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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老鹰高尔果

在峡谷里

在拉普兰北部的崇山峻岭中,在陡峭的山壁伸出的一块岩石上,有一个用树枝叠起来筑成的鹰巢()。多年来,那个巢一直在扩大和加固,如今已有两三米宽。

鹰巢的峭壁底下是一个大的峡谷,每年夏天,就有一群大雁住在那里。这个峡谷对大雁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栖身之处。它藏得很深,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有丰富的食物,树丛也很适合筑巢。

自古以来鹰都是住在上面的悬崖上,大雁住在下面的峡谷里。每年,老鹰总要叼走几只大雁,但是他们也不会叼走太多。而对大雁来说,老鹰固然是强盗,但是他们却使得其他强盗不敢接近这个地方。

阿卡每天早晨都会站在谷底,向上朝鹰巢望去,看他们是留在峡谷狩猎还是出门去。当他们朝下面的平原地带飞去时,阿卡才会松口气。

中午时分,阿卡又开始监视老鹰的行踪。在她住在峡谷的那些夏天,天天如此。阿卡能看出老鹰外出狩猎是否有好的收获,如果有好的收获,她就放心了。

但是这一天,她却没有看到老鹰回巢。到了下午,他们还没有回来。到了第二天早晨,还是不见他们的踪迹。这时,她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从上面的鹰巢里传来。她飞上去一探究竟,看到鹰巢里只剩一只羽翼未丰的小鹰,躺在那里叫饿。阿卡迟疑地飞向鹰巢,这是个恐怖的地方,到处都是鸟的尸体和白骨,血淋淋的羽毛和头颅。

最后,阿卡还是警惕地落在了老鹰窝边上。

小鹰看到有人来了,就大叫“饿死我了”。他说他爸爸妈妈昨天早晨出去了就没回来过,阿卡意识到那两只老鹰真的已经被人打死了。本来不想理这个强盗的后代,但是善良的心还是让阿卡改变了想法。

从此以后,阿卡就承担起了给他喂食的任务。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小鹰很快就忘了自己的父母亲,他把阿卡看做亲生母亲。阿卡也很疼爱他,并尽力给他良好的教养,帮助他克服野性和傲慢。

几个星期过去了,阿卡开始脱毛了,这就意味着很快她就不能飞了,她将整整一个月不能送食物给雏()鹰吃,雏鹰肯定会饿死。

于是她开始教雏鹰游泳和飞翔。由于天性所致,这只叫高尔果的雏鹰很快就学会了飞翔,并且很快就展现出自己杰出的天赋,但是却怎么也学不会游泳。高尔果在峡谷里和小雁一起度过了夏天,并且成了很好的伙伴。他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小雁,也在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他因为老是学不会游泳而感到很耻辱,常常到阿卡那里去埋怨自己。“我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会游泳呢?”他问道。

“因为你躺在上面的悬崖上时,爪子长得太弯,趾也太大了,”阿卡说,“但不要为此而感到伤心!不管怎样,你还是会成为一只好鸟的。”

即便如此,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大雁不属于同一类,每当遇到一些奇怪的现象,便去问阿卡。阿卡都一一瞒()过了他。

秋天,高尔果也跟随雁群迁徙了。但是,当空中的鸟儿发现雁群中出现一只老鹰时,立即乱了套。尖叫着谈论起来。阿卡怎么也阻挡不住这些鸟儿的嘴,高尔果最终还是知道了自己其实是一只鹰,决定要像鹰那样生活。

阿卡听说他要回去做一只凶猛的强盗时,十分痛心,狠狠地骂了他。

从此以后,高尔果像所有的江洋大盗一样,四处游荡,独来独往。他经常怀念那一段他把自己当做雁,与小雁玩耍的时光。在动物中他以勇敢而闻名。他们常说,高尔果除了阿卡谁也不怕,他从来没有袭击过一只大雁。

被擒

高尔果三岁的时候被猎人捕获,卖到了斯康森。在他到斯康森之前,那里已经有几只鹰了,他们被关在一个用钢筋和钢丝做成的笼子里,供人们参观。

第一个星期,高尔果还是很清醒活跃的,但是很快就变得迟钝了。一天早晨,当他像往常那样站着发呆的时候,他听见地面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无精打采地问道:“谁呀?”

“高尔果,我是大拇指儿呀。”

“是不是阿卡也被人关起来啦?”高尔果听见大拇指儿这样说,顿时清醒了过来。

“没有,他们这时肯定在北方的拉普兰了,”男孩说,“只有我被囚禁在这里。”

高尔果听说阿卡没事后又开始发呆了,男孩却在盘算着怎么能救出他来。

当夜幕降临,所有的老鹰都已经熟睡的时候,笼子顶部的钢丝网上发出轻微的锉东西的声音,高尔果惊醒了。“是谁在那里?”他问道。

“是大拇指儿,高尔果,”男孩回答说,“我坐在这里锉钢丝,好让你飞走。”

老鹰抬起头来,感到有了一丝希望,但是马上又心灰意冷了。觉得大拇指儿根本帮不了他,又昏睡过去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他看见许多根钢丝已经被锉断了,于是他兴奋地伸展着四肢。

一天清晨天刚拂晓,大拇指儿就把老鹰叫醒了,“高尔果,现在试试看!”

高尔果终于飞出去了。大拇指儿则坐在那里,满脸愁容地望着他离去,盼望有人来把自己解救出去。

其实克莱门特是打算把男孩放走的,他要走的那天早晨,想到了要用蓝碗给大拇指儿送饭,却怎么也找不到,便请了一个拉普族老头帮忙,大概告诉了大拇指儿的事情,并拜托他帮忙照顾后就匆忙去了车站。

拉普族老头也没有买到蓝色的碗,便顺手买了一只白碗,每天都把饭盛在那个白碗里送去。

就这样,男孩一直没有从诺言中解脱出来。他也知道,克莱门特已经走了,但是他没有得到可以离开那里的允诺。

那天夜里,男孩坐在那里想象雁群此刻的自由生活和沿途的美好风景时,那只鹰从天空中直落下来,落在男孩身边。他说要把男孩救出去,但是男孩却不肯违背自己的诺言。高尔果急了,就用他的大爪子抓起大拇指儿直冲云霄(),消失在飞向北方的路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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