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博西招呼她坐下,“将就着吃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下次告诉我,我可以准备。”
江亦欣不是挑剔的人,有什么吃什么,但是有个人肯为你花费心思,准备早点,这种满足感是无可比拟的。
两个人到达婚姻登记处的时候,工作人员在刚刚上班。
今天是星期一,俗称黑色星期一,这天上班的人多少都有一些综合症,例如情绪不佳、呵气连天。四个工作人员也是这种情况,但是当她们看到博西时,集体瞬间精神了,就跟打了一枚强心针,立时表现出自信百倍,容光焕发的模样,让江亦欣不由咋舌,公职人员确实是个中好手,不愧是千军万马中挑选出来的千里驹。
只是,她们只起身微笑的问候,然后不停的装作很忙碌,很认真工作的样子。直到博西假咳了两声,才有人傻不拉唧的冒出一句:“您是博部长?您来视察工作的吧?”那人一说完,另一名工作人员就“噔噔噔”地跑去找领导了。
整个大厅立时肃穆了,领导带着秘书来视察工作,这是多么严肃滴一件事情,赶紧通知上级去。
江亦欣傻眼,视察工作……亏他们想得出来。
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领导来的很快,正好赶上博西拿出身份证和户口那一幕,惊得下巴都快垂到了地上。但,领导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人精,立马调整了态度,催促工作人员赶快办事,一面还不停的说着恭喜。
领导一开口,底下的人立马应和,于是,整个婚姻登记处,一片的贺喜祝福声。
博西淡定了谢了大家,然后去而复返,拎来一袋喜糖,分给大家,然后对着工作人说:“请给我两张结婚登记表。”
半小时后,江亦欣坐在车上,手捧两本新鲜出炉的大红色证书,看着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配着神圣的国徽图案,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博西眼光掠过红本本里的红底照片,虽然什么的没说,眼里已盈满笑意,嘴角轻轻上扬。
江亦欣后来才想起户口本的事情,于是就问他什么时候拿来了她的户口本。她记得江家的户口本是江老爷子保存的,江老爷子什么时候警觉意识这么低,户口本这类重要的东西都能交到别人手中?
户口本当然是从江老爷子那里拿来的,博西有些得意的说:“上周去你家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就给我了,叫我见准时机就下手。”
江亦欣窘,江老爷子可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不管怎样,现在木已成舟,咱们一人一本,可得收好了。”博西从江亦欣手里拿过一本,小心翼翼揣进自己口袋里,好似生怕都被江亦欣独吞了一样。
江亦欣更囧,这情景,可真像坐地分赃……
博西又说:“我们今天领证,怎么着都算先斩后奏,今晚还是得去你家负荆请罪,请几位家长原谅我们的隐瞒。”
江亦欣想,这话说的真场面,老爷子能在他第一次上门就把户口本给他,这哪里是隐瞒,分明是纵容,是助纣为虐的行为。心里这么想,嘴上是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你说的对,这么大的事儿,确实该好好的跟家里解释,说清楚。”
尤其家里还有一枚定时炸弹,保不准为了这事儿大做文章呢。
博西仿佛看出她的顾虑,揉揉她的发顶:“不要担心,一切有我。”
嗯,一切有他!博西的话里,有一种叫人安定的力量。
江亦欣又看了看捏在手中的红本本,顿时觉得烫手的很。可就算再灼手,她也没有放开的打算。九元钱两本红本子,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他们两个系在一起,从此命运相连,彼此相依。
朱德庸说:爱情是一种梦境,婚姻是一种困境。
江亦欣不知道她的婚姻是不是一种困境,但婚姻的开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梦境,为她编织了一个名为“期待”的明天。
江亦欣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到办公室。刚出现在门口,就见沈晨旭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见她出现,三两步走了过来,皱眉询问:“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还关机?”
江亦欣对他笑了笑,越过他走到自己的格子间,放下包,拿出被自己“肢解”的手机,说道:“手机不小心摔了下,不耐烦装,就一直扔在包里,没动它。”
说着三两下把电池安上,启动。当着沈晨旭的面,开机,无数条来电提示短信涌了进来。
短信的震动提示,把她手都震麻了。
沈晨旭从凌晨到开机前一秒,给她打了四十二个电话。
还有就是,江亦林在半夜一点给她来过一个电话,和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很言简意赅:“在哪?”两个字,加一个问号。作为兄长,他对她的关心实在少得可怜。江亦婉好不犹豫的按了DEL,删除!干脆利落。
出乎意料的,温其九没有给她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
江亦欣心中有些疑惑不定,越是这样,越叫她担忧。温其九的做法已经超出了她对他的了解,无法揣度出他的想法,就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等着被动的承受,这样的认知叫她很心慌,没有安全感。
“你昨晚在家?”沈晨旭跟在江亦欣后面,跟着她到了她的格子间。他的语气就像丈夫质问不忠的妻子,严厉中带着强烈的质疑。
顾蕾不安的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又不知所措的看向李云,不知道是不是该出来说两句,她仿佛已经在空气中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不稍片刻,办公区定会成为枪林弹雨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