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接到电话时正在赶往公寓的路上。
“江宇,能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吗?”
江宇扭头细看了一下,天色太暗,他又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倒是可以看到他的身高和体型。
“头,这个戴鸭舌帽的八成是个男人,身材魁梧,手臂粗壮。”
马涛放下电话,猛踩油门,朝许文所住的公寓楼飞速驶去。
十五分钟后,马涛的车开到了公寓楼楼下,下车后,他看到楼下的便利店还亮着灯。
马涛掏出电话打给江宇,却一直无人接听。这家伙又给我玩失踪?马涛气不打一处来,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这臭小子。
等等,马涛听到了手机铃声,是江宇的手机铃声,他就在附近。马涛循着声音走到一棵大树下,他在地上发现了江宇的手机。
连手机都扔了,他跑哪儿去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马涛心想,事不宜迟,他得赶紧弄清情况。
马涛走进便利店向老板询问大约十五分钟前发生的事情,老板说那会那个叫许文的大学生照例来他便利店买泡面,但同时又来了另外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人,他的样子很陌生,不像本公寓的人。许文买完泡面就上楼了,那个陌生人也出去了。
马涛又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小伙,手里一直拿着手机。老板却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十五分钟,足够凶手作案了,马涛走进公寓一口气跑到9层,敲了敲许文房间的门。
许久都没人来开门,马涛想着要不要撞门或者联系房东开门时,门开了,一个头发邋遢,穿着一长一短两只拖鞋的少年站在门口。
“你是谁?”少年一脸疑惑地看着马涛。
马涛认得出他就是许文,掏出证件说道:“我姓马,是金市分局的警官,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许文将马涛引到屋里,“随便坐,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案子?”
马涛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地说:“你现在身处危险境地,我要向你咨询一些问题。”
“危险境地?”许文不屑地看着马涛,“我的危险境地是我很快就要饿死了,我连泡面都要吃不起了。”
马涛注意到这间屋子只有十几平米大,是个毛坯房,家具都是二手的,墙角放着不少矿泉水瓶和方便面袋。
“我不管你是处境怎么样,我问你,”马涛严肃起来,“金市当年发生了一件碎颅案,一对老夫妇被残忍害死,这件案子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什么碎颅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
“别给我装蒜!”马涛狠狠地说:“那件碎颅案你也参与其中,现在凶手是来报仇的,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许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立马弱了下来。“警官,那件案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马涛又问:“那你和张东有过什么样的接触?”
“我小时候,一天我正在上课,外面下起了大雨,老师对我说一个自称是我叔叔的男人给我送来了雨衣,让我出去一下,”许文开始回忆,“我纳闷我哪来的叔叔?出去之后,我就看见了张东,他带着我离开了学校。”
“去了哪儿?”
许文咂咂嘴,继续说:“他带我来到了郊外的一片废弃工厂,跟我说这里正在举行过一次比赛,获胜者可以获得很多钱,他问我想不想试试。当时我家里穷的叮当响,学费也是借的,一听有钱拿就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那然后呢?”
“这事儿,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邪乎,”许文说道,“那地方有一口废井,张东抱着我一下子跳了下去,我害怕的要死,以为要没命了,没想到当我睁开眼时,一切都变了。我们爬出了井,废弃工厂已经变得完好如初,破坏的地方也都复原了,我看到在工厂一个大厅里正亮着灯,有好几个人在那里。”
“不过,”许文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只是个孩子,没到第二轮就失败了,他们继续比赛。”
马涛皱起了眉头,“那你还记得拿着参赛的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吗?”
许文摇摇头,“我只记得一个,他跟我打了几声招呼,他叫朴伟,其他的就不认识也不记得了。”
“那你又通过废井回来的吗?”
许文点点头,“那真是一段我一生都忘不了的记忆,要是我能抓住机会赢得大奖,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穷了!”
这个张东既能预知周平得生死祸福,也能带许文回到过去未来,而且还涉及到朴伟,看来他真不是杀人狂那么简单。马涛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跟佟月联系了,他一开始的判断就是对的,这个张东是所有问题的关键。
“警官?”许文拍了拍正在沉思的马涛,“我告诉你这么一个大秘密,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就借你。”马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50元的钞票,“你每天都去哪些地方?”
“我每天买完泡面就上楼了,”许文想了想,“对了,我偶尔还去一趟公寓附近的一家招聘部,那地很偏,只有午夜才会放一些不合法的招普工信息在黑板上。”
“够你买很多泡面了,”马涛将钱递给他,又扫了一遍他落魄的样子,笑道:“当个普工也好,起码要养活自己,不要颓废下去了。”
“记住,夜里不要出门,把门锁紧!”马涛叮嘱了一句,他走后,许文去到卫生间,小声说:“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走到走廊上,看到楼下马涛的车子已经发动了。
“头,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年轻人自顾自地说。
午夜时分,公寓楼下,一个头发邋遢,穿着一长一短两只拖鞋的年轻人正朝那家招聘部走去。身后,一个悄无声息的黑影正在尾随。
年轻人停在了招聘部门口,招聘部并没有开门,路上漆黑的一片。年轻人转身要回去时,他看到了那个跟踪他的黑衣人。
“你是谁?”年轻人问道。
黑衣人不说话,从身后拿出了一根用黑布包着铁棒一样的东西,慢慢朝年轻人走来。
年轻人撒腿就跑可不一会就被他追上并掐住了肩膀,他的速度快的惊人,手腕的力量也十分大。
“拿出你的手机,交给我!”他的语气不由拒绝。
年轻人只好拿出手机,递给他。
黑衣人按了一串数字,“打这个号码,向他求救。”
年轻人按了拨号键,不一会,就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铃声从年轻人的身上传来。
黑衣人有些发愣,他从年轻人的身上摸出那部手机,顿时有些傻了。
“摘下你的鸭舌帽吧。”年轻人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原来是马涛。
“尽管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马涛一只手放在裤腰上的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