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辰随手将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拿了出来,突然想起来,这里是祖巫城,那么这里的防御岂不是和当年的巫师有关系。
这些防御阵的历史都是以百年记得,一旦破坏短时期内是绝无可能短时间修补好的,这里照样也是缺乏防御的地区。真正防御森严的是方氏家族的地区,祖巫城已经基本不是重点了。
灵国对外征伐数千年何曾想过有人会打到自己的本土来。
玄武界的战争因为有强者的存在,所以有极大的不确定性,可能也是以消磨大军,两军进行绞肉机般的战争才能分出最后的胜负。
要想攻打灵国,晋秦国也必须要联合,这就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了。
豪雍国到时可能主攻世界之城,这是灵国的中心的中心,经营数千年,深不可测,要想突破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不过一旦打下了这个城市,豪雍国就等于说是统一了北州,更掌握了一个巨大的商业中心,有着许多的好处,
子默辰看着光幕中模糊不清的城市,心中有了一丝的决断。
凌晨三时,这是最黑暗的时候,整个城市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然而对于昼夜早就已经颠倒的巫师来说就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巨大的殿堂中亮出朵朵明灯,有的地方亮如白昼,人声鼎沸,似乎在进行大的魔法讨论,有的幽深角落,塔楼里只亮着一盏幽暗的灯光,埋没在无数的枯黄,古老的书籍之中。
子默辰和白辰组织一行人穿着巫师长袍,面色严肃的行走在其中,倒也不显得突兀。
子默辰心中有些暗暗地发紧:“卧槽你个玛德,说是搞什么秘密的活动,结果到后来十有八九还是要用强。
红蓝祖巫号称帝境以下最强,自然有许多可怖的手段。
子默辰忽然在凌晨半温不热的夜风中站定,默然无语,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胆小,自己还没有四象境的时候就敢跟讹诈辰九川,跟他进行了一次精神力的比拼,到现在反而裹足不前。
自己的路必然不同于以往,境界确实不能代表一切,而且还只是一个过渡的境界。
自己子氏家族的人从来就不同于常人,先祖仅仅只有初帝的修为就能击杀仙境的存在。今天的自己也未必就是必死之局,
走到那巨大的暗蓝色巫师塔前,那巫师塔矮矮平平,连百米高也没有,可是内部必定有所玄机,也许是上古传下来的空间也说不定。
子默辰的心里腾起来了一种无名的冷静的怒火,一种令人战栗的杀意,如果不是子锐,自己就要遭受极大地困局,也许永远陷入颓丧不可自拔。
有人说人的成长依靠磨难,这实际上是扯淡。对于正常人来说,青春有多少年,热血有多少年,如果都在磨难上,就很难成大器了。
真正做成大事的人大势上都是一帆风顺的,有磨难也只是暂时的,乱世时起兵英雄不过十几岁,二十余岁,和平时代,登顶也不过四十几岁,如此一切才有推进的希望。
子默辰冷漠的眼神打量着这座塔。
一只橡木小船被子默辰拿了来。
淡灰色的雾气静静萦绕着它,隐隐中似乎有些悸动。
子默辰骤然注入无数的元气,十分滑稽的向极远处那淡蓝色的光幕掷去,就像一个小孩子想让一架纸飞机飞过天涯。
然而,刚掷出去子默辰就感觉到了一阵眩晕,一阵刺耳的电影开场音乐突然响起。
那橡木小船一瞬间就变得十分之大,高高悬空,带着一往无前之势撞向了淡蓝色的魔法屏障,直向核心的法师塔冲去。
子默辰一挥手,诸人就一起到了船上,摇摇晃晃的十分滑稽的向光幕冲过去。
这个电影院之船仿佛就是北面枢纽的某种钥匙一样。
那些巫师模糊间听到一阵爆响,急忙冲了出来,手上还拎着种种卷轴,坩埚,残断的干尸,竟然看见了一只木船摇摇晃晃的向红蓝祖巫的法师塔撞去。
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滑稽感,倒不是恐惧和惊吓。
这片区域当然有着种种禁咒来禁止调用天地元气,但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滑稽的事情。
就像你看见有人推着一辆竹板车撞向天安门城楼,你会以为是恐怖分子?
