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机关前,她在乡镇的一个村当妇女主任。
那年,县里某部的一个副部长到她们村蹲点。那时,她是一个黄花姑娘,曾对领导的衣食住行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尽力将那位领导争取到自家里吃住。后来,那个副部长回去提拔当了县委的主要领导,她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先是调到镇里当妇联主任,后来,因工作出色,调到县妇联工作,再后来就到了那个主要领导的身边当科长了。
这之前,不少男人追求她,她都婉言谢绝了。她结婚很迟,大约在三十岁那年,经领导牵线搭桥,在很短的时间内,她与县里一家骨干企业的经理结了婚。婚后,表面上婚烟美满,而实际上他们的共同语言很少。
男人那个公司办得红火。男人出入小轿车,前呼后拥,架子也端得很可以。男人也是正科,与她的级别相当。她在科里对部下发号施令,说一不二,但在家里往往是用商量的口气与男人说话。为此,她很苦恼,也不甘心。她清楚男人是个事业狂,也知道男人的贴身秘书是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有天,她动情地对男人说,作为一个女人的我,没有尽到温柔体贴的责任,但你工作忙,很少回家,不如换个女秘书,对你照顾可能要周到些。
男人对她的话大吃一惊。她就解释,我说这话没别的含意,更不是那个意思。我十分相信你的为人。我这样做纯粹是弥补我对你关心的不足。
男人看见不少经理厂长身后都跟着如花似玉的女秘书已钦羡很久了,只是一直闷在心里。她窥见男人的心动了,就极力推荐她的那个刚从大学毕业待业在家的表妹,说表妹一表人才,能说会道,能歌善舞。男人就完全感动了,对女人过去的一些模糊的疑虑渐渐打消,也为自己平常对她的冷漠感到愧疚了。
女人的表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使她的男人又一次从内心深处对女人产生了好感。
女人得意地笑了。有次,她对男人说,我要去省里学习半个月,男人毫不犹豫地对她说,去吧,去吧,我会料理好家务的。女人就笑了,男人跟着笑了。可是不到半个月,女人提前回来了。那是大白天,她看见男人的车停在楼下,就悄无声息地上楼,轻轻将钥匙插进去开门。吱呀一声,门开了,就听见套间里有穿衣的响声。
一惯矜持的男人惊恐万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她冷笑一声。此后,男人再也摆不出一点架子了,对她唯命是从。
也正是这时,她们科调来了一名副科长,是个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科班出身,人也漂亮,一上班就很讨同事们的喜爱。不知什么原因,她的心沉起来了。
一段时间后,她的眉间才舒展开来。她和那女副科长的工作配合得天衣无缝。她相当尊重这名副科长的意见,经常邀她到家里玩,甚至提出愿和她结成姐妹。
她对女副科长说,你们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天下应该属于你们年轻人,我也不想搏了,想到一个清闲的部门去,领导也暗示过我,要我培养一个年轻有为的接班人。她的这些真诚的举止和话语,令那女副科长感动得几乎流下热泪,连声说,好大姐,你真是我的好大姐!
就这样过去了半载。突然有一天,那名副科长下派了,是到一个偏僻的乡镇去挂职锻炼。女副科长不愿意去,躲在单身宿舍里哭了。她看过她,也连声叹气,还以个人名义破费请了客。临走时,两个女人抱头痛苦了一场。
她还是科长。
她的威信还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