已经怀孕四月有余,孩子都已成型了。而瑾婉仪这种漠然的性格,也正是从那之后开始的。而且每年的这一日,瑾婉仪都是悄悄地在‘菀蓉院’的后院祭拜自己还未到世上的孩儿。
既然是母亲,定会爱着自己的骨血,失去亲身孩子的痛苦一定会深记在心,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改变消磨,也许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是如此,可是显然,瑾婉仪一定是如此的。不然她不会变的如此漠然,对什么都不关心,包括皇上的恩泽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