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执起离疏的手,一手执起离觞的手,两手交叠,轻声道:“团圆便好,以前所有的恩怨,今次一笔勾销了,从此以后,便只是好兄弟!”
真的可以吗?
燕离觞吃惊地抬起头,目光涓涓地望着自己的哥哥,真的可以一笔勾销吗?
自己曾经那样害他,害他差一点死掉,如今还抢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纵然自己早已悔过自新,可是哥哥真的不介意吗?
“好兄弟!”燕离疏目光似水,手中紧紧握着他的手。
燕离觞身子一颤,紧跟着鼻子一酸,眼眶开始泛红,手心也紧紧收拢,嘴里哽咽道:“好兄弟!”
银色的月光洒在窗前两人的身上,眉眼之间隐有相似,却又颇多不同,两人目光交织,忽然便同时抿唇笑了,似乎有很多的恩恩怨怨,都付诸在这一笑之中了……
“好了,过往尽皆不提,从今以后,我们便团聚了!”夜莜雪笑语嫣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又望望窗外月色,唇边的笑容令人迷醉。
“团聚了……”燕离觞嘴里念着这几个字,身子一颤,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竟有些不敢去看她,斜过眼睛瞄向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雪儿,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对不起我的事情?什么事情?”夜莜雪笑容一僵,莫不是她这一走,他后宫里就纳了妃子了?
不过,他是皇帝,她是公主,他总不可能成为她众夫之一,尽管自己心里极不愿意接受这个事情,他后宫势必也是要有女人的啊!
“你听我说,雪儿!”燕离觞扶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稳住,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结果!”
“到底什么事情?”夜莜雪见他神情紧绷,严肃成这样,心里十分好奇。
莫非他不止纳了妃子,还选了许多美人?
“你听我说!”燕离觞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她,防止她随时有可能晕倒在地。
再坚强镇定的女人,当得知自己孩子不好时,也必会方寸大乱的!
“了了,了了他不见了,被人掳走了!我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不过你放心,我正在派人全城搜索……”燕离觞一口气说完,生怕一旦停顿下来,便再说不出口。
“了了?”夜莜雪与燕离疏相视一眼,继而莞尔一笑,紧跟着大笑,最后抚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了,哈哈哈……”
燕离疏温柔地笑着,宠溺地替她拍着后背,以免她笑来岔气,嘴里却对燕离觞说道:“了了已经被救回来了,此刻正好好地在公主府里睡着……”
“救回来了?”燕离觞低呼一声,先是惊异,接着便释然了,虽不知其中过程如何,但了了终归是安全无恙,其中是非因果,不用问也自会有人告诉他。
“好在小皇子平安无事。”小蚊子也松了一口气,端着托盘的手举了一举,“皇上这下可以安心地吃东西了!这阵子没日没夜地担心,龙体都清减了不少!”
夜莜雪笑过一阵,敛了神色,上下打量了燕离觞一眼,果然见他眼底晕着青色,神色间似疲惫之极,下巴也尖了不少,便也笑不出来了,他是真的用了心的,只怕就算是他自己的孩子丢了,皇帝陛下也不会有这么着急吧?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如今,是真的团聚了!”她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告诉你的是,花月幽已经撤军回国,边城和西康也已经收复,而沐流国妄图浑水摸鱼,也被我赶了回去,具体的情形,我明日早朝会对着百官详说,并且交出帅印,如今,我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没有战争了,天下太平,我们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有一些事情,她想开始着手准备了,离疏回来了,再加上之前的大婚是若澜替她拜的堂,严格来说作不得数,她需要给他们一个正式的仪式。
“真的,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办到的?”燕离觞奇道。
似乎再难的事情,一旦到了她的手里便会变得极为容易,这场战争若是换了别人去,还不得打个三年五载,拖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而她,竟不过在一月之中便已办妥,果然是个奇迹!
夜莜雪未答话,离疏反而笑道:“因为有一只深情的狐狸。”
“哦,原来雪儿用的是美人计。”燕离觞恍然,也笑了起来。
心里却有些难过,某人魅力无边,惊艳天下,就连敌国的皇帝也不放过!
心里叹了口气,又对燕离疏说道:“二哥,如今你回来了,这皇位,终归该是你的,我应该……”
燕离疏拍上他的肩头,制止了他的话,一手搂着夜莜雪笑道:“这位子我原本便不甚喜欢,如今既然已是你的,便是你的,我只要在雪儿身边,便是幸福足矣!”
燕离觞反而更加难过起来,是啊,这样简简单单的幸福,他又何尝不想拥有,可是偏偏对别人来说容易的事情,在他这里反而成了困难!
此刻,他竟然十分羡慕起洒脱的燕离疏来!
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位,现如今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他一朝在位一天,跟雪儿在一起的可能便为零。
该如何是好呢?
他心念一转,忽然想到了花月幽,又想到了一个可能,心情顿时大好,高声道:“小蚊子,朕饿了,传膳!”
别国皇宫
同一片苍穹,同一轮圆月,此处的皇宫,风格却与燕离国的皇宫大不同。
燕离国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民风多内敛秀气,建筑也就显出了婉约之风,多的是亭台楼阁,廊腰缦回,小桥流水。
而沐流国多山多高原,矿藏极为丰富,金属冶炼技术十分发达,战马饲养技术也属翘楚,再加上国民多骁勇善战,民风便要奔放豪迈得多,所以建筑风格便多了许多霸气。
巍峨高殿,金顶辉煌,宽大的房间,几座纹龙灯盏坐落在殿内四周,正中一面墙上,写着一副巨大的“武”字,几名太监手捧衣物和锦帕立于一旁,正中间的地毯之上,一名身穿暗黑纹龙短打衫,头覆明黄抹额的华贵公子,正将手中一柄黑剑舞得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