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徐晨一阵错愕。
朱临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幅画若是放到一般人手里，那就是件藏品，只是看中它的商业价值罢了。先祖当年画此画的初衷，乃是抒发心意，不为逐利，不求闻达，做为后代子孙，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幅画被卷入世俗名利场中。”
“要早知您也想要这幅画，只需三五百万就够了，何必要花九百万这等天价。”
朱临摇摇头：“第一，那样对你不公平。第二，就这幅画，要是放到秋季大拍上，少说也要千万，区区900万，又哪里称得上什么天价。”
闻说，徐晨这才回过味来。也对，千八百万对自己来说是一天文数字，可到了这些巨富大贾手里，那就是小钱儿，毛毛雨。
“900万第一次，900万第二次，900万第……三次，好，成交。”
杨尚鲲面带讶色看了朱临一眼，接着轻咳一声，示意礼仪小姐把下一件藏品请上展台。
“各位朋友，今天的压轴大戏来了，请看。”
盖布扯下，灯光汇聚处，一副画出现在展台上。
所有人看到画的第一反应就是错愕，徐晨也一样，有些发懵，这尼玛要是条子来了，满大厅人一个都跑不了，全得给弄班房里去。
要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场拍卖会，还以为进了90年代街角旮旯里的录像厅呢。
好家伙，真黄啊！
画幅左面隐约有一对男女在云雨交欢，右面有一美艳少女临窗偷窥，还情不自禁的把手伸进裙子里。
“咳……咳，各位觉得这幅画如何？”
此时此刻，徐晨真的很佩服杨尚昆，那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这大厅里可是有男有女，你真当是一群老光棍开研究会讨论村头张寡妇的裤腰带到底有多长啊？
等了半天没人吱声，杨尚鲲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道：“相信大家也看的出，这是一幅春/宫/图。或许大家会奇怪，这种‘伤风败俗’的画怎么会做为压轴作品出现在台上，相信听完我的解释，大家就能理解了。”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这幅画乃是海外回流珍品，叫做《小姑窥春图》，而它的作者，正是唐寅唐伯虎。”
“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女宾们掩口惊呼。
“真是唐伯虎的春/宫/图啊！”一部分有眼力的家伙已经提前猜到了答案。
至于徐晨，谁也没注意到他正灰太狼见了喜羊羊般一脸垂涎的看着那幅《小姑窥春图》。
“朵朵，你确定没看错？这真是一件纯阳灵物？”
朵朵郑重的点点头：“放心，错不了。”
与此同时，杨尚昆的声音再度传来：“此藏品无底价，不设加价幅度，拍卖开始。”
“500万。”台下静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忽然举牌喊了一句。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下来的报价声，就跟被戳中G点的女人的叫床声一样，一浪赛过一浪，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飙到了1500万。
到了这时，九成宾客已经选择了放弃，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还在竞价。
徐晨原本还盘算着就是举债，也一定要拍下此物，不过一瞧这情形，十分理智的选择了放弃。就他那点儿家当，哪怕再押上两颗子孙蛋，也买不起啊。不过既然有了线索，以后赚到钱再想办法也不迟。
“1550……1600……1700……”
价格还在涨，直至一个长须老者喊出1800万高价的时候，整个会场沉寂下来。
徐晨还以为到此为止了，谁想旁边朱瑶居然红着脸举起手中的号牌，高声喊道：“2000万。”
这小妮子要干嘛？扭头看看朱临，却见他神色如常，好像早就知道她要竞价一般。
“2100万。”长须老者横了朱瑶一眼，气呼呼的又加了100万。
“2200万。”
“2300万。”
朱瑶远远的对他做个鬼脸“2500万。”
“呃。”老家伙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一坨翔似的：“小丫头，算你狠。”
“2500万第一次，2500万第二次……2500万第三次，好，成交。”
锤声一响，压轴大戏收场，同时也代表着拍卖会进入尾声，而一些来宾更是纷纷起身离去。
杨尚鲲也不在意，面带微笑的道：“请拍下藏品的朋友留下稍坐，一会儿自有工作人员带你们去办手续。”
徐晨还等着领钱呢，撵他走也不走啊。
稍待，几名礼仪小姐引着朱临、徐晨等人来到后台，报上银行卡号，看着卡上余额从两位数一下激增为七位数，徐晨忍不住在董贤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董贤吃痛，大叫一声：“唉吆，你干什么？”
“我看看这是不是做梦。”徐晨笑呵呵的说道。
“那你干嘛不掐你自己？”
“我怕疼。”
“靠，那老子就是铁打的啊？”
徐晨拍拍他的肩膀：“为了表示歉意，晚上请你吃顿好的还不成？”
董贤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吃什么？”
“羊肉串。”
“我去……好歹你也是身家近千万的人了，有点出息成不成？”
“不成。”徐晨摇摇头：“苦日子过习惯了，改不了了。”
董贤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没治了。
二人正说着，朱临祖孙走了过来，朱瑶手里捧着那幅《小姑窥春图》，小脸蛋红扑扑，跟喝了二两竹叶青似的。
“老先生好。”二人打声招呼，徐晨把视线一转，直盯盯瞅在那幅《小姑窥春图》上。
朱瑶似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双臂一拢，牢牢环住怀里的东西：“我的。”
徐晨老脸一红，赶紧给自己找台阶下：“你喜欢唐伯虎啊？”
朱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是我男神。”
“噗”徐晨差点没笑喷了，见过为明星上吊，为球员喝药的，可他这还是头一次遇着跟古人搞对象的。
“呵呵，这孩子……”朱临摇摇头，扭头对着徐晨道：“二位，我们先走一步，以后有缘再会。”
“嗯，嗯，有缘，一定有缘。”徐晨满口答应着。
送走爷孙俩，二人来到楼下，还没上车呢，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徐晨接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随手按下接听键，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那啥，明天周一，有采访任务，记得早点来公司，别迟到。”说完就挂了。
“这声音，还有这称呼……”徐晨怔了一下，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名字，唐蕊。
“你二大爷的，都说了，哥叫徐晨，不叫‘那啥’。”
气呼呼的喊完这句话，徐晨平静下来，凭他现在的身家，其实已经没必要再去做那个什么采访助理。
不过转念又一想。一来王大少好心帮自己一回，实在不忍拂了他的面子；二来郑薇对他也不错；三来嘛，自己反正没事可做，与其闲着蛋疼，还不如去长长见识呢，更何况海韵传媒那么多美女，做为一个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他才不舍放弃这一片大好桃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