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的这句话登时又让载湉陷入苦思之中。本来载湉作为一个皇帝,生杀大权尽皆由他掌握,他的一句话下去,让谁生谁就不能死,让谁死谁就不能活,可是现在面对的这个人却并非普通的小人物,他是一个天王,是一个农民起义组织中的头领,他的生死不仅关系到中国历史的进程,更关系到日后农民起义军爆发的频率。
换句话说,一旦让杨秀清服了,即使他仅仅作为一个伪首领,但是他对于其他的农民起义军的影响力量还是很大的,他也可以对于日后的农民起义起到一点压制的作用。
可是万一杨秀清死了,那样则会激起更大范围的农民暴乱,就像宋朝末年的梁山起义一样,一会儿辽国压境,一会儿又方腊起义,这样下去大清的财政连对内镇压的军费都支付不起,更别说是对外御敌了。
所以,对于杨秀清的处置一定要做的妥当,要做到严丝合缝,不出一点的纰漏。可是,要做到这点又是谈何容易
不顾杨秀清的横眉相对,载湉回头询问者奕譞的意思道:“阿玛怎么看这件事?”
奕譞知道这件事情很是重大,其中的联系又是盘根错节,便模棱两可的道:“这件事情全在皇上,只是皇上着实应该仔细权衡一下这里面的利弊,千万不可鲁莽。”
载湉一边在心头盘算着一边点了点头道:“朕也正有此意”
此时的杨秀清也算是看开了,他自然知道载湉这是在效仿诸葛亮七擒孟获,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彻底服帖。可是这样一直做下来,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太平军中的几万将士?索性他也不想再去受这窝囊气,便在会议室里大喊道:“你们要杀便杀了我好了!别在那里寻着法子扯我的脸面!”
载湉听了冷笑一声,杨秀清的这句话终于坚定了他的想法:为了以后可以腾出更多的财政去对抗殖民侵略,载湉决定这回放了杨秀清,一定要让他对朝廷产生畏惧,绝不能让他继续煽动造反!
载湉阴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好!”说着话,载湉已经站起身朝着杨秀清走去,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尖刀,刀锋直指杨秀清的喉咙而去
第二天早晨。
东浦镇经过前些日子清军的一阵屠杀之后,城内已经几乎没了动静,城墙之上也长出了一些青苔,这种植物在寒冷的环境下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纵使是在这烈风肆虐的冬季,却依旧看起来绿意盎然。
东浦镇一里外。慰安所。
和东浦镇这个死寂的城镇不一样的是,这所慰安所自从成立以来就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客流量,白天看去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有的士兵裤子还没穿起就密密麻麻的跑进了帐篷,有的士兵则从早上进去晚上才出来,帐篷内时不时的可以传出一阵阵的叫喊声以及呻吟声,好不欢欣热闹。
平常来这慰安所的都是一些士兵,级别最高的也就是扎济格,可是今天的慰安所却迎来了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载湉。
这天载湉是背着奕譞来的,这种事情要是告诉奕譞怕是怎么也出不来的。
果然,就在载湉来到栅栏外的那块书写着“慰安所”的牌匾前时,栅栏内已经聚满了形形色色姿态各异的士兵,他们大都是站在帐篷外面等着帐篷里面的人出来的,他们有的捂着裤裆催着里面的同伴快点,有的则索性一边撩开帐篷帘偷偷向里面看着,一边右手抹着人中处的鼻血,相互之间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异常。
这是载湉自来到这个朝代后,除了上朝的乾清宫之外见到的最人满为患的地方。
载湉站在栅栏外始终没有走进去的意思,微笑着扫视着栅栏里面的帐篷,突然发现最后一排的帐篷中最右边的那个帐篷前面竟然没有一个人等着,纵使旁边的帐篷已经等了许多的人,几乎没有再插进去的可能性,但是那个帐篷却是始终孤零零的,难不成里面住了一个比猪八戒还像男人的女人?
载湉终于有了走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他轻轻的推开栅栏门,左挤右挤得朝着那个帐篷走去,他实在想知道,一个女人再丑能丑到什么地步?
等载湉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排时,却发现这里的人更多,人与人之间都是亲着后脑勺的,根本没有再插进去向那最右边的帐篷走去的可能性。当下载湉便好奇地找了一个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士兵问道:“大哥,打听个事儿,最右边的那个帐篷前面怎么没有人啊?”说着,载湉已经踮着脚把手指向那个帐篷。
那个士兵霎时间露出了奇异的目光,像是打量一个怪人一样地打量着眼前的载湉,最后好像是看出载湉并没有恶意,便笑着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载湉面有难色的道:“可是你看这儿”
那个士兵看了一眼四周,又望了一眼右边的那顶帐篷,无奈的拿手围成喇叭状向四周大声喊道:“给位兄弟让一让!这个小兄弟想要到最后一个帐篷去看看!大家给行个方便!”
就像乐谱里的休止符一样,这个士兵的这句话一喊出口,在最后一排等着的那帮虎狼似的士兵登时齐刷刷的安静下来,甚至还有些妙龄女子从帐篷里面衣冠不整的探出着的曲线极其优美的身子朝着载湉的方向看去。
哗啦一声,像是人为地一般,士兵中间自动形成一条一米宽的长廊,那些士兵们也像是看热闹的一般对着载湉指指点点,说说笑笑,甚至还有士兵劝说载湉小心,这次可真的像是动物园里面看大熊猫一样,都把载湉当成了奇珍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