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欣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藕色的连衣裙。
打开房门,博西正坐在电视前看环球新闻,抬眸瞥见江亦欣的打扮,瞬间挪不开视线。
因着工作和性格关系,博西习惯穿正装。两个人穿衣打扮完全是不同风格,他走成熟稳重路线,而她习惯休闲舒适。
潜意识里,江亦欣还是听进了江亦婉的话,所以走前带上了这条裙子。
江亦欣扯了扯裙摆,不安的问:“不能接受吗?那我回去换掉。”
等一会儿两个人要出发去A城,见博西的父母。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的,何况两个人都领了证,没有再拖的道理。
江亦欣心里忐忑,不住的在自己身上东拉西扯。
“小傻瓜,你穿什么都好看。”博西丢下遥控器,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温暖的手掌拍了拍她的面颊,“别紧张,我父母不是考官,你也不是去面试。”
江亦欣拍开他的手,博西的安慰根本起不到任何安慰,他的比喻反叫她深以为然。可不就是去面试吗?
“好了,别紧张,乖女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有我。”博西拍拍她的肩膀,径自去换衣服。她紧张的他懂,他又何尝不是呢。
A市跟B市不远,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三个小时的车程。
掐着时间到博家,正是晚餐时间。
博家跟江家的房子完全不同风格。
江家是简欧风格,博家就像是有着丰富底蕴的世家。黛墙青瓦,有很多的田字窗,看着年久,却很干净整洁。院落里长满了各种植物。有些是常见的江亦欣叫得上名字,有些江亦欣头一回见,却被它们吸引住了眼球。
夏花开的绚烂,古树成荫。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池塘,难得的是活水,溪泉流经,哗啦哗啦的水声,清脆悦耳。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人注入清凉。池边的大石头上青苔碧绿,带着沧桑感。
恬淡怡然的环境有种淡淡的温馨流淌。
“别小看了这个池子,看着小,其实很深。我父亲特特在这里修的,你看。”他指了指房屋后面的远山,“是不是有种依山傍水人家的感觉?鲁班符咒记载‘伏以,自然山水,镇宅地板,抵抗一切灾难,家宅吉祥如意,家庭兴旺发达安康,地镇宅也就是风水宝地’。”
“风水学里就有说‘后有靠山,前有水流曲折’这两者就是富和贵的原则和标准,你们家已经有得天独厚的好风水了。”
博西诧异于江亦欣还懂风水学,看她的眼光又多了层欣赏。
“我们家算是大院的钉子户,几十年下来,里面的人也换了好几拨,就我们家还原封不动的在这里。”博西调侃。
江亦欣笑了,钉子户,博西的爷爷听到这个形容该是多么吐血。博家老爷子是总军区的政委,他想住在哪里,还会有人驱赶不成?
早有勤务兵立在大门口等待,见到博西领着江亦欣回来,“啪嗒”一个正步,立正行军礼,大声说:“部长好,小姐好。”
博西笑了笑:“小王,这是我太太,我们已经注册结婚了。”他从手中分出一个袋子,里头是喜糖和巧克力,递给他,“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小王在接前又行了标准的敬礼:“谢谢部长,祝部长和太太新婚愉快,恩爱百年。”军人,天生的大嗓门。
那震耳的“恩爱百年”四个字,把江亦欣的心跳都震紊乱了。
里面的人听小王出声就知道两个人来了。
博西的父亲博文清在中央开会,下午会议才结束。要不是他母亲催魂似的催,他原本还是参加惯例的聚餐,今天是不会回来的。
博家四个小子,以东、南、西、北命名。老大博东已经结婚生子,远在D市,很少回来。博家的重长孙乳名叫团团,跟博西叔侄关系很亲厚。
老二博南去年已经结婚,老四博北也有稳定的感情,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只有博西最叫博母头疼。
身为省妇联主任的博母,连自己儿子的婚事都没有安排好,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是以,博文清没少听妻子念叨,也一直旁观妻子为三儿子的婚事奔波,可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博文清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博西就是没有领过一个女孩子回家。
当博西打电话,说他相中了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就感到很惊诧。他看过江亦欣的照片,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有一双非常明亮的会说话的眼。
博母对几个儿子的婚事一直采取绝对的掌控权,因为有老大的成功例子,老大博东和妻子感情十分好,家庭幸福美满。博母从中得到了鼓励和信心,母亲总不会害自己孩子的。所以,几个孩子的婚姻她势必要插一脚,若是能一手包办最好。
江亦欣不是她了解的,而且博西没有带来给她检验过就私自领了证,江母心里怎么会痛快呢?
作为博家拥有绝对领导权,地位媲美三军总指挥的博母,博西的做法无疑是挑战了她的权威。自古君王最恨的就是试图撼动他统治地位的造乱者。
早一天,博西打电话来说带江亦欣回来,博母白静英就非常不开心。但依旧交勤务兵去准备了许多菜。
博文清先听到了小王的大嗓门,他在客厅看报纸,探头一看,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叫了一声:“静英,他们来了。”
白静英在厨房里帮忙,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解围裙,放到旁边的矮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