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还来打扰我们?”江亦欣淡淡的反讽回去。
“你们……”温其九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在那头咬着牙,手握成全,却始终说不出后面那一句话。
江亦欣说:“一男一女在房间里能做什么?九哥,清醒点。”江亦欣的潜台词是,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叫温其九面对现实。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江亦欣都能听到透过无线传来的咬牙切齿的“嗞嗞”声。
江亦欣无神的望着洒在地上的月光,眼眶有些蕴热,有些情绪蠢蠢欲动,随时有迸发的趋势。
他们两个人,何时才能停止这种互相折磨。江亦欣想大声责问出这句话,可是问出来又怎样,她的疼痛并不会比温其九少。那种揪心的痛,如刀子在剜,一刀刀血淋淋,却始终让她残喘着半口气,感受着即将窒息的痛楚。
沉默的两端只剩下呼吸声来回传递。
良久,温其九才开口:“博西不是什么好人,江亦欣,你好自为之。”说着,利落掐断电话。
温其九站在江亦欣房间的窗户下,握紧拳头,“啪”得把手机掷了出去,一部上万的机子顿时四分五裂,只余残骸。
江亦欣的唇不住发抖,好不容易憋回了眼眶里的热流,她再也不要一个人呆在无人的房间里。
拉开房门,一口气奔了出去,冲到博西的车边,顿下脚步,静静的看着里的人。
博西正是睡意朦胧,但他一向警觉,听到脚步声,在车旁停下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满面悲伤的江亦欣,吓了一跳。赶紧翻身跃起,匆匆打开车门。
博西下来的那一刻,江亦欣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脏落地,归回本位的声音。她猛然扑上前抱住了他,近乎啃噬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身上还穿着沐浴后的睡衣,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博西感觉有一股火焰在血管里燃烧起来,那股灼烫好似要将他吞灭。
夺回了主动权,他近乎掠夺的亲吻着江亦欣,辗转吮吸她的唇瓣,细细密密的吻将她包围。
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车上。双双倒在放平了的座椅上。博西的唇抵在她的耳畔,发出同样的喘息声。
博西望着江亦欣雾眼迷蒙,脸有绯色,红唇娇艳欲滴的模样,不禁心神一荡,喘着粗气说:“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而对于方才江亦欣情绪的巨变,博西很聪明的选择沉默,绝口不提一个字。
江亦欣的脑袋还处在方才激吻的晕眩中,水眸无辜看着博西,不作答。
博西凝神看了她片刻,猛然翻身,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打横抱起江亦欣,走回房间,放到床上,替她拉好被子,自己则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江亦欣此时已经回神,只觉自己又狼狈又羞恼,抓起被子的边沿,紧闭双眼,郁闷的咬着撕扯着。
博西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就见到这幅好笑的样子,不觉乐了,掀起被子一角,躺了进去,故意往她身边凑过去,只挨近,却没有身体接触。
江亦欣身体瞬间僵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闭眼睛,装作已经睡过去了。是她先“勾引”他的,如果博西现在要做点什么,她拒绝了,会不会显得矫情?
江亦欣心里各种想法翻腾来翻腾去,纠结不已,等了半天,不见博西有动静,听他呼吸逐渐平缓,想来已经累极睡着了,这才安下心。
江亦欣悄悄侧头,借着月光打量他的睡颜,薄厚适中棱角分明的唇,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肤色白皙,却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而是白的很红润,看起来身体状况很好。
她用眼神描绘着一副美男越看越觉得不真实。
似明似暗中,博西早已悄然睁眼,江亦欣正一步一步被他吸引,博西是知道的。那他呢?他应该也是十分喜欢她的吧,虽然那不是爱。可爱又是什么?在这样的环境,在这样的家庭,能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余生,他还能在奢求什么呢?
感情对他来说,就是奢侈品,是他唯一“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江亦欣当然不知道博西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博西长得好,能力强,家庭身份地位高。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别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偏偏叫她撞上了,这不可不谓之为“****运”。
而方才的吻,也确实有治愈的功效,冲淡了她些许悲伤。哪怕就片刻的遗忘,这样就很好,很好……所以,不消片刻,江亦欣也酣然入眠。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所谓的早起去看海边的日出早已成了泡影。
江亦欣昏昏沉沉又眯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劲,她抱的是什么?
豁然真开眼睛,薄薄的窗帘挡不住窗外明媚的阳光,亮的让人晃眼。江亦欣的眼睛还不能适应光亮,眯细了些,逆光看到放大的人脸,不由一怔。
昨晚的一幕涌回到脑海中,心止不住的又开始“砰砰砰”得加剧跳动。人也陡然清醒过来,手忙脚乱放开博西,自动自发滚到大床边际。
刚醒来的博西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但是掩饰不住他话语里的轻松:“别再靠边了,掉下床去我可不负责。”
江亦欣囧得再次抬不起头来,用被子捂住脑袋,不理他。要不是博西催她快起来用餐,她恐怕要在被窝里捂上一整天。从房间出来时,甚至还神经错乱的糗到扣错了纽扣。
博西招手叫她过来,不动声色的把江亦欣扣错的纽扣一粒一粒纠正过来,聪明的避开肌肤接触,免去江亦欣的尴尬和心里上的紧张。