子默辰等人感觉时间仿佛变慢了十几倍,自己就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许多人围观,虽然他们当然采取了手段,遮掩了许多,但是感觉十分尴尬。
好在橡木船有种特殊的功能,自己在船上看外面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愈来愈模糊。
大脑里早就响起了十分嘈杂的声音,仿佛在播放一部老式的电影,子默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早就捏这一把冷汗。
不过见识过了星空,自然对这些有了一种免疫。
无论如何,大脑中播放一部诡异的电影总好过被流放在星空中一个暗无天日的死寂角落。
没有以点光,死寂无声,只有一片无尽的虚空,连方向,上下也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冷。子默辰在那种环境中也飞行过十几天,差点吓尿了。
不过也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只要是人在那种环境中呆上四天就可以顺顺利利变成疯子。
子默辰心中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担忧,这小船左摇右晃的,还行动这么缓慢,随时随地发出吱呀的声音,不会中途坠下吧?
那……那样自己就丢尽脸了。
就像原本你准备去炸世贸大厦,别人都心怀恐惧,结果只是一个小爆竹……
子默辰随意看了看,发现下属都脸色发绿的看着自己:“老大,你不是玩我吧。“
子默辰知道自己的脸色也不好,这古音多巫师不是尽玩人吧?
地下围观的群众,到底看不过去了,虽然几十年来已经没有人进入过法师塔了,但是那里毕竟是一片圣地,岂容小爬虫亵渎!
底下数十个巫师齐声一喝,高举起枯槁的魔杖发出种种诡异的光芒一齐向橡木小船击来。
但是那小船仿佛不在这一位面之中,或者处于一种奇怪的折射之中,那些光芒全部擦着小船过去。
就像鱼在水中鱼叉很难直的插中一样。
橡木船摇晃了一下,蓦地消失在无穷的光幕之中了。
那些巫师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子默辰一行人发现自己行到了一片无形的蓝色光幕之中。无穷无尽,不时有奇妙而诡异的形象在这蓝色光幕中忽隐忽现,仿佛处在星空最深处一般。
子默辰等人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向最深处前行,远处似乎都看到了一种浑圆的炼炉,似乎就是防御罩的中心了。
子默辰站立在船头,默然无语。
忽而遥远处传来安稳的脚步声。
子默辰全身紧张起来,在这种环境下,精神力完全无法辐射出去,处于一种完全闭塞视听的状态。
那艘橡木船毫无悬念的撞上了最深处的深蓝色核心,发出浅淡的光芒,船头慢慢的磨损着,似乎像正反物质抵消一样。
那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子默辰抬眼看去,一红一蓝两人在光幕中疾步向这边走来。
子默辰微微一眯眼,纵身跳下了船。
一下船就仿佛处在深海一样,有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寸步难行,鼓膜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不堪重压。
不过在这深海的环境中,那脑袋里的嘈杂声一下就被屏蔽了,只剩下似乎水流动的声音,子默辰揣摩,莫不是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吧。
他艰难地一步一晃的向着对面两人走了过去。
红蓝祖巫两人心中是一片无穷的怒火,竟然有人突破到了这里,什么人拿到了防御的核心,如果两者抵消,再大的防御也要化为乌有。
他们的声音滚动着,似乎被光幕抵消有些模糊不清:“是你……你这个——小——小畜牲。”
子默辰的脚步骤然又加快了几分,脸上是一片阴沉,如此重要的时期,绝对不能让他们去打扰。
那红蓝两祖巫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决然。
只见他们相隔数百步,手指轻动,似乎拨动了奇妙的弦律,那蓝色光幕中骤然出现了无数的影子,一下就将子默辰全部包围。
一瞬之间,子默辰就像陷入了梦中一样,被蓝色的光幕温柔地裹住,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或说整个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反抗。
炼炉和小船的反应更加激烈,有了一点点炫目的色彩。
那两个祖巫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焦急之色,脚步加快,长长的袍服雾鬼一样的滚动着。
无数极为痛苦的幻境一瞬之间就将子默辰层层包裹住,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无数痛苦的事情全部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都变成了其中的当事人,子默辰在无数噩梦中翻滚着,无比的真实。
炎炎的夏日,破旧的小房子,墙上贴着旧报纸,歪斜的窗子透过点点刺眼的光芒。
血淋淋的死人,子默辰愕然的站在房子中间,发现自己一时间变得瘦瘦小小,仿佛只有五六岁的年龄,一瞬之间一个中年妇女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癫狂,举着菜刀当头向自己砍来,头痛欲裂,子默辰亲身经历活剐。
无尽的雾气,子默辰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幽暗的月光月越过绒质的窗帘透了过来,洒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自己一点也动不了,一个暗红色衣服的女人打着毛线衣,一头系在自己的脖子上,自己完完全全不能呼吸,自己的血液被慢慢的抽取出来……
红巫暗笑一声:“这是整个祖巫城两万余年来所有的痛苦。可以让你慢慢享受,直至堕